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让林婵别再想琐事的萧晏川，含糊应承过她的话，道时日还长，他会再做打算。
而林婵何等敏锐，自嗅出他这点微微不虞，于是忙从他怀中站起，殷勤地递茶按摩，柔声细语关心了一通，总算看他面上神情松快下来。
她自后方环住人肩头，面颊与他轻蹭，笑盈盈：“陛下，臣妾想请乐舞坊的掌教娘子和第一娘子去翠微宫住几日，可以吗？”
几乎是明着与他表示她想干什么。
跳舞吗……
萧晏川垂睫，循着记忆认真思索起来，想她身量纤纤腰肢细软，倒的确是适合跳舞的模样……
他径自在脑海中勾勒，然如玉面庞一派平和，外人看来，只会觉得他在思考着什么严肃关键的朝政之事。
林婵尚且不知他那显得几分龌龊的心思，听他没有回应，便又抱着人轻晃：“陛下答不答应嘛？”
萧晏川回神，按下心中莫名躁动，笑：“随你安排。”
林婵一边称谢，一边转过头，顺势在他唇角吻一下。
他唇角微翘，垂落的眼睫在眼底落了一片阴翳，正抓住她的手臂想将人拉到身前时，书房门却被叩响。
陈全在外一板一眼道：“陛下，卫统领有要事求见。”
林婵一听，当即弹开了，想要躲到后头的屏风里去。
得亏萧晏川眼疾手快，一把将人重新捞回来。
“躲什么，又不是没听过。”
似因好事被打断，他有些烦躁，扣在她腰间的手用力几分。
本是不想理会，但卫安都表是“要事”……他又不可不见。
萧晏川徐徐舒一口气，疑心自己不知哪日就会滑落到“昏君”的地步。
“进来吧。”
房门开启，卫安垂首入内，对举止亲昵的帝妃二人见怪不怪，沉声说道：
“启禀陛下，今日端王携王妃前往大相国寺，为王妃所孕子嗣祈福进香。到傍晚时分，端王带着王妃在寺中闲走时，接近了太后居所，但因有人阻拦，他们并未进入。”
“除了他们，暂时没有人和其他消息传入其中。”
随后卫安又说了一些官员的动向，大多都是虞清远回来那日，暗中与京中传信要家人逃跑的，他还整理出了一份名册，呈上萧晏川案头。
说完这些，他一拱手，利落退下。
书房里重新又只有二人了，但被如此正事一搅和，先前旖旎的气氛自也烟消云散。
端王想要接近太后，其后是何意图，几乎一眼就能看穿。
林婵坐在他膝上，轻轻摇他手臂：“陛下，你还好吗？”
萧晏川心不在焉地嗯一声。
对这几个名义上的亲人，他从未有过感情，自然无所谓。
就算让端王真与太后搭上线又能如何呢，王氏退居太原，从前依附于其的世家豪右也将如卢氏那般分崩离析，他图谋不到什么。
相比起来，倒不如同林威牵扯上来得有用。
但想必现在正春风得意的林威，暂时还不会接受端王的意思。
他拿过案上的名册，简单扫了一眼，又重新合起。
梁州之事，林氏未必没有参与其中，而帮林氏运作的，又极可能是吴氏……
萧晏川又拨弄起林婵耳下的坠子，懒声问：“近日吴充仪来见过你吗？”
“尚未。”林婵被他搅得有些痒，偏头躲开他手，“陛下想让臣妾做什么？臣妾明日去召她？”
“不必，若她来寻你，记得留意。”
林婵应下，倒因他的话，想起前几日棠知倒是来找过自己。
显然宫宴那晚的事情对林婉月打击甚大，之后都不曾见她出过门。
而因林婉月非要棠知去打听那晚紫宸宫的事情，倒给了棠知出门行动的机会。棠知便借此来到翠微宫，将林婉月那日呓语如实禀告。
心知林婉月恨极自己，她会说那种话也不奇怪，不过林婵还是留了个心，待棠知走后，让映秋对琅景轩多多留意一番。
至于林婉月要打听的事情……林婵直觉奇怪，事情已过去许久，她那会儿都不好奇，现在反倒着急起来，却是为何？
因想起棠知，又牵出后头的疑问，林婵不免有些心绪不宁，惹得萧晏川因她走神而不满，来掐她面庞。
林婵吃痛，这才回神。
她有些敷衍：“臣妾明白啦。”
话音刚落，她便被整个抱起，坐到了御案上。
身下沁凉，饶是在暑热难当的夏日，她也不禁打了颤。
对上萧晏川黑沉眼眸，林婵几分胆怯：“陛下，要不……还是去里面吧？”
这里怎么也是接见大臣的书房啊！
就算已然夜深，就算不会有人进入，可……
可一想到之后数日，萧晏川仍会在此处与众臣议事，她莫名臊得慌。
何况，现在外头还有许多侍从卫士，这里的动静，可不就被听见了吗？
萧晏川看她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害羞又胆怯地，水眸盈盈望来，只勾得人更想将她狠狠欺负，让她流出泪来，再软声乞求。
他俯身而来，如玉山将倾，将眼前人全然笼在怀中。
林婵看他笑了一下。
秾丽面庞带笑意，华贵又轻佻，与他展露人前的模样截然不同，仿佛罂粟般惹人堕落。
她腰骨微软，身子后仰去，还是试图争取一下：“承洲，这里……不好。”
萧晏川已低头垂睫，在她颈间轻咬，旋即低声：“哪里不好？”
问话间，他修长手指一挑，将绦带轻而易举解开。轻纱外衫松松垂落，堆叠在臂弯间。
林婵素来觉得他声音动听，而每每情动时，更低哑懒散，如粗砂砾般酥酥滑入耳中。
她眯了眯眼，被萧晏川好听的声音搅得脑海中浑浑，支吾半晌，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好了。
遂令其得逞。
…
貌美女郎仰着头，双眸将阖未阖，脖颈弯出一道弧，天鹅般美丽脆弱。
萧晏川便低头吻咬。
气息洒落，酥酥发痒，又轻咬着，留下点点红痕。
林婵不免烦了，伸手推他，却反被捉了手，换得更凶的纠缠。
她半真半假地呜呜咽咽，灯影朦胧间，唯有情意眷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