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房间里昏黄的烛火摇曳,映出两张满是不情愿的脸。
荒书和沅并排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江河。他们谁都没说话,可那紧绷的气氛,任谁都能看出两人的抗拒。
这几晚,他们虽被迫同榻而眠,却各自心怀怨怼,只因不敢忤逆庭叶,才不得不勉强共处。
荒书翻了个身,侧对着沅,脸上带着惯有的嘲讽,开口道:“真晦气,居然要和你睡一起。”
沅一听,瞬间火冒三丈,回怼道:“我还嫌你脏了这床!”
以往拳脚相向的两人,如今虽没了肢体冲突,言语上却分毫不让,每晚都在激烈交锋。
沅越想越气,猛地坐起身,瞪着荒书说:“你以为我之前为什么老欺负你这个小铜钱?还不是因为你对庭叶伤得那么深!你把他的心伤成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我就是看不惯你,就是要替庭叶出这口气!”
荒书听了,先是一怔,随后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冷笑着说:“少拿庭叶当借口,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找再多理由也改变不了你欺负我的事实。”
“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别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对庭叶的伤害!”沅涨红了脸,大声吼道。
“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不过是个爱耍嘴皮子的窝囊废!”荒书扯着嗓子吼道,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你也好不到哪去,就会恃强凌弱,有本事别总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沅立马回怼道。
正吵得不可开交时,荒书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抹狡黠,趁沅不注意,一把将他往自己身前拽。
沅一个踉跄,差点摔在荒书怀里,慌乱中双手本能地撑住荒书的肩膀。
荒书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凑到沅耳边,故意拖长了音调,挑衅道:“你之前不是问庭叶,我跟你的谁大?行啊,那咱俩比划比划?”
沅满脸惊愕,下意识地伸手用力推他,手掌抵在荒书胸口,试图挣脱。“你疯了吧!谁跟你比划这些!”
沅又羞又恼,脸上一阵滚烫。
荒书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正酝酿着下一个捉弄沅的坏点子。
沅涨红了脸,使拼命挣扎,胳膊和腿胡乱挥舞,可荒书的手就像两把铁钳,死死箍住他,让他动弹不得,每一次挣扎都像是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想让我放开你吗?简单,学几声狗叫,叫得好听了,我就放。”荒书笑得前仰后合,笑在沅的自尊上。
屈辱感让沅又羞又恼,他的手摸到了枕头下藏着的春梦本,想都没想,一把抽出,用尽全身力气砸向荒书的脸。
“啪——”
一声脆响,本子不偏不倚,正砸在荒书鼻梁上。
荒书吃痛,下意识地松开手,捂住鼻子,疼得直皱眉。
“你敢砸我!”他怒吼道。
但很快,目光就被地上的春梦图本吸引。他弯腰捡起,随意翻了几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嘴角浮起一抹坏笑,手指一挑,撕下几张揣进兜里,又把本子也塞了进去。
“没想到啊,你还藏着这玩意儿。”荒书满脸戏谑,凑到沅跟前,“说,你是不是这辈子还没试过,才天天抱着这东西解馋?”
