听到白阵歌的话,在场所有人都用一种略微诧异的眼神看向了她。
“不愧是百花宗的老祖,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便构思出了一记杀招……”
“想必距离那九品阵道之境只差临门一脚了吧。”
那名属于锻神锋的渡劫期强者抚恤,开口称赞道。
其余人也都是点了点头,眼中不禁流露出了欣赏与敬佩之色。
“woc?!”
刚回到自家老祖身后的白洁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傻了。
明明是蓄谋已久的事情,到了自家老祖口中居然就变成了临时起意。
这让她不得不感叹,无论她怎么成长,老一辈的艺术家的脸皮永远在她之上。
“既然如此……那就请白道友出手吧。”
“好说好说。”
白阵歌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也是丝毫没停。
而在另一边,孔秀的面色有些苍白,显然连续为朱石榴恢复状态,对他自身的消耗也不少。
但与之相对的,则是此时刘常温等人铁青色的脸。
一下子少了两名渡劫期,而且都是秒杀。
他们的面色显然也都有些不好看。
而等他们看到孔秀脸上有些苍白的面色,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显然,他们也都看出了这样的消耗对孔秀的消耗极大。
孔秀毕竟是儒圣,而不是传说中的孔圣。
而现场,也就只有朱石榴的面色……有些古怪。
他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你这言出法随……是和谁学的。”
并不是他好奇些什么,事实上,他的如今的的性子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闷葫芦一个。
但听到孔秀的言出法随,他自己都有些没绷住。
“安桐。”
“……那没事了。”
他还想为何都是范围伤害呢,原来这些都是从初生那学来的招数。
就在两人恢复着的时候,刘常温等人却毫不迟疑地采取了行动!
正所谓“乘你病,要你命”,是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两人此时的状态不佳。
如果不趁机出手,还更待何时?
不得不说,刘常温等人对时机的把握简直堪称绝妙。
他们就像是一群经验老到的猎手,精准地抓住了两人的空档期,果断选择了出手!
孔秀脸色微沉,而没等他出手,朱石榴便已经拿出了一个类似于按钮的东西。
“封闭识海,断掉听觉。”
紧接着,朱石榴便是直接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智道仙级杀招——胡思乱想。
按钮按下的一瞬间,全场的智道修士的脑海当中只感觉大脑一瞬间轰鸣过后,思绪渐渐飘远。
脑海中的杂念也不断地滋生。
“呵……本座这记杀招,定然可以直接将眼前的魔头击杀!”
“话说回来,这记杀招创立的时候,似乎还在两百年前……”
“那时的本座还很年迈……”
“……”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他们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原本凌厉的杀招此时也变得有些迟滞。
这一变化,立刻被对手察觉到了,两人趁机迅速抓住机会,身形一闪,便从众人的围攻中脱身而出。
然而,就在两人刚刚成功脱身不久,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朱石榴手中紧握着的按钮竟然直接破裂开来!
显然,这按钮乃是一个一次性的杀招,用过之后便会失去效用。
见到这一幕,孔秀心中一紧,不过他也不敢有丝毫耽搁,什么也没说,立刻解除了自己身上的禁制。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左手不知不觉间已经多出来了一把戒尺,右手掏出了毛笔。
朱石榴在恢复了身上的实力之后,也是立刻上前。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便是打持久战的时候了。
如果两边的计划有一个成功,到那时,才是决定整场战斗胜负的关键时刻!
………………
………………
接下来,顾瑶又在此处,断断续续地过了半年的时间。
但这半年的时间里,却是顾瑶过得最为憋屈的时间。
因为在这半年,她完全变成了一个局外人,压根动不了。
她就像一个完全的看客,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曾经被她视为小屁孩的人,如何一步步地巩固自己的实力,同时不断地扩张地盘。
而今天,对于这个曾经的小屁孩来说,无疑是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日子——朱十六称帝!
此时在她面前的乃是一个庞大的祭坛,青铜鼎中血酒蒸腾,三牲头颅在赤色幡旗下怒目圆睁。
朱十六赤脚踏过九级玄阶,破碎的草鞋在白玉阶上碾出灰褐的泥印。
“皇天在上!”
嘶哑的吼声劈开阴云,惊起祭坛四周三百面牛皮战鼓齐齐震颤。
顾瑶站在人群之中,远远地望着那个身影,缓缓地走向祭坛。她的心情异常复杂,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个她曾经问路的小男孩,脸上还带着一脸的稚气。
然而,时光荏苒,如今的他已经脱胎换骨,即将登上权力的巅峰,成为流传中洲历史的皇帝。
哪怕她是穿越过来的,此时的顾瑶也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人生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快。
用师傅的话来说,对方就像是突然打了什么激素一般,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并且拥有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但此时的顾瑶除了有些怅然以外,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担忧。
因为这半年的时间里,她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刘常温对朱十六进行见缝插针的“洗脑”。
虽然次数不多,但是却十分地及时,基本上要么旁敲侧击提一嘴,要么劝告时带上一嘴。
这时,朱十六的宣告也已经到了尾声:
“…乾元帝的龙袍是用人油浸的!他修鹿台征的徭役,尸骨能从洛水排到苍梧!”
“皇天后土在上,吾虽不才……但愿重塑这破碎山河!”
“今,立日月帝国!年号:鸿武!”
染血的诏书被摔在青铜獬豸像前,朱十六突然拔出柴刀砍断祭案一角。
台下,万千百姓举起锄头与残旗,呜咽声卷起狂潮。
朱十六却抓起陶碗痛饮血酒,任由猩红液体顺着虬结的脖颈流淌:
“今日立誓——凡我日月帝国子民,田不过十亩者不纳粮!六十老翁见官不跪……”
“……”
“哪个狗官再敢贪墨赈灾银...”
他猛地摔碎陶碗,锋利的碎片在朝阳下折射出血色。
“那么便抄家,灭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