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想想拎着白绫去了花间阁,命人将花间阁的铜锁全部打开。
万垐推开花间阁的殿门,容想想拎着白绫提步而入。
迎入眼帘的是白纱帐已经挂于两侧,中间坐在榻上的梅友,双目空洞,了无生气。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方才在外面时,容想想便听到梅友这好似复读机的心声,钻入脑海。
她进殿后,梅友就好似没听见般,心里还在不停地重复念叨。
容想想神色顿变,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委屈巴巴地捏着白绫擦眼泪道:
“梅友丞相昨日可把本公主吓坏了,本公主以为这殿中有妖怪,吓得本公主一宿未眠,本打算今日请个高僧来此驱邪。
若非父皇命郑总管来通传,本公主都不知道这殿中之人,竟是梅友丞相。
你昨日为何要做出那般举动,你在本公主心中,那可是雪山之巅的圣洁雪莲,是不可能做出那般下作勾搭本公主的举动,这……这……本公主怎么能想到呢?”
闻声,梅友缓缓昂起首。
与此同时,容想想听到身后郑经吐槽的心声:
【九公主殿下,您怎么能做到睁着眼说瞎话如此逼真的呢?方才您分明就和大司农李大人安睡在寝殿,从您的面上来看,红润透亮的,哪有半分受惊被吓一宿没睡的样子?……】
容想想未等郑经在心中吐槽完,冷着眸子侧首,用眼角的余光冷瞪了郑经一眼。
把郑经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差点跪在地上。
容想想见此,很是满意的回正首。
便听梅友微微蹙起眉问道:“昨日九公主殿下以为微臣是妖怪?”
容想想双眸澄澈,一脸天真无邪地点头,应道:“嗯”
那纤细且成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让梅友一度以为容想想是真被他吓到了。
【我怎么忘了九公主殿下是个隐藏高手?也是一个精通装蠢的高手,她那么聪明,怎会不知道我是在勾引她?她从悬崖坠下,若是旁的闺阁女子,早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她却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容想想安安静静的听着梅友在心中分析自己。
又在心中回答道:原来的九公主的确是个恋爱脑,可我并非是九公主。我坠崖没有害怕,是因为我摔死之后,回到现实生活中,又不会真的死,有什么可好怕的?……
容想想的表情虽是把梨花带雨演绎到了极致,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装模作样用白绫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扁着嘴问道:
“梅友丞相,父皇命本公主带你去御书房,想必是要问责,你今晨为何没有出现在早朝。
你可要和父皇说实话的哦,本公主昨日不仅一下没碰你,更没看见你脱了衣袍的一寸肌肤,本公主不过是错把你当妖怪,关在了花间阁而已!
你若和父皇撒谎,那可是欺君之罪,本公主可没办法保你!”
梅友勾起唇角,虽然是个微笑,却有些个苦涩,他知道九公主容想想故意当着郑经说这番话,就是在防备他浑说九公主容想想看到他的身子,让九公主容想想必须对他负责……
【果然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
梅友在心中感慨而笑,这样的女子实在少见,更是极其难遇。
容想想抿唇而笑,朝梅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在心中笑着作答:我与你所见的女子自然不同,毕竟我们生活在现实中,自幼就与男孩子有接触,而且我可是经过九年优秀义务教育的,与你接触过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能一样吗?
梅友刚站起身,缓步朝外走,走到容想想身边的时候,二人一正一反,肩膀相齐。
梅友顿足,便听容想想拿捏着极好的哭腔,说道:“梅友丞相的清誉是清誉,本公主的清誉也是清誉,是不允许任何人损毁的。
倘若今个,有人逼本公主做出本公主不想做的事,本公主必然要自证清白,宁可吊死在御书房,也不委曲求全。”
这话说得再是明白不过了,梅友自认他又输给了容想想。
此刻的梅友已经不知道,他是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还是真的喜欢上容想想的舍不得,或者二者都有,充斥着他的心,让他转首看向容想想,雅声哄道:
“九公主殿下请放心,微臣从不强人所难,昨个是微臣之错,今日自会向圣上请罪,误了早朝一事,也与九公主殿下没有任何关系,若非昨日微臣吓到九公主殿下,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误会!”
容想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满心欢喜地扁着嘴:“嗯”了一声,拿出捧杀术的言辞夸赞梅友。
“不愧是丞相大人,难怪坊间都说梅友丞相最是清明雅正,果然让本公主拜服!”
梅友勾了勾唇,这样的夸赞从九公主容想想的口中说出来,完全是言辞和心里所想不一。
他没有多言,同九公主容想想去了御书房。
郑经刚通报完,容想想便捏着白绫,拎着裙摆跨入御书房,“嘤嘤嘤……”之声伴随着容想想一起进了御书房。
皇帝一见容想想拎着一条白绫,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家九公主又会冒出什么极端做法,什么奇葩想法,又不敢斥令,生怕容想想下一刻将白绫往自己脖子上一勒,要挟他些什么。
只好假作淡定地笑着问道:“想想拿着一条白色纱绫做什么?这条纱绫与你今日所穿的裙子颜色极为不合适,你若要模仿模仿画中人,不妨问问你母后,你母后画的仙人,着实有几分神韵呐!”
容想想心说:不愧是能当帝王的人,这心理素质实在不一般,表情拿捏的那是相当到位呀!
容想想见荣伯爵在,哭嘤嘤地扑进皇帝怀里,虽然她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但是这躯壳的主人,实打实是皇帝的亲女儿,她既霸占了九公主的身体,理应替九公主尽孝。
于是,容想想把九公主这个女儿的真性情演绎了出来。
“父皇,我要被梅友丞相吓死了,这事儿可不能怪我,若父皇强迫我收梅友丞相做侍君,今个儿我宁可吊死在御书房,也实难从命,这样的黑锅,我不背,呜呜呜……”
闻言,皇帝和荣伯爵齐齐看向刚跨入御书房的梅友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