沅见荒书把本子据为己有,心急如焚,“还给我,快还给我!”说着,他红着眼就朝荒书扑过去,伸手要抢回本子。
荒书身形一闪,轻松避开沅的抢夺,还顺势伸出一脚,精准地绊倒了沅。
沅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和手掌擦过地面,火辣辣地疼。
但沅顾不上疼痛,怒火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摸到旁边的椅子,使出浑身力气,朝着荒书扔过去。
椅子带着呼呼的风声砸向荒书,荒书完全没想到沅会反抗得如此激烈,躲避不及,被椅子擦到了肩膀,疼得他眉头一皱。
恼羞成怒的荒书大步上前,一脚狠狠地踩在沅的背上,将他死死地压制住。
沅趴在地上,双手徒劳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荒书的桎梏。
荒书立刻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刚才撕下的那几张春图,脸上挂着恶劣的笑,一把捏住沅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将春梦图塞了进去,一边塞还一边调侃:“怎么,这么宝贝这玩意儿,现在就让你好好尝尝,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香。”
沅被纸堵住了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中满是屈辱和愤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拼命地咳嗽,腮帮子鼓得通红,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嘴里被口水浸湿、黏糊成一团的春梦图纸吐出来,“呸呸”连声,满脸嫌恶。
刚一吐完,他也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转身拔腿就朝着门外跑去。
荒书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深知要是沅跑出去告了状,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于是,他眼疾手快,几步冲上前,一把拉住沅的胳膊。
沅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弄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荒书拽着沅,将他拖到墙边,双手一用力,把沅的双手交叉着死死扣在墙上,让他动弹不得。
“想跑出去告状?门儿都没有!”荒书恶狠狠地说,脸上满是威胁的神情。
沅一开始还使劲扭动身子,双脚乱蹬,试图挣脱荒书的束缚,可挣扎了好一会儿。
随着时间的流逝,沅的力气渐渐耗尽,双腿也有些发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脱,绝望和无奈涌上心头,最终放弃了挣扎,身体软绵绵地靠在墙上,任由荒书禁锢着,泪水无声地从脸颊滑落。
片刻之后,荒书见沅不再挣扎,彻底老实下来了,这才松开了扣住他的手。
谁料,沅被禁锢了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身体也失去平衡,一个不稳,直直地朝荒书怀里倒去。
“啧,真晦气!”荒书满脸嫌弃,五官都拧到了一块儿,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想都没想,就狠狠一推,将沅推了出去。
沅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狼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抬眼看向荒书,满脸厌恶,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呸!”沅重重地哼了一声,再也不想和荒书有任何牵扯,转身爬上床,背对着荒书躺下,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荒书站在原地,拍了拍身上被沅碰过的地方,嫌弃着沅的触碰。
随后,他走到床边,躺了下来,两人刻意离得远远的,中间空出了一大片位置,谁也不愿意靠近谁。
……
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洒进厨房,秦阗系着围裙,专注地守在灶台边,锅里正炖着一只肥美的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袅袅升腾,勾得人直咽口水。经过长时间的小火慢炖,鸡肉变得软烂,鸡汤也愈发浓稠。
不一会儿,秦阗将热气腾腾的鸡汤端上了饭桌。
饭桌上,五个人围坐在一起,起初一片沉默,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细微声响。
拾停不经意间抬眼,瞥见沅脸上和身上青青紫紫的伤,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些有趣的联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这突兀的笑声打破了平静,秦阗不明所以,顺着拾停的目光看去,也跟着笑了起来。
沅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心里一阵恼火,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啃着手里的大鸡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这时,荒书突然伸出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沅手中的鸡腿,动作十分嚣张。
沅瞬间急红了眼,脸涨得通红,指着荒书破口大骂:“疯狗你干什么!把鸡腿还我!”
荒书却一脸得意,晃着手中的鸡腿,故意气沅。
沅见状,立刻转头向庭叶告状,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阿叶,你看荒书,他又欺负我!”
庭叶原本正不紧不慢地喝着汤,听到沅的告状,他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手中的勺子,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荒书和沅。
片刻后,他语气平淡地说:“荒书,别欺负沅。”
荒书听到这话,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得意洋洋地看向沅。
沅满心期待庭叶能为自己狠狠教训荒书,可结果只是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他心里顿时觉得委屈又憋屈,狠狠地剜了荒书一眼,小声嘟囔。
“就这么算了?真不给我做主。”
无奈之下,只能气鼓鼓地夹起其他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庭叶吃完饭,起身走到柜台前,翻开账本,拿起算盘开始算账,纤细的手指在算盘上灵活地拨弄着,不一会儿,柜台前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没过多久,荒书也吃饱了,大摇大摆地走到庭叶旁边。
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伸手就想去揽庭叶的肩膀,想和庭叶亲热亲热。
庭叶像是早就察觉到荒书的意图,眼疾手快,一把掐住荒书的耳朵,手上微微用力,荒书疼得“哎哟”叫出声。
庭叶板着脸,语气严厉地凶道:“你还来劲了是吧?老是欺负沅,你能不能消停点!”
