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多年,宋依听到李慕低沉的声音,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俏丽的脸瞬间就红了,羞涩地嗔了他一眼。
“神医不是说你的解药得吃三个月才能见效吗?你这才吃了半个月。”
李慕抱住她,黏黏糊糊地贴上来,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又不是只为了要孩子才......我想你了,很想!”
宋依心跳如擂,软软靠在李慕怀里,两个人越贴越近。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李南柯的声音。
“爹爹,娘亲。”
话音未落,房门啪一声被推开,李南柯哒哒哒跑进来。
宋依吓了一跳,下意识用力推开了李慕。
李慕没有防备,趔趄着后退,腰撞在了身后的桌案上。
嘶~
李南柯站在门口,一双葡萄眼瞪得圆圆的。
“爹爹,娘亲,你们......”
她刚才好像看到爹爹娘亲抱在了一起。
她在梦境里被困青楼七年,该学的东西都学了。
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李南柯站在门口,背在身后的小手扭成了麻花,小脸有些发烫,却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她现在才八岁呢,还不是懂这些事的时候。
却不知宋依此刻比李南柯还慌,有什么比被孩子撞破夫妻亲热更尴尬的事?
一张脸几乎红成了虾子,宋依慌里慌张地解释。
“爹爹刚才眼睛里进.....进了沙子,娘亲在帮爹爹吹沙子呢。”
说着,暗暗瞪了李慕一眼,示意他赶紧配合。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格外忙碌。
李慕一只手揉腰,一只手揉着眼睛,头还不停地点了又点。
“对对对,娘亲帮爹爹吹沙子呢,可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生怕女儿不停地往下追问,李慕机智地转移话题。
李南柯也松了口气,爹爹要不转移话题,她就得想办法转移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想和爹爹说。”
“什么事?坐下和爹爹说。”
李南柯一把将她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揉了揉她的脑袋。
“爹爹倒要看看什么事让我家可儿这么惦记,夜深了还不去睡。”
最重要的是还打断了他和妻子的亲热......
李慕心里有着小小的怨念。
最好是很重要的事!
李南柯不知道自家亲爹心里的怨念,道:“今儿出宫的时候,宣王和我说工部要正式设立都水监。
要选官员做都水使者督查河道以及堤坝相关事宜。”
李慕一脸错愕。
“就这事?没了?”
李南柯点头,“没了!”
李慕颓然地瘫在太师椅上,伸手拍了拍额头。
还以为是多重要的事呢,结果......
想起被打断的亲热,李慕心中怨念更甚,但闺女是亲生的,他不舍得抱怨。
只能瘫在椅子上,无力吐出五个字。
“关我什么事啊?”
宋依看出夫君的怨念,伸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轻轻拧了一下。
“可儿说得都是正经事,你好好说话。”
李慕倒吸一口气,伸手握住宋依的手,攥在手里。
人也坐直了身子,看向李南柯。
李南柯趴在小几上,双手托着腮,手指无意识轻轻敲着白净的脸颊。
“爹爹,宣王不会无缘无故和我说朝廷选官之事的,我想来想去,他告诉我这件事,只有一个目的。”
李慕懒懒地挑眉,“什么目的?”
“想让爹爹去参加选官,争取做这个都水使者!”
这是李南柯刚才回去的路上琢磨出来的。
李慕惊的倏然坐直了身子,声音拔高了两度。
“让我去选都水使者?闺女,你知道都水使者是干嘛的吗?”
李南柯点点头,随即又摇头。
“我只知道都水使者负责督查河道以及堤坝,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哎。”
李慕瞪圆了眼睛。
“不清楚你就敢把爹爹卖了?这都水使者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修河道修堤坝的。
不仅要修,还要督查河道上的漕运行船。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就是天天在河道上和工匠一起搬石头,扛沙子,风吹日晒。
修好了堤坝还要巡查漕运行船,也就是说我一天到晚要泡在河道上了!”
李慕激动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
“乖女儿,你看看爹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斯文书生一个,你忍心让你低温的爹爹天天去河道上风吹日晒?”
李南柯......
李慕又转头看向宋依。
“夫人你舍得让你俊美的夫君晒得比熊还黑?”
宋依自然是不舍得的,张了张嘴,又下意识看向李南柯。
可儿让做的事一定是有用的。
“夫君,咱们要不先听听可儿怎么说?”
李慕没有拉来夫人的支持,委委屈屈坐下来。
“可儿,这差事爹爹真的干不了一点,你知道爹爹最向往的就是清风明月,自由自在的生活。
半卷诗书,临窗作画,焚香品茶,这才是爹爹想要的生活。”
李南柯眨了眨眼睛。
“可是爹爹日日赏诗作画,游山玩水,也是需要银钱的,你不做官没有俸禄,靠什么买颜料买文房四宝?”
李慕嘿嘿一笑。
“我这个侯府世子虽没有职务,但有头衔就有俸禄啊。”
“可是世子的俸禄一年下来没有多少,你买两三幅名家画作就没了。”
李慕不以为然。
“那不是还有你娘亲吗?”
他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宋依。
“夫人你会养着为夫的吧?为夫不挑食,吃得也少,很好养的。”
宋依忍俊不禁。
“我现在要回了母亲的嫁妆,十间铺子,二百亩良田,足够我们一家三口花用了。”
李慕俊美如玉的脸上浮起一抹开心的笑,转过头又垮着脸看向李南柯。
“乖女儿,你都听到了,你娘亲养得起我们两个的。”
“再说户部的差事日日点卯,爹爹都不愿意去,这要是去河道上,真的比牛马还要累。
爹爹觉得咱们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不想给自己找苦吃。”
李南柯无奈。
“若是别人笑爹爹吃软饭怎么办?”
李慕浑不在意地嗤笑。
“吃软饭?软饭好吃啊,爹爹就爱吃软饭,有些人想吃还没资格呢。”
“夫人你说是不是?”
宋依抿着嘴一脸无奈。
她知道夫君不爱点卯应酬,她也不舍得夫君去受苦。
可是女儿想做的事又很有道理,宋依夹在中间,一时间不知该劝谁。
李南柯还想再说什么,李慕忽然起身,摆摆手。
“这件事不要再说了,爹爹心意已决,谁说我也不会去选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