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突破完成,周围那巨大的混沌漩涡,也开始缓缓平息。好似失去了最狂暴的能量源,整片混沌风暴的威力,都在飞速地减弱。
原本让太一长老和上官宇都感到吃力的风暴,此刻已经变得如同微风拂面。
太一长老撤去了防御阵法,呆呆地看着叶风,嘴唇翕动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恭喜……叶前辈,晋入仙尊之境。”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临阵突破?而且还是在这种绝地之中,借助混沌风暴,从仙皇突破到仙尊?这种事情,别说见了,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这已经不是天才能够形容的了!
“仙……仙尊?”胡天纵的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他使劲地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他看着叶风,眼神从最初的畏惧,变成了狂热的崇拜。这次真的抱对大腿了!这哪是前辈高人,这分明是一根行走的神金大腿啊!
叶风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目光却越过了他们,投向了风暴平息后,显露出来的这片空间的中心。
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混沌风暴渐渐散去,露出了这片空间的真实面貌。
这里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圆形祭坛,四壁是灰蒙蒙的混沌,唯有中央,是一片方圆百里的黑色礁石平台。
而在平台的最中心,一幕诡异而震撼的景象,呈现在四人眼前。
一具骸骨,被无数条手臂粗细的漆黑锁链,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态,钉死在祭坛之上。
那人身形高大,即便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岁月,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态。他身上穿着破碎的星辰道袍,裸露在外的皮肤干枯如树皮,却隐隐有星光流转,显示着其肉身的不凡。他的心脏、眉心、四肢、丹田……身体的九处要害,都被一根粗如儿臂的黑色长钉贯穿,将他牢牢地钉死在祭坛之上。
那些长钉,材质非金非石,上面流动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寂灭法则之力,那股力量,正在无时无刻地磨灭着尸身中残留的最后一丝生机与道韵。
“这……这是……”太一长老瞳孔骤缩,他从那九根长钉上,感受到了一股凌驾于仙道法则之上的恐怖气息。仅仅是看着,就让他仙魂刺痛,仿佛要被那股寂灭之力拖入永恒的虚无。
“好恶毒的手段!”胡天纵也看明白了,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止是要杀人,这是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连神魂都要磨灭干净!”
叶风没有说话,他一步步向着祭坛走去。
越是靠近,他体内的世界之心和周天星辰图,就震动得越是剧烈。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悲鸣与愤怒,在他的胸中激荡。
星脉者!
毫无疑问,这被镇压在此,不知承受了多少万年折磨的骸骨,是一位与他同源的星脉者!
他的族人!
叶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那是一种足以冻结时空的冰寒。他能感受到,这位前辈在临死前,该是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战斗,又是怀着何等的不甘与怒火。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具骸骨。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骸骨的刹那。
嗡——!
九根镇魂神钉猛地爆发出乌光,一股无形的法则屏障骤然张开,将叶风的手弹开。
紧接着,整座祭坛剧烈地震动起来。祭坛表面的黑色晶石,亮起一道道血红色的纹路,这些纹路飞速蔓延,构成了一座繁复而邪异的阵图。
“吼!”
一声不似生灵发出的咆哮,从祭坛之中响起。
只见那九根镇魂神钉的影子,在祭坛上空交织、拉长,最后凝聚成一个高达十丈的漆黑人形怪物。
这怪物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扭曲,身体完全由那种寂灭法则构成,手中握着一柄由黑光凝聚而成的巨斧。
“法则之灵?”叶风眉毛一挑,随即冷笑,“不,不对,只是一只看门狗罢了。”
他看得分明,这怪物,正是由镇压星脉者的那套阵法与神钉的力量所化生出的守护者。它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任何人靠近或解救祭坛上的骸骨。
“叶前辈小心!”太一长老失声惊呼,“这东西本身就是‘法则’的具象化!我们的攻击,对它恐怕无效!”
他身为阵法大家,一眼就看出了这怪物的本质。它不是血肉之躯,也不是神魂之体,而是由一种至高规则所凝聚的形态。寻常的仙元、神通,打在它身上,就像是水泼进了大海,会被其代表的“法则”直接同化、湮灭。
“滚开。”叶风看着那法则之灵,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法则之灵显然没有沟通的能力,它存在的目的就是抹杀。它举起手中的巨斧,对着叶风,当头劈下!
