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未亮,林母便来到了林一宁的小院。
林一宁早已收拾妥当,只背了一个轻便的行囊。
见母亲过来,她最后叮嘱道:“娘,春芽我就留在家里了,她性子单纯,您帮我多看顾着点,别让她受了委屈。”
林母拉着女儿的手,拍了拍:“放心吧,娘知道你和春芽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定会替你照顾好她。你那位朋友可来了?”
“应该到了,我们出去看看。”林一宁说着,挽着母亲朝府门走去。
刚到大门处,打着哈欠刚起床的门童见到夫人和小姐这么早出现。
吓了一跳,忙躬身行礼:“夫人,小姐,您们这是要出门?需要小的备车吗?”
“不用,车已经备好了,开门吧。”林一宁说道。
门童连忙将府门打开。
只见门外,一身利落青衣的小石头正静静等候,怀里抱着犼桓。
林一宁笑着给母亲介绍:“娘,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石晨曦,您叫她曦曦就好。这是犼桓,曦曦的小宠物。”
她说着,顺手揉了揉犼桓的脑袋。
小石头上前一步行礼,声音清脆:“晨曦见过夫人。夫人万福。”
林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见她眉目清秀,眼神明亮,站姿沉稳,确实不像普通女子。
心下稍安,脸上也带了笑意:“你就是晨曦啊!常听宁宁提起你,果然是个伶俐的孩子。
还叫什么夫人,既是你和宁宁的朋友,以后就叫我伯母吧。
听宁宁说你功夫很好,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没什么江湖经验,这一路可就多仰仗你照顾了!”
“伯母您太客气了。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宁宁,平安将她送到林将军身边。”小石头保证道。
这时,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赶了过来。
林一宁见状,对母亲道:“好了娘亲,车来了,我和曦曦这就出发了。趁现在天还没大亮,人少,不引人注意。”
林母一看,又担忧起来:“就你们俩?谁来赶车?不行,还是让老张继续跟着你们……”
“不用不用!”林一宁连忙摆手,“曦曦什么都会,赶车也不在话下!让曦曦来就行,多一个人反而扎眼。”
石晨曦也接口道:“是的伯母,赶车我会,定会稳当当地将宁宁送到。人多了,目标也大。”
林母见她们坚持,只好同意。
林一宁上前用力抱了抱母亲,在她耳边轻声道:“娘,我们走了。您放心,有曦曦在,我们一定会顺利到达边疆的。以后我每隔两天就通过驿站送信回来给您报平安!”
“好,好……一定要经常送信,让娘知道你们平安。”林母眼眶微红,连连点头。
“我们走了,娘亲您也要照顾好自己!”
林一宁说完,和小石头一起上了马车。
小石头坐在车辕上,一扬马鞭,马车便缓缓启动。
林一宁掀开车厢侧面的小帘子,朝着母亲用力挥手,直到那道站在门口的身影渐渐模糊,才放下帘子。
马车很顺利地出了京城。
官道上行人渐多,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周围愈发空旷。
小石头放缓车速,隔着车厢门帘问道:“主人,我们这就直接往边境方向去吗?”
林一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嗯,继续走吧。其他的事,等晚上再说。”
两人驾着马车走了一整天,眼看日头西斜,却依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林一宁看了看天色:“曦曦,找个空旷避风的地方,我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等天色完全黑透再换车赶路,到了下一个城镇再找地方好好休息。”
“好。”小石头依言将马车赶到一处背风的山坳空地。
林一宁从空间里取出吃食,和犼桓简单用了晚餐。
吃饱喝足后,她便窝在马车里小憩,犼桓则蜷在她身边。
待到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官道上早已不见半个人影。
小石头轻声唤醒林一宁:“主人,时辰差不多了。”
林一宁睁开眼,她利落地跳下马车,心念一动,便将整辆马车连同马匹都收进了空间。
紧接着,一辆黑色越野车出现在空地上。
“上车!”林一宁拉开车门,率先坐进了驾驶位,小石头抱着犼桓坐进副驾驶。
引擎低沉地轰鸣一声,越野车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沿着官道疾驰而去。
等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她们已然抵达了五百里外的下一座城镇外围。
林一宁再次将越野车收回空间,换回原来的马车。
两人在马车里休息到天色大亮,才不慌不忙地驾着车进城,寻了家上好的客栈,美美地休息了两天。
如此循环往复,夜间用越野车疾行数百里,白天则找客栈或换乘马车休息,林一宁一行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抵达了北疆。
马车停在军营辕门外,立刻被值守的士兵拦下。
“军营重地,闲人勿近!来者何人?”
林一宁掀开车帘:“我乃林志远将军之女,前来探望父亲,劳烦这位军爷通传一声。”
士兵一听是主帅千金,不敢怠慢,留下一人看守,另一人飞快跑进军营通报。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位身着银色轻甲的年轻将领大步流星地赶来,正是林一宁的哥哥林清落。
他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直到看清马车旁站着的确实是自己的妹妹。
才愕然道:“小妹?真的是你!刚才士兵来报,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骗子,特意过来揭穿她!你、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娘她……她怎么可能放你过来?”
林一宁见到兄长,她没好气地白了哥哥一眼:“舍不得又能怎么办?哥,你在边疆消息闭塞,恐怕还不知道吧?宇文晨死后,新太子已经立了。”
林清落一脸不以为意,顺手想帮妹妹拿行李:“管他谁当太子呢?反正咱爹一向不参与那些皇子们的争斗,谁当太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林一宁打断他:“如果我说,新太子是宇文曜呢?”
林清落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是谁?你……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