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终究还是你的地盘,赵公子。”
“他的安危,就拜托给你了。”
赵瑞龙听到这话,眉头皱起,嘴角微微抽动,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喂!这是啥意思?想让我在帝都给他当管家吗?”
...
京州。
知府办公室里,田国富正与李达康对坐,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说道:
“达康同志,自即日起,所有对你无端的调查与指控均被取消。
请返回知府职位,京州百姓需要你。”
李达康直到此刻才得知关于沙瑞金和陈岩石受到上级通报批评的事。
他虽感到痛快,但这份通报的影响实在深远,令他心生疑惑。
接过文件后,他神色凝重地说:“国富同志,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
田国富摇摇头,带着笑意答道:“有些细节你就别深究了。”
“今后,好好为人民服务便是。”
见田国富不愿多言,李达康心中暗忖,此事恐怕牵连甚广,影响颇大。
不过,与己无关就好。
至于什么艰难晋升、丢了面子,那沙瑞金罪有应得!
……
无论如何,李达康绝不会为他卖命。
田国富说完便打算离开,李达康却突然出声拦住,问:“国富同志,既然我现在复职了,调动部分人员应当没有问题吧?”
田国富停下脚步,心中疑惑,不知李达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小心地询问:“怎么,是打算调整谁的工作?”
“达康同志,权力乃公共之器。”
“行动之前,务必慎重,需三思而后行。”
李达康真诚地说道:“国富同志,实不相瞒,经历了这一段经历后,我深切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
“我只是希望将孙连城恢复到原来的职位。”
听到这话,田国富明显怔住了。
他仔细打量着李达康的表情,坦荡而诚挚,似乎没有说假话。
并非如此,你与孙连城多年不来往,京州人都知道你们不合。
达康,这是唱的哪出戏?
田国富收敛了神色,好奇地问:“为何突然想要让他复职?”
李达康似自嘲般笑了笑,摇头说道:“国富同志,实不相瞒,我和孙连城原本并无冲突,若真要说有的话,那便是我过于爱惜名声。”
“自负狂妄,才导致一错再错。”
“这些日子被冷落,我也想明白了。”
“如果当初能听从孙连城区长的建议,认真负责地处理事务,不单看资历,丁义珍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李达康双手紧绷,微微向田国富鞠躬,遗憾地说:“对于这件事,我必须深刻反省!”
田国富竟有些触动,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地说:“达康同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队伍里缺少的就是你这样的品质,继续发扬。
不过,关于孙连城的工作安排,你就别操心了。”
李达康听罢略显困惑,开口问道:“国富同志,是不是上面要对孙连城重新调查?”
田国富连忙回应:“最近我在梳理京州近期发生的诸多大事。
我发现,孙连城的工作态度非常认真,在每次关键时刻都起到了关键作用。
我们不能仅凭传言就让他受委屈。”
“把他留在少年宫,这是京州的一大损失啊!”
田国富叹息一声,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不过他已经调往帝都任职了。
听说是上面综合考量了他的意愿和其他多方面因素后作出的决定。
现在孙连城已被正式任命为龙国作协主席。
可能过去的一些事让他心灰意冷,他不想再留任京州。”
李达康听完,神情暗淡,眼神也变得空洞,内心沉重地感慨:“怎么会这样呢?看来我之前的判断真是大错特错。
我是真的不得人心。”
……
少年宫内,孙连城皱眉看着刚才询问自己是否会写抗战题材的秘书。
秘书以为自己的提问冒犯了他,赶紧解释:“孙主席,是长老想让我问问您,他们想看看抗战题材的作品。”
“不急。”
“你就当我没问过。”
丢下这句话,秘书匆匆离开。
但他并不知道,孙连城刚才的沉默并非愤怒,而是在思索。
对方虽嘴上说不急,但这件事已深植孙连城脑海。
长老院的长老有此需求,这和京州的普通诉求不同。
怎能不去满足呢?
