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仪转头对傅璋说:“我们已毫无瓜葛,希望你以后不要以任何借口试图接近我,否则,别怪本郡主不客气。”
她给梁老夫人福了一福:“祖母,我还有事,先走了。”
“如今连祖母也使唤不动你了?梁幼仪,你是又想试家法吗?”
“祖母,蛮子烧了梁家军的粮草,父亲、兄长、二叔要与蛮子决一死战,你不应该为自己的亲人多考虑一下吗?
他一个外人,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祖母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我要尽快把自己做的梅影流香都卖出去,给父兄凑些粮草,您说这事算不算重要的事?”
梁老夫人动辄搬出孝道、大义压她,她也会啊!
傅璋的家事,有家国大义重要吗?有你儿孙的性命重要吗?
梁老夫人顿时变了脸色。
平心而论,她不喜欢傅璋。
但傅璋今日过来,说外敌压境、叛军兵临城下,朝廷急需粮草,他想给太后献粮。
不然梁老夫人管他傅璋是个屁!
既然傅璋的粮食已经找不到了,还不如抓住梁幼仪去筹集粮草,她知道,仪儿的香露很值钱。
两个儿子、五个孙子必须活着,他们活着才能守住大陈,才能守护太后和陛下。
梁老夫人立即说道:“那仪儿你快去办。柳氏,帮着你妹妹,把管家也叫上,卖了香露赶紧换粮草。”
柳南絮和梁幼仪应了一声:“是。”
梁老夫人对傅璋说:“府里忙,就不招待你了。仪儿说得对,丢失这么多粮食,你赶紧去报官,说不得能追回一二!”
傅璋离去,梁老夫人看着脑子转不过来的姜霜,厌恶地说:“你男人和儿子都要上战场,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姜霜立即应诺,出门气得捂着胸口,凭什么,仪儿惹的祸,最终挨训斥的却是她?
如今仪儿越来越猖狂了,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下她的脸,还哄得老夫人转了性子。
什么卖香露筹粮草,哄鬼呢?
带上侍书、入画和马嬷嬷,去了竹坞,看见芳苓,二话不说照脸就是一巴掌。
竹坞的人都该打!
不过巴掌落在芳苓脸上之前,梁幼仪抓住她的手腕。
“在别处受了气,不反思自己,却跑我竹坞耍威风?自己被人忽视,被人看低,就找一个更低更弱小的踩踏,找到一点可怜的优越感吗?”
梁幼仪骂得毫不留情,姜霜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
梁幼仪“嘘”一声,直接拉起来她的衣摆,塞进她嘴里,堵住她所有的话。
“国公夫人,您的威风不要在我竹坞耍。你想跪舔谁的脚后跟,你自己去,别想拉着我。再想以孝道逼迫我、出卖我向你的主子谄媚,办、不、到!”
“梁幼仪,你想翻天?”
“天我翻不了,但是反抗一下你这个只会窝里横的国公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以后我不伺候了,你看不惯,就忍着。”梁幼仪平静地说,“父亲承诺给桃夭请平妻。上战场之前,会举行仪式,你准备好喝茶了吗?”
“你说什么?那个狐狸精,她怎么可能做平妻?她有什么资格?”
“她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得人心,比你会讨父亲欢心。连我都觉得她不错。”
“你混账!我可是你母亲,你怎么能向着外人?”
“我是你女儿,你不是一直向着傅璋那个烂人吗?”
“你,你......”姜霜对马嬷嬷说,“给我按住她,撕烂她的嘴。”
芳苓挡在梁幼仪前面,梁幼仪挥手,芳苓气愤地闪在一旁。
马嬷嬷和另外两个粗使婆子走上来,梁幼仪快速出脚,踢在两个粗使婆子的膝盖上,三步到马嬷嬷跟前,一手卡住她的脖子,一手噼里啪啦给了她一顿耳光。
马嬷嬷杀猪一样嚎叫起来,梁幼仪手下发力,掐得马嬷嬷翻白眼。
“本郡主最讨厌狗叫,你若不想挨打就闭嘴。”
马嬷嬷双手合十,拼命拜,求放过。
梁幼仪把她丢下,拿帕子擦擦手,说道:“母亲,我要是你,现在肯定去看看国公爷在做什么,自己的主母地位还保不保得住。”
“你就是个白眼狼,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姜霜咬牙切齿地说,“我叫景湛抽死你!”
“那你叫他来试试。”
梁景湛如果敢再打自己,那就叫子墨打得他直接见阎王。
这国公府的主子,她一个都不惯着了。
姜霜到底被梁幼仪的话触动了。出了竹坞就怒气冲冲地带着侍书、马嬷嬷,还有粗使婆子,冲到梁知年的院子捉拿桃夭。
梁知年的院子静悄悄的,一个下人都没有。
别说没有桃夭,连梁知年的小厮、侍卫都不在。
姜霜纳闷:人呢?这都未时了,梁知年还没从宫中回来?
