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儒伸手想要扶起孙子,却因腿脚无力险些摔倒,楚正山眼疾手快扶住父亲。
老人望着满屋子慌乱的儿孙,浑浊的眼中泛起泪花:“快,带我去看你父亲!”
楚轩辰的卧室内,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柳氏握着丈夫的手,泪水不断滴落在被褥上,见众人进来,她强撑着起身福了福身,声音哽咽。
“爹,大哥二哥,姐姐们……”
楚玉柔快步上前搂住弟妹,轻声安慰。
“妹妹别慌,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定能救三弟。”
可她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正厅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楚轩辰的老父亲楚鸿儒坐在主位上。
手中的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清霄,你父亲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老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楚轩辰的长子楚清霄站在一旁,神色憔悴,眼圈发黑,显然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
“爷爷,父亲的情况越来越糟了。” 他的声音哽咽。
“经脉断了大半,元气也在不断流逝,那些大夫开的药,喝了也不见起色。”
“怎么会这样!” 楚轩辰的大哥楚正山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碗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三年前,三弟还是军中赫赫有名的骠骑将军,武宗的修为,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怎么如今……”
他说不下去,眼中满是痛心。
“还不是因为当年那一战!” 楚轩辰的二哥楚正河红着眼眶,声音带着怒意,
“为了救那个木丞相的儿子,三弟强行突破,结果经脉尽断。
从那以后,他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修为也停滞不前。”
楚轩辰的两个姐姐楚玉柔、楚玉婷坐在一旁,早已哭红了双眼。楚玉柔擦拭着眼泪,哽咽道。
“这些年,三弟一直在强撑着。明明身体已经撑不住了,还想着为家族出力,为国家效力。”
“父亲他太倔强了。”
楚清霄咬着嘴唇,“三年来,他拒绝了无数次调回京都休养的机会,一直守在边关。
直到去年,实在撑不下去了,才被抬了回来。”
楚鸿儒重重地叹了口气,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当年他执意要去救木丞相的儿子,我就劝过他,那太危险了。
可他却说,作为军人,见死不救非大丈夫所为。没想到,这一救,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楚正山烦躁地摆摆手。
“当务之急是救三弟。家族里的珍贵药材,能用上的都用了吗?”
“已经全都用上了。” 楚清霄苦笑着说。
“可还是没用。那些药材,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救命的宝贝,可对父亲的伤根本就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三弟……” 楚正河说不下去,别过脸去抹了把眼泪。
屋内陷入了死寂,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楚玉婷突然开口。
“听说皇宫里的国师是仙人,精通医术,说不定有办法救三弟。”
“可国师位高权重,怎会轻易出手?”
楚正山皱着眉头。
“而且,就算国师愿意帮忙,我们又拿什么去请他?”
“不管怎样,都要试试!” 楚清霄眼神坚定。
“当年父亲为了救别人,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现在,我们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救他!”
“清霄说得对!” 楚正河点头,“我这就去求见太子。
当年三弟也救过太子一命,这份恩情,太子不会忘。”
就在这时,老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
“不好了!老爷他…… 他突然吐血,情况危急!”
“快带我去!” 楚鸿儒挣扎着站起身,却因腿脚无力险些摔倒,楚正山和楚清霄连忙扶住他。
一行人急匆匆地朝着楚轩辰的房间跑去。
楚轩辰的卧室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
柳氏守在床边,早已哭成了泪人,她紧紧握着丈夫的手,不停地呼唤着。
“老爷,你醒醒,你不能丢下我们……”
楚轩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呼吸微弱而急促。
楚鸿儒走到床边,颤抖着伸手抚摸着儿子的脸,老泪纵横。
“老三,你一定要撑住啊……”
楚玉柔上前搂住弟妹,轻声安慰。
“你已经尽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三弟。正河,你快去求见太子,一定要把国师请来!”
“好!我这就去!” 楚正河转身就要往外跑。
楚清霄突然站起身。
“二伯,等一下!我父亲有个玉匣里面还有半株600年的灵芝,但是对父亲的身体没什么作用了,您把它带上或许有用。”
说着,他转身就往外跑。
楚正河快马加鞭赶到太子府,却被侍卫拦在门外。
“我有急事求见太子,劳烦通禀!” 楚正山焦急地说。
侍卫摇头:“太子今日不见客,您请回吧。”
“我是为了楚轩辰将军而来!当年将军救过太子的命,这份恩情太子不会忘!” 楚正河大声说道。
侍卫犹豫了一下,进去通报。过了许久,太子府的门终于打开,一个太监走出来。
“太子有请。”
楚正河跟着太监进了太子府,见到太子后,立刻跪地。
“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楚轩辰将军!他现在性命垂危,只有国师能救他!”
太子皱着眉头:“楚将军的事我已知晓,但国师事务繁忙,恐怕……”
“太子殿下!” 楚正河急切地说。
“还请您费心,楚家定会铭记大恩!”
太子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好吧,我这就修书一封,请国师前往楚家,但成不成,我也不敢保证。”
话音未落,檐角铜铃骤响,一道月白身影自窗棂掠入,雪白长须随风轻扬,正是国师张景。
“太子这是又拿老道士当枪使了?”
张景斜睨太子,袖口银线绣的仙鹤随着动作展翅欲飞。
“三日前便说过,非世家子弟,贫道绝不插手。”
楚正河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声音嘶哑。
“国师明鉴!还请国师救家弟一命。“
”说完玉匣开启的瞬间,六百年灵芝的温润光泽如月光倾泻,将室内烛火都映得黯淡。
张景喉结滚动,枯瘦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灵芝。
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竟让他想起五十年前那场改变命运的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