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顾北城担心,陈江篱从茶楼出来后,就直奔医院了。
病房内。
顾北城身形笔直的站在窗前,俯视着楼下。
自陈江篱离开后,他就无心在躺了,在房间内徘徊许久后,驻足在了窗前。
柔和的晚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过,似乎能带走些许心中的情绪。
顾北城漆黑的双眸微敛,目光悠远,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双眸一亮。
视线中,闯入了一抹熟悉的倩影,她在一步步靠近,靠近他。
薄唇禁不住翘了下,他目光不由地随着她移动。
楼下。
陈江篱突然感觉,似乎有一道灼灼的视线盯着她。
她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凭着感觉抬眸望去。
三楼窗口,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正俯身望着她。
陈江篱漂亮的杏眼忍不住弯成了月牙。
是顾北城!
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心跳不受控制砰砰乱了节拍。
察觉到她的回视,顾北城冷硬的五官都柔了下来。
他直接将窗户全部打开,探出上半身继续望着她。
仿佛这样,就能与她更近些。
陈江篱仰头,圆溜溜的杏眼一眨不眨,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就红唇微动,无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顾北城……”
这对于懂唇语的顾北城来说,完全可以看懂,他深邃的眸底笑意更浓,也无声地低喃了句:“陈江篱。”
就这样,两人一个俯身窗前,一个仰头楼下,隔空对视着。
半晌后,陈江篱感觉脖子酸了,她朝男人招了招小手,又指着自己与楼门口的方向。
完事后,收回目光,迈着轻快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顾北城深邃的双眸柔光弥漫。
少女逆光一步步走来,身后,天边的晚霞映满了整个天际,像是一幅漂亮的画卷。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落日余晖待你而归”。
原来,它是这么的美。
视线中,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近,最后消失在了楼门口。
顾北城转身,依靠在窗前,漆黑的双眸又紧盯门口方向。
没过多久,熟悉的脚步声就在一步步地靠近。
他长腿一迈,三两步来到门前,拉开了门。
门外,陈江篱举起,正要推门的手停在了半空。
片刻,她缓缓收回,扬唇一笑:“顾北城。”
男人点头,望着她:“回来了。”
“嗯呢,回来了。”
陈江篱禁不住的轻笑了声,虽是毫无营养的对话,却让人觉得暖暖的。
这大概就是有人等你的幸福感吧。
顾北城侧身让路,待她进门后,又顺手关上了房门。
陈江篱懒懒地扑倒在床上,霸占了一小半的位置。
她仰起小脸,看着已经走到床边的男人,不待他询问,便道:“安心啦,没什么大事,已经完美解决了。”
说罢,她又简单将赵老夫人找她的事说了遍。
顾北城听完,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也许真不是她做的。”
他不仅让文工团那边查了,还托吴胜利也在调查此事。
两边查到的结果几乎差不多,但也有些出入。
“不是她?”陈江篱双眸微变:“你也觉得不是赵建业的母亲吗?”
顾北城点头:“可能不是她……”
但估计与她也有点牵扯。
“我也有这种感觉。”陈江篱黑珍珠般的眼眸闪了闪。
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顾北城揉了揉她的头:“好了,别想这些了,交给他们去查吧。”
陈江篱白了他一眼,事关自己,怎么能不想呢。
她顿了顿,忽然开口道:“顾北城,你和冯家,你们的关系……”
她说着忽然就停了下来。
顾北城等待了会,忍不住询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陈江篱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也许是她猜测错了。
顾北城垂眸看着她犹豫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有些意味深长道:“记住,不管发什么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陈江篱微愣,唇瓣忍不住上扬:“嗯,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话落,她又小声嘀咕了句:“到时可别心疼。”
顾北城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我心疼谁去?嗯?”
除了她,他还能心疼谁?
陈江篱撇了撇嘴,哼哼唧唧道:“你知道的,不是吗?”
他都在查,她不信以他的聪明劲,不会不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男人随意地扔了三个字。
垂眸望着她气呼呼的模样,无奈地勾了下薄唇:“一天天,净想着怎么气我。”
他修长的手指伸出,捏了下她的唇瓣:“嘴硬心软。”
这让人又爱又咬牙的粉唇,什么时候才能像心尖那么软呢。
陈江篱一把拍掉他的手:“别惹我。”
气着呢!
顾北城底笑了声:“好了,不逗你了。”
他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放心,伤害你的人,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不管是谁!
陈江篱“切”了声,懒懒地趴在床上,不在言语。
顾北城坐在床边,目光不由地落在她精致的脸上。
半晌,开口道:“一切都等最终调查结果出来了再说,怎样?”
陈江篱“哦”了声,反正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休息片刻后,她起身道:“我先回家做饭去了,你自己待着。”
顾北城不想她太累,提议道:“要不一会我打电话,让冯浩然安排人送点饭过来。”
陈江篱摇头:“不用了。”
她现在对姓冯的都没有好感,压根不想接触。
顾北城默了默,漆黑的双眸扫过她眼底的倦意:“我想着明天出院。”
陈江篱仰起小脸,漂亮的杏眼眨了眨:“医生说明天可以出院了?”
她是没有什么意见,但他的身体,能出院吗?
“可以的,我刚看了下,点滴也只是开到了今天,接下来就是养着,在家和医院一样的。”
陈江篱挑了挑眉:“你确定你出院后能静养?”
以她对某人的了解,他可是不见得是个能安分的主。
“……能。”
这字,听着怎么有点虚。
“这事,你自己决定吧。”陈江篱说完,提起桌子上的饭盒,冲某人挥了挥小手:“先走了啊。”
傍晚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炎热了,微风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清凉,吹得人很舒服。
从医院出来后,陈江篱漫步在街上往回走着。
忽然,一辆颇为熟悉的军绿色吉普车在她身侧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