荒书疼得直咧嘴,一边求饶,一边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庭叶秋后算账来得这么快。
庭叶瞧着荒书那副嬉皮笑脸、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失望:“跟你说多少次了,让你别欺负沅,你就是不听,行,随你吧,我不管了!”说完,便侧过身,彻底没了搭理荒书的意思。
荒书见庭叶动了真怒,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闹大了。
他赶紧绕到庭叶身前,双手环住庭叶的腰,整个人几乎贴了上去,脸上堆满讨好的笑,着急忙慌地解释:“庭叶,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是不知道,沅那小子可坏了,他老是在背后说你坏话,我实在气不过才教训他的。”
一边说,还一边添油加醋地抹黑沅,试图把过错都推到沅身上。
庭叶听着荒书这番胡言乱语,气不打一处来,胳膊肘用力往后撞了他几下,挣脱开他的环抱,满脸嫌弃道:“你少在这颠倒黑白,沅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你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赶紧给我滚一边去,看着你就心烦!”
庭叶满脸厌烦地摆摆手,转过身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把荒书晾在了原地。
荒书心里打着小算盘,琢磨着先去楼上找沅出出气,等庭叶独自冷静会儿,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自己再下来好好哄一哄,事情估计就能翻篇。
这么想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大踏步朝着沅的房间走去。
此时,沅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药膏,一点点地涂抹在脸上和身上的伤口上,动作小心翼翼,疼得他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抬头,瞧见荒书那张讨厌的脸,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知道这家伙一来,准没好事。
荒书推开门,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那笑容在沅看来,比哭还难看。
“哟,你搁这上药呢?”
荒书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走进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沅。
沅手中涂抹药膏的动作猛地一顿,死死地盯着荒书,手里不自觉地握紧了药膏,
“你又想干嘛?”沅冷冷地问道。
荒书双手抱胸,慢悠悠踱步到沅面前,说:“怎么,看到我就这副表情?我不过来看看你伤得怎么样,难不成还怕我吃了你?”
他说着,还故意伸手去碰沅脸上的伤口。
沅嫌恶地别过头,躲开他的手,怒声骂道:“死疯狗,离我远点!少在这假惺惺,谁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坏心思。”
荒书也不恼,收回手,在房间里随意走动,一边走一边东摸摸、西碰碰,把沅整理好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沅看着被他弄乱的屋子,气愤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弄乱我的东西很好玩吗?”
荒书充耳不闻,走到窗边,漫不经心地往外张望,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大声笑起来:“哈哈,你看楼下那只狗,跟你现在的样子还挺像,灰头土脸,夹着尾巴。”
沅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身,冲向荒书,想要把他推出房间。
荒书早有防备,轻松一闪,沅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荒书趁机用力一推,沅直接撞在了桌子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混吃混喝等死。”荒书一脸不屑。
沅捂着撞疼的腰,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坐回床边。
荒书大摇大摆地走下楼,刚才在楼上欺负沅的恶劣行径,似乎让他心情格外畅快。
楼下,庭叶正忙着招待客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举止得体,耐心地回应着客人的询问,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荒书没有像往常一样咋咋呼呼地凑过去,而是难得安静,乖乖地待在一旁,时不时偷偷打量庭叶。
等客人前脚刚走,店里暂时没了新客人的身影,略显空荡。
荒书便瞅准时机,立马凑到庭叶面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他盯着庭叶的神色,发现庭叶脸上果然没了之前的怒意,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庭叶,你看你也不生气啦,咱是不是能好好说说话啦?”荒书一边说着,一边往庭叶身边蹭,想和他套近乎。