这一斧,所过之处,空间被无声地“抹除”了。
一条漆黑的“虚无”轨迹,笔直地斩向叶风的头顶。
上官宇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这一斧,他接不住。他的剑可以斩断虚空,却斩不断“虚无”本身。
“来得好。”
叶风不退反进。
面对这足以抹杀仙尊的一斧,他只是抬起了右手,并指成剑,对着那道虚无的轨迹,轻轻一点。
“在我的世界里,你所依仗的法则,不过是笑话。”
嗡!
一点星光,在他的指尖绽放。
紧接着,以那点星光为中心,一片浩瀚的星空宇宙,骤然展开!
大衍星辰阵!
这一次,叶风将其浓缩于周身百丈范围。三百六十五颗主星,亿万辅星,瞬间将他和那法则之灵,一同拉入了他的“世界”之中。
当那柄足以抹除一切的巨斧,斩入这片星空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构成斧刃的寂灭法则,在接触到星空领域的瞬间,周围的亿万星辰,同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股股创生、轮转、生生不息的星辰“道”韵,化作无形的锁链,缠绕了上去。
创生与寂灭,两种截然相反的至高法则,在这一刻,发生了最直接的碰撞。
法则之灵的巨斧,在亿万星辰之力下,竟是开始寸寸消融,化作法则碎片,逸散在星空之中。
“吼。”
法则之灵无法理解,自己无往不利的寂灭之力,为何会失效。
“蠢物,法则,亦有高下之分。”叶风的声音,在星空中回荡,如同创世神只的低语,“你的‘道’,是终结。而我的‘道’,是包含终结在内的一切!”
话音未落,叶风心念一动。
“镇!”
星空中,三百六十五颗主星光芒大放,一道道星光垂落,如同神链,瞬间洞穿了法则之灵的身体,将它死死地钉在了虚空之中。
星辰之力,蕴含着苍穹运转的至理,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寂灭”与“死亡”的规律。但叶风的道,是完整的道宙,而这法则之灵的道,只是道宙规律中的一环。
这是上位法则,对下位法则的绝对碾压!
法则之灵疯狂地挣扎,体表的寂灭黑光不断爆发,试图磨灭那些星光神链。但它的所有反抗,在这片由叶风主宰的星空宇宙中,都显得那么徒劳。
“结束了。”
叶风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法则之灵的面前。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直接按在了那张模糊扭曲的脸上。
“《万物归元诀》!”
这一次,他要炼化的,不是能量,而是“法则”!
轰!
一股比之前吞噬混沌魔龙时,还要霸道百倍的吞噬之力,从叶风的掌心爆发。
“吼——!”
法则之灵咆哮。但是它的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构成它身体的寂灭法则本源,化作一道道气流,被叶风疯狂地抽入体内!
远处的胡天纵和太一长老,已经看得完全麻木了。
黑色的寂灭法则洪流,涌入叶风的体内。
神魔镇狱体发出轰鸣,但这一次,它没有直接炼化。这些法则碎片,对于它来说,太过霸道。
但叶风早有准备。
他将这些寂灭法则本源,直接引入了世界之心!
世界之心内部,周天星辰图轰然运转。那片浩瀚的星空宇宙,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磨盘。寂灭法则的碎片,被投入其中,立刻就被亿万星辰之力研磨、炼化……
叶风的脑海中,瞬间多出了无数关于“寂灭”大道的感悟。
这是一种纯粹的毁灭与终结之道,与他所走的包罗万象的星辰大道,截然不同,却又可以作为一种补充。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寂灭法则被世界之心彻底“消化”,那不可一世的法则之灵,也彻底化作了虚无。
叶风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自己对“道”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收起大衍星辰阵,星空散去,四周恢复了原本死寂的模样。
胡天纵看着叶风,张了张嘴,想拍个马屁,却发现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华丽的辞藻,在叶风刚才那番神仙操作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最后,他只能憋出两个字:“牛……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