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雉:“尽快招聘财务。”
何厂长点头:“好的。”
傅裕看他俩一唱一和,瘪瘪嘴,又重新窝进沙发:“不让花就不让花,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我让我妈给我寄钱!”
阮青雉再次冷眼看向何厂长。
何厂长再次保证:“我会通知老板家里禁止提供一切经济支援。”
傅裕指着他:“诶,过分了啊!”
何厂长扭头耐心地劝道:“老板,你已经二十多了,不能再花爹娘的钱了,以前的情况特殊,现在我们的厂子一日比一日蒸蒸日上,就更不需要伯母再搭钱了呀!”
傅裕质问他:“那我花啥?”
阮青雉言简意赅:“工资。”
傅裕:“多少?”
何厂长立刻把厂里的工资体系说一遍:“普通工人保底工资七十五加提成,赶到旺季的话,一个月下来怎么也有一百五了。”
阮青雉想了想:“给他开一百五的工资。”
傅裕跳起来:“什么!?一百五!?一个月!?姓阮的,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一百五我连加油都不够!你让我以后喝西北风呀!”
阮青雉回头看了眼门口那辆骚包小轿车,恍然了下,跟何厂长说:“厂子里不是还有一辆三蹦子么,加上他的车,所有的油钱走公账,他要是敢贪加油的钱,扣他工资。”
何厂长对她的话向来言听计从。
没有一点犹豫就应下了。
傅裕在一旁急得跳脚:“喂喂喂!你俩还把不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里了?”
阮青雉坐下来,淡淡道:“我是不把赌狗放在眼里的,傅老板想要争口气就别当赌狗呀,不然,就毁掉我俩的合同,赔付五百万给我。”
傅裕咬牙:“赔就赔!你当我没有五百万……”
还没说完,就被何厂长拍着肩膀提醒道:“不行呀,老板,阮同志要是有了五百万的启动资金,盛阳早晚是她的!我俩又干不过她,那财神工厂不就真的死翘翘了么!”
傅裕:“……”
违约金五百万。
真违约了,就相当于往狼嘴里塞了一块肉!
该死!
傅裕抓狂:“当时签合同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
何厂长小声说:“这是财神爷,哪有把财神爷往外赶的,傻不傻呀,老板!”
阮青雉看着傅裕,眼眸染起浅笑:“傅老板,听见了吗?这就是识时务为俊杰!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下面,我们聊一聊迷彩服项目。”
何厂长乖乖坐下:“阮同志,你说吧。”
阮青雉看向他身旁。
傅裕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催促:“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她点点头,这才说道:“我的意思是,立刻建立分厂,总厂负责盛阳的服装市场,分厂负责生产军区物料。”
何厂长好奇地问:“是收购还是……”
“是新开发,地皮我也已经物色好了,就是东区与椒台区的交界处,那里地势低洼,后面又是一片山地,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土壤都不适合耕种庄稼,与其这样,不如改建工厂,我现在为难的就是怎么样才能拿到那片地的改建权。”
傅裕沉吟一声:“这个我有办法。”
阮青雉追问:“什么办法?”
“那你别管了,一个月内我保证让你动工就行!”傅裕不肯说具体的办法。
阮青雉敛了敛眉:“行吧。”
“那这段时间我们有得忙了,去银行贷款,建厂,购买机床,招工,想想就头大。”
傅裕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泼她冷水:“哼,没有那个金刚钻,还偏要揽这个瓷器活,现在知道难了?已经晚喽。”
阮青雉白了他一眼,又和何厂长闲聊起来:“何厂长,昨晚你在厂子里睡的?”
何厂长点点头:“是啊。”
阮青雉好奇:“那有没有听见枪声呀?”
他摇摇头:“没有。”
傅裕猛地抬起头,问道:“是不是市中心?昨晚我打牌的时候,我说外面有人开枪,他们非说是放礼花!今早的报纸呢?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起身从办公桌上扒拉出今天的报纸,刚瞥了一眼,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下一秒,丢下报纸狂奔出去。
阮青雉疑惑:“怎么了?”
何厂长拿起报纸看了下,连忙道:“坏了,市长受伤了!”
阮青雉:“咋啦?”
何厂长往外跑:“那是老板他老子!”
阮青雉猛地愣住:“!!!”
什么?
傅……
傅裕?
傅倾雍?
父子……
阮青雉赶紧把合同装好,拎着包跑出去,坐着何厂长的三蹦子去找追傅裕,一路到了市政府后面,才看见傅裕。
她赶紧喊他:“傅裕。”
傅裕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她:“你们来干啥?”
阮青雉跳下三蹦子:“昨晚是我爱人值班,我听说市长只是肩头中弹,并没有生命危险,我和何厂长来都来了,就一起进去看看伯父吧。”
傅裕沉默几秒,点点头。
阮青雉拉着他去了最近的供销社,买了很多补品,从市政府后面的楼梯一路来到顶层。
傅倾雍昨晚处理好伤口后,就回到这来养伤。
等阮青雉他们到时,男人正坐在床上翻看文件,他面颊消瘦苍白,银丝满头,疲惫的眸中充满着忧愁。
听见脚步声,傅倾雍抬了抬头,见是儿子,唇瓣勾起一抹温润的笑:“阿裕,你来啦,还带着朋友一起来了?快让他们进来坐。”
傅裕慢吞吞走到病床边,目光落在他受伤的肩膀上:“爸……”
他眼圈渐渐红了。
“你受伤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会有人朝你开枪?吊来盛阳之前,你都没有说过会这么危险,你要是没了,我和妈妈怎么办……”
傅裕跪在病床前,上半身扑在男人怀里哭起来。
傅倾雍抚了抚儿子的头:“你都多大了,还像小朋友一样哭鼻子。”
傅裕吸吸鼻子,抬起头:“爸,你真的没事吗?”
傅倾雍安慰道:“没事,昨晚多亏了那位十三娘及时出现救下我,不然还真难说。”
傅裕惊讶:“十三救了你?”
男人点头:“是啊,怎么?你们认识?”
“她是我朋友。”
何厂长忍不住在一旁噗嗤笑出声
傅倾雍下意识抬头,一眼看见站在一旁的阮青雉,她漆黑圆润的眼眸,印在他眼中。
他愣了愣:“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