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话何意?\"花武声音发紧,指节捏得泛白。
四皇子冷哼一声,将那本账册重重摔在地上:\"你自己看个明白!\"
花武立即上前,捡起军饷账册看了起来。
周围花家人也全部凑上前,仅是数眼,一个个面如土色。
\"军械采买数目与户部存档相差三成有余,这是何等大的纰漏?\"四皇子痛心疾首地背过身去:\"更可恨的是,这些竟都盖着老国公的私印!你们……太叫本殿失望了!
\"这……这不可能!\"花武猛地抬头,抱拳道:\"殿下明鉴,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栽赃!\"
“栽赃?白纸黑字,岂能有假?”冯全安冷笑。
满堂花家人如坠冰窟。
若这罪名坐实,等待他们的将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时,花潭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殿下明鉴!军饷账册,一直是我伯父他们所管!我们皆是不知情啊,我等是无辜的。\"
花霞也慌忙扯住四皇子衣袖,哭诉道:\"殿下,我们早察觉账目有异,这才特意请您来主持公道!求您开恩,莫要让整个花家为这几个蛀虫陪葬啊!\"
“逆子,逆子!”
花武怒了:“你们怎可说出这等悖逆之言?”
“你个憨货,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潭儿霞儿也是为了花家好!此事本就是你大哥所管,如今出了事,为何要连累我们?”
王南雁瞪着眼珠,跳起脚骂道。
“你……”
花武气的浑身发抖。
花小蛮冷眸扫视着现场,见除二叔花武外,所有花家人竟都不发一言。
显然这是默许了花潭、花霞几人的言语。
她忽然露出凄婉的笑容:“我父亲为了国家征战一生,为了家族呕心沥血,却不曾想,换来这样的结局,可笑,可笑……”
\"小蛮莫慌!\"花武虎目圆睁:\"二叔这就进宫面圣,定要为大哥讨个公道!\"
说罢,转身欲走。
但下一秒,四皇子的人将他拦了下来。
“作甚?让开!”
花武喝道。
然而四皇子却是不紧不慢的开了腔:“花将军,涉案之人岂能随意走动?”
花武一怔,看着四皇子眼眉间的那股笑意,蓦然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巧合,这本有问题的军饷账册……也不是平白无故变出来的。”
“你……你们……”
噗嗤!
花武突然胸口一阵起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爹!”
“二叔!”
众人忙扶住身躯惧颤的花武。
花武狠狠喘了几口气,擦拭掉嘴边的鲜血,冷冷盯着四皇子:“真没想到,我们镇国公府竟能引得四皇子殿下亲自出手……我们有此下场……不冤……不冤。”
四皇子见状,索性也不演了,笑道:“证据确凿,诸位快快认罪,兴许我还能替你们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何乐而不为?”
这话落下,花家人也终于明白了四皇子的态度。
他根本就不是来救花家的。
相反,他是来帮户部尚书冯全安一同摁死花家的。
“殿下,您……”
花潭、花霞惊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四皇子也懒得再啰嗦,侧首道:“冯尚书,办事吧。”
“是。”
冯全安朝旁边的甲士们挥手,淡道:“把所有人全部拿下,押送至刑部,谁若敢反抗,当场格杀!”
“遵命!”
甲士们齐声应和,提刀上前。
一时间镇国公府的大厅骚乱起来。
喊冤声、哭泣声、尖叫声一片。
就在这时,一记清冷的女声响彻。
“住手!”
只见一袭劲装的尽霜快步走进厅堂。
\"尽霜?\"花小蛮瞳孔微缩:\"不是让你离府吗?\"
\"小姐在何处,尽霜便在何处。\"侍女五指已按在剑柄上。
花小蛮鼻尖一酸,却仍摇头:\"傻瓜...这不过是多搭条性命......\"
“小姐,莫要这么悲观,我把您老师请来了。”尽霜道。
“我老师?”
花小蛮愣了下,苦涩笑道:“我天赋太差,皇家武院的那位,压根不承认我是他的弟子……他又岂会助我花家?”
“小姐,我是指太苍的那位。”
尽霜道。
“太苍?牧老师?”
花小蛮浑身剧震,蓦然抬头。
厅门处,青衫飘然的牧渊负手而行,缓缓走了进来。
刹那间,所有喧嚣戛然而止,数百道目光如潮水般向他涌去。
“是……是那个牧渊?”
“他……他怎么……来了?”
不少宾客的脸色瞬间惨白,眼中涌出难以掩饰的惊惧。
大比之上,此人以一己之力镇压无数天骄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更遑论后来连斩妙机子、金蟾老祖等巨擘,血洗半个将门的骇人传闻。
谁能料到,这位杀神居然莅临镇国公府……
花小蛮浑然不觉。
这些日子她寸步不离地照料老国公,对外界风云一无所知。
她连忙上前,规矩作礼:“弟子拜见师尊。”
“嗯。”
牧渊点了点头,看着花小蛮那微红的眸子,眉头不由皱起。
他环顾四周,淡淡问道:“是谁...让我徒弟受委屈了?”
话音方落,满堂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