重症病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孙连城自然明白这次机会的重要性,绝不能错过。
短短几秒间,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最终锁定了一个方向。
那部经典抗战小说的画面跃然眼前,他低声念叨:“《亮剑》确实是个好选择……既能当作对长老们的回馈,又能体现我的文学价值。”
然而,一个声音悄然浮现——三体的粉丝还在等待续作。
孙连城皱眉,果断将这念头压下:“管他澳岜麻干甚!”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场景,沙瑞金正急匆匆赶往医院。
接到陈岩石妻子的来电后,他深知此行意义重大。
作为领导,他必须到场。
重症监护室外,看着插满管子、气息微弱的老战友,他的心揪成一团。
病房里,陈岩石的妻子早已泣不成声,苍白的脸庞写满无助与疲惫。
两人都知道,这位曾经 ** 风云的 ** 者如今命悬一线。
沙瑞金一踏入病房,对方那刚刚平静下来的眼眸便再次湿润。
仿佛见到他的到来,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痛哭:“小金子,你总算来了。”
“你陈叔又不行了。”
“老天爷啊,为何这般对待我们陈家?我们究竟做了什么错事?”
“小金子,要是这回我老头子撑不过去,我可怎么办才好!”
陈岩石的妻子捶胸顿足,满心哀伤难以掩饰。
沙瑞金内心触动,忍不住哽咽。
他赶紧扶住她的手臂让她坐下,轻声安慰:“阿姨,您别急,先坐下。”
“别担心,我陈叔身体一向硬朗。”
“您放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来为他诊治。”
然而,陈岩石的妻子依旧沉浸在哀伤中,泣不成声。
沙瑞金急切地回头对身边的秘书说道:“立刻联系我的私人医生,问问他们是否有空赶来。”
秘书点头,快步离去。
沙瑞金再度转向陈岩石的妻子,柔声道:“阿姨,陈叔福大命大。”
“今天不是该出院的日子吗?怎会突然在卫生间晕倒呢?”
听到这里,陈岩石的妻子止住了哭泣,噙着泪水质问道:
“小金子,你一定要为我们陈叔主持公道!”
沙瑞金一时语塞,眼神下意识避开。
他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主持公道?
他承认,此刻心里确实有些动摇。
沙瑞金暗暗叹息,温和地说道:“阿姨,您莫慌,慢慢讲,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有人在厕所里挑拨是非!”陈岩石的妻子怒不可遏,愤恨地质问。
沙瑞金听到这话,微微一怔。
紧接着,陈岩石的妻子情绪激动地继续说道:
“刚才陈叔去洗手间。
在外面就有人议论他,说是被全汉东点名批评了。
说他退而不休,对你们的工作指手画脚,影响了正常运转,还引发了不必要的麻烦。”
她转向金子,声音带着哽咽:“这么多年,陈叔从不收礼、不攀关系。
为了帮助别人,我们连房子都捐了。
他一心为公,忧国忧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解决百姓的问题。
他始终站在人民这边,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啊!”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陈岩石进了洗手间后,他的妻子在缴费处结清了所有医疗费用,便在门口等候。
她了解丈夫肠胃不好,所以并不着急。
然而,等了很久也不见陈岩石出来,她开始有些担忧。
这时,她听见洗手间内传来喊叫声——有人晕倒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她顾不上其他,直接冲了进去。
只见隔间的门已被撞开,陈岩石重重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她焦急地呼喊求救,同时也质问里面的其他人发生了什么。
那些人唯恐她继续大声哭闹,赶紧解释说只是在讨论近期汉东的大事,提到有领导点名批评一位退休的老干部陈岩石。
至于这位老人为何晕倒,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说完,他们便闭口不言。
一群人帮忙抬起担架,将陈岩石再次送进手术室。
然而,当得知他是汉东巡抚、沙瑞金的叔叔后,众人顿时惊慌失措,四散逃离。
陈岩石的妻子回忆起此事,越想越愤怒。
那群人不仅让她丈夫再度晕厥,情况还比之前严重得多。
她哭诉着向沙瑞金诉苦:“小金子,你陈叔被那些搬弄是非的人气得不轻,这回更严重了。”
沙瑞金听得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的心情沉重,意识到不仅是陈叔受到了指责,他自己也被牵连其中。
在局势紧张之际,这无疑是在逼他惹事生非。
但他又不好多说什么,以免老太太继续传播闲言碎语。
沙瑞金安慰道:“阿姨,先别太着急,别把自己气坏了。
陈叔还需要您的照顾呢。”这时,主治医生赶来查看陈岩石的情况。
沙瑞金没等陈岩石妻子开口,便急忙询问医生:“大夫,我陈叔现在状况如何?”
医生叹息一声,神情严肃地说:“老人家目前状态很不好,刚有所好转,又因某些事情受到 ** ,加上摔倒时伤到了头部,恐怕有轻微脑出血。
幸好发现及时,不然真的可能引发中风。”
听到这话,看着床榻上陷入昏迷的陈岩石,沙瑞金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