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弹得这一下,可是用了全力。
不一会儿,风萧白的额前便红了一大片,骤而红肿起来。
他捂着脑袋,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老先生。
“师父!你下手轻点儿啊,真的很疼!”
“疼?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疼?”
老先生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埋怨。
避祸的法门,都已经递到了大家面前。怎奈何,他们就是躲不过去呢。
就连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无法逃过这命中一劫。
要不是半路出了个徐栀,他这会儿都不知道投胎到哪个道上去了!
严初安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地看向堂中的二人。
老先生感受到了他探寻的目光,一把推开了风萧白。
风萧白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难道师父不爱自己了?这么用力地推开自己,是又闹哪出?
“碍事!挡道!”
老先生傲娇地点评道。
风萧白原本嘻嘻的脸庞,顿时变得不嘻嘻了。
严初安却在外头笑出了声。
“是个好苗子。”
再抬头,老先生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猛得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干嘛!你放开我!你是拐子嘛!”
严初安被吓了一跳,尖叫出声。
匆匆赶来的王誉还真以为这里出了拐子。
随手拿起一旁的锄头,小跑着冲了进来。
“哪个狗......”
在看清对方面貌时,王誉的手猛得停在了半空。
“老先生,原来是您啊。”
王誉用力丢开了锄头,假装无事发生,语气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这变脸速度,让严初安顿时愣在了原地。
另一边,捧着花草回来的农户,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刨坑的锄头。
急得他原地打转。
“这锄头,是长脚了嘛,怎么还自己个儿的跑了?”
活没干完不说,干活的工具倒是不见了。
老先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转而对着严初安道。
“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你可愿跟我上山?”
风萧白与王誉都对老先生的热络,感到不解。
严初安更是害怕地挣开了老先生的胳膊,跑到了王誉的身后,紧紧地拽着他的手不放。
“别怕,他是萧白的师父。也是现今,苍山的主人。”
严初安湿润的眼眸带着一丝水汽,歪着脑袋道,“那他叫什么?”
这可把王誉给问住了。
他也不知道老先生的真名是什么,只是认识他的人,都尊敬地称呼他为老先生。
“你若是愿意进我苍山,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
老先生像是诱拐小孩的江湖骗子,轻声细语道。
“那这交易可不公平。我只是想知道你叫什么,可不是想进山当和尚的。”
一旁的风萧白撸起了袖子,“你说谁是和尚呢!我苍山主占卜,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庙了?”
严初安哼了一声,躲得更远了。
徐栀在门外看着这一幕,嘴角的抽搐都开始有了频率。
原来,这就是宗门长老,下山后看见路边的孤儿,手慢无的具象化。
严初安第一个发现了站在外头的徐栀,他跑着冲了过来,扑进了她的怀里。
“你总算是从屋里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身上可就要长草了!”
徐栀也不知道,严初安的脑袋里,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身上怎么会长草呢,但她还是忍不住逗弄道。
“那我身上要是真长草了,可怎么办啊?”
严初安指了指屋顶,“那我就把你俩的屋顶给掀了!”
徐栀无奈地摇了摇头,那这草不是长得更欢了。
“老先生。”
徐栀低头问好,严初安虽然有些不愿,但也跟着她一起行礼。
几人没说一会儿,杨慕贞便推着杨思齐走了进来。
杨思齐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
“徐栀姐姐!”
快到门口时,杨慕贞陡然松开了杨思齐的胳膊,一路上都做出不愿神态的杨思齐,顿时愣在了原地。
刚刚还有杨慕贞拉着他呢,现在没人拉着他了,他的台阶都没了。
那他是该走,还是不走?
“哥?你怎么还愣着?快把东西拿进来啊!”
没有注意到杨思齐内心窘态的杨慕贞,还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这些天,你在家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怎么现在突然扭捏起来了?”
杨慕贞直接拆了杨思齐的台,他瞬间脸红,但还是嘴硬道。
“哼,都拿扫把赶我了,还需要我来探望嘛?”
显然,他对那把差点扑到他俊脸的扫把,依旧心有不满。
风萧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跟个娘们似的!”
“我小肚鸡肠?!
好好好!
真是好极了!
妹妹,我们走!”
杨思齐说着,拉着杨慕贞就要往外走。
王誉看着大步离去的两人,又看了眼还待在原地不动的风萧白。
得!
这送上门的儿媳,又快要跑没影了。
早知道,他就不让风萧白跟王免待在一起了。
学王免什么不好,偏偏学他缺心眼。
徐栀也有些头疼。
看来,在她离开前,是喝不上二人的喜酒了。
没想到,这一行人里,最先看不下去的,是老先生。
他走到风萧白的身后,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为了她,差点丢命。
现在,却把人家给往外推,把她娘家人得罪的死死的,你缺心眼啊!”
风萧白愣了愣,看向马上就要消失的兄妹二人,急忙追了上去。
“哥!哥!我那不是闹着玩呢嘛!
哥~~~”
杨思齐只觉得浑身发毛,拉着杨慕贞的手,走得越来越快。
徐栀端着药碗,坐在床旁喂药。
“我都不知道风萧白是跟谁学的。
现在谁也不缠,就偏偏跟在杨思齐的身后,疯狂喊哥。”
说着,她娇嗔地瞪了王免一眼。
王免摸了摸鼻子,他才不要告诉徐栀,是自己教给风萧白的,只要不要脸,一定就能抱得美人归。
“思齐他,还是不想来看我吗?”
王免突然出声问道。
“是啊!”
杨思齐的声音骤然传来。
“你都叫人赶我了,我还来看你干什么!”
王免的嘴角猛得抽搐起来,还记着这事呢。
“那你这是?”
徐栀搅着中药,紧抿的唇角露出了隐隐的笑意,脸上还带着一丝吃瓜的乐趣。
杨思齐着折扇一开,轻轻扇了扇。
“我来看你啊。”
咳咳咳!!!
徐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得咳了起来。
王免赶紧为她抚背。
徐栀也慌了神,有那么一瞬,她还以为自己要被口水给呛死呢,她才不想用这种不体面的方式离开!
还好没死!!
“看我?”
杨思齐撅着嘴,小脸一哼,这是什么反应嘛!
这对夫妇,真是讨厌!
“哼!”
徐栀拿起帕子擦了擦晃出的药,“我去再盛一碗药,你们先说。”
王免的小脸,猛得皱成了一团,“还喝?”
“是啊。你不是说不苦的嘛,多喝点儿好得快!”
徐栀笑了笑,用力扒下了王免拽住她的手。
王免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谁让徐栀问他苦不苦的时候,他总是笑着说不苦。
明明胳膊没有受伤,还偏偏要徐栀来喂。
杨思齐也随声附和。
“是啊。喝得多,好得快。不过,就不劳你跑这一趟,我把药罐给拿来了。”
徐栀与王免,看着那比脸都大的药罐子,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祝你好运。”
徐栀拍了拍王免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