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柱上还挂着未凝固的原油,像黑色的钟乳石。
它们在北极光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百枚“诸神黄昏”核弹从怀俄明州的发射井升空。
发射井的井盖在爆炸中飞向天空。
它们砸在附近的草原上,将地面砸出巨大的坑洞。
这些里坑洞里还残留着核弹发射时的高温,使得周围的草叶瞬间枯黄。
核弹拖着橘红色尾焰冲向平流层。
尾焰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轨迹。
却在抵达预定高度时被陈轩制造的引力旋涡困住。
肉眼可见的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环内核弹相互碰撞,弹体表面的涂装逐渐剥落,露出银灰色的金属本体。
弹头上的编号清晰可见。
核装药引发的连锁爆炸将夜空染成病态的绿色。
而这些绿色的光芒豪迈的照亮了整个阿拉斯加荒原。
驯鹿群在爆炸冲击波中纷纷倒地。
尸体很快被冻结在地面上。
它们的眼睛还圆睁着,映着天空中的绿色光芒。
冲击波掀起的气浪吹倒了数百座风力发电机。
扇叶断裂的瞬间,燃起的灰色火焰将整片风电场变成燃烧的森林。
扇叶的碎片在空中旋转,像巨大的飞刀,最终插在冻土中,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冻土下的冰层被碎片刺穿,冒出白色的寒气。
……
白令海峡突然升起高耸入云的冰墙。
这堵冰墙上凝结着无数冰晶,反射着北极的极光。
瑰丽的颜色在冰晶中不断变化,从绿色变成红色,再变成紫色,却始终透着一股诡异的血红。
一批逃亡的政要座机试图从冰墙缝隙穿越。
机身两侧的引擎突然熄火,引擎停止转动。
那一架架飞机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向冰墙。
当机身撞在冰墙上时马上就发出了沉闷的巨响,机翼瞬间折断,起落架陷入冰墙中。
金属扭曲的声音在海峡上空回荡。
机舱内的政要们惊恐的面容透过舷窗清晰可见,他们手中的公文包、文件散落一地。
文件上的“紧急预案”“逃亡路线”等英文字样在冰墙的反光中格外醒目,墨迹逐渐被冰霜覆盖。
陈轩踩碎北冰洋的