正想喊人,忽然听见房间里,梁知年正在教导桃夭。
“老爷,你到底会不会治病啊?桃夭没有换洗的亵裤。”单纯的桃夭,烦恼得都要哭了。
“哐~”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桃夭,你,唉......以后这样的话只能跟老爷说,千万不能跟别的人说,知道吗?”梁知年忍着喉咙里的干燥说道。
“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别人知道你的身体出毛病了,会笑话你的。”梁知年结结巴巴地找了个理由。
桃夭似乎极为听梁知年的话,乖乖地说道,“桃夭知道了,以后只给老爷说,也只给老爷看。”
“桃夭,那个,老爷前几天没给你治完病,咱们今天接着治好不好?”
“老爷,你不是说累了吗?”
“没关系,老爷马上去北境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就保持现在这个姿势,这个姿势非常适合治疗。”
“那好吧。”
......
姜霜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知道梁知年什么时候那么能干,竟然会治病了?
明明桃夭的话单纯得能开出圣花,但是她与梁知年的一问一答,姜霜和那些很懂的婆子们,听在耳里,顿时一幅画面活色生香。
无比的羞耻,心理上又有种莫名的刺激充斥着。
姜霜双手颤抖,一腔怒气,火冒三丈地冲进屋内。
她进去的时候,因为梁知年“治病”太认真,以至于姜霜进去,他俩都不知道。
(桃夭:谁说我不知道?郡主带话来,要本夭加大力度)
“老爷,桃夭难受......”声音娇软。
那呢喃的轻语,把梁知年给刺激得狠狠拍拍自己宽厚的胸膛,喘着粗气说:“告诉老爷,哪里难受?老爷我给你治......”
桃夭故意装得迷离又无知,眼睛余光看着闯进来的姜霜。
门,她是故意没关牢滴~
梁知年疯了,一把年纪还搞情情爱爱?
姜霜气的一腔热血从全身各处全部调集头顶,天灵盖都快被掀开了。
“哪里难受?让我来给你治治!”
她从马嬷嬷手里夺过来铁戒尺,照着桃夭的脑袋,劈头砸了下去。
桃夭眼疾手快,也不往外躲,一头扎进梁知年的怀里。
梁知年是武将,身体条件自然不差,尽管已经快五十岁,还很壮实。
姜霜动作很快,从说话到下手,不过一息,梁知年没反应过来,铁戒尺已经砸在脑袋上。
“啪~”
梁知年的所有旖旎都散了!
愕然地扭头看过来。
姜霜原本怒气冲天的脸,带了一丝惊慌,却又不肯认错,吼道:“国公爷,你们在干什么?”
梁知年与姜霜是盲婚哑嫁,与桃夭一起,他觉得雄性爆表。他和桃夭没玩那啥,俩人真的在谈情,国公爷觉得找到了一生真爱!
感情好不容易培养到可以动手给她治疗痒病的地步,却被姜霜一棍子打回建国前。
伸手摸摸头,脑门上一个鸡蛋大的包,指腹上都是血。
嘶~
桃夭似乎没看见姜霜,还在往梁知年的怀里拱,嘴里呢喃着喊“老爷,我痒......”
梁知年拍拍她的背:“乖,你先等会儿。”
站起来,大步到姜霜跟前,一个大耳刮子恶狠狠地朝姜霜打去。
他是武将,这一耳光力道极大。
姜霜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后脑“砰”地撞在桌子上,牙齿还被打掉了三颗,脸瞬间红肿,五根指痕,触目惊心。
马嬷嬷哭着说:“国公爷,夫人怎么能承受得住您的一巴掌?”
梁知年像老牛一样喘着粗气,吼道:“受不了就去死!老子和她成婚三十年,二十八年在边关做和尚。这辈子就相中一个桃夭,她还隔三岔五找茬,老子打死她。”
姜霜昏迷着,他依旧上去踹了几脚。
马嬷嬷才在梁幼仪那边挨了一顿打,现在可不敢硬上前。
“快,把夫人抬回梨花院......”马嬷嬷叫几个粗使婆子赶紧抬了姜霜走。
梁知年气得再也没有了心思,桃夭已经清醒过来,拍着梁知年的后背说:“老爷,别生气了。咦,老爷,您的头上怎么这么大个包?疼不疼啊?
夫人她打我就好了,怎么能打老爷呢,老爷是武将,万一被人知道还打不过一个女人,下面的人怎么还服气呢?”
桃夭赶紧溜下床,“病”肯定是不治了,抱着梁知年的头,“呼呼”地吹气。
梁知年有受用就有多厌恶姜霜。
“老爷,那个傅璋又来了,说他府里粮食丢了。郡主卖了首饰,帮老爷和世子爷备一些粮草。夫人觉得粮草是朝廷的事,叫她把粮食给傅璋......老爷,夫人她怎么心向外人呢?”
梁知年气得一掌把案几拍碎了:“这个蠢妇,我要休了她。”
姜霜在梨花院醒来,又是一顿发脾气,当梁知年冲到梨花院要休了她,并且要提桃夭做平妻时,姜霜嘎一声又晕过去。
只是,她醒来后,忽然发现自己的右半身似乎不对劲。
用不上劲了!
手也抬不起来,脚也不受控制。
最多,抖几下几下!
“啊嗯#$%%……&”
侍书恐惧地把镜子给她。
镜子里,姜霜嘴歪眼斜,口水滴滴答答!
“嘎”,又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