可还没等他把想好的甜言蜜语说出口,庭叶就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他面前,开口道:“正好,你把这个送去给西街的张老爷那,门口挂着张张兴旺门牌,他着急要。”
荒书看着盒子,又看看庭叶,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笑嘻嘻地说:“庭叶,跑腿可是个苦差事,我的报酬呢?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 说着,还故意把脸凑得更近,示意庭叶给他一个奖励。
庭叶轻轻拍开他的脸,没好气地说:“等你回来再给,赶紧去,别误了时辰。”
荒书还想再磨叽几句,可看着庭叶脸色,只好接过盒子,嘟囔着:“行吧行吧,我去就是了,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报酬。”
说完,不情不愿地迈出店门,朝着西街的方向走去。
庭叶向秦阗交代道:“小二,你先帮着招呼下客人,我上楼去看看沅。”
秦阗点头应下,转身忙碌起来。
庭叶来到沅的房门前,庭叶抬手轻轻叩门,未等回应便推门而入。
沅听到动静,下意识以为又是荒书来寻事,满心戒备。
可抬眼一瞧是庭叶,他立马摆出一副可怜模样,侧过脸去,让微红的眼眶和脸上未愈的淤青能被庭叶清楚看见,随后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只盼着庭叶能主动询问,好将满腹委屈倾诉出来。
庭叶见状,心里一紧,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温声问道:“哥哥,怎么不说话?还疼吗?”说着,轻轻拨开沅额前的碎发,查看他脸上的伤势。
沅撇了撇嘴,眼眶愈发红了,小声嘟囔:“阿叶,你都不管我,任由荒书欺负我。”
庭叶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早上我说过他了,可他那性子,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我刚忙完就上来了,别气啦。”
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小盒药膏,“这是我特地给你寻来的,抹上好得快,还不留疤。”
沅听了,心里的委屈消了些,偷偷抬眼看庭叶,见他一脸关切,又有些不好意思,接过药膏小声说:“那好吧,看在药膏的份上,就不生你的气了。”
沅接过药膏,手指轻轻摩挲着盒子,越想越委屈,嘴巴一撅,继续诉苦:“阿叶你瞧瞧,我这脸肿得跟馒头似的,本来模样就不算顶好,这下可好,出去还不得被那些小姑娘笑话死。”
“万一依师姐来了,看到我这副丑样子,那可怎么办呀!她会不会觉得我又笨又没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沅越说越激动,眼眶再次泛起泪花,满心担忧依师姐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
庭叶看着沅慌乱又急切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却又不忍再逗他,忙轻声安慰:“依师姐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她向来最看重你的人品和才情。再说了,你不过是受了点小伤,等伤好了,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庭叶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轻轻拍了拍沅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这药膏效果很好,按时涂抹,不出几日,脸上的肿就能消下去。”
沅听了庭叶的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嘟囔着:“真的吗?你可别哄我。要是依师姐真的嫌弃我了,我可饶不了荒书。”说着,还故作凶狠地瞪了庭叶一眼。
在旁人眼中,沅不过是个偶尔调皮捣蛋的少年,却无人知晓,每隔几天,他就会精心收拾一番,怀揣着隐秘的期待,悄悄溜出家门,前往与依师姐约定的地点。
一见到依师姐,沅原本故作沉稳的模样瞬间瓦解,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街边店铺林立,热闹非凡,吆喝声、谈笑声交织成一曲市井乐章。
沅时不时地给依师姐介绍着街边的新奇玩意儿,看到有趣的小物件,就会买下来递给依师姐,看她接过时嘴角的浅笑,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偶尔有路过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却浑然不觉,沉浸在属于彼此的小世界里,满心满眼只有对方。
在依清雪眼中,沅虽身为凡人,却有着熠熠生辉的特质。每次相处,沅总会细心留意她的喜好与需求。一起逛街时,只要她的目光在某样东西上稍作停留,沅就会立刻买下,递到她手中,那关切的眼神,让依清雪心里暖烘烘的。
依清雪行走在修行之途,见过太多道心坚定却冷面冷情的修仙者,可沅,这个凡人,却以截然不同的姿态闯进她的世界。
路过街边的糕点铺,会记着她喜欢的桂花糕口味,细心买下;瞧见新开的布庄,有淡雅颜色的布料,便想着哪一款适合她,兴致勃勃地分享。谈及未来,沅的眼中满是热忱,哪怕知晓修仙之路艰险、两人仙凡有别,仍坚定地表示要努力提升自己,只为能与她并肩。
尽管一个是逍遥自在、超脱尘世的仙人,一个是深陷人间烟火的凡人,仙凡有别,可在依清雪心里,这些都无法成为阻隔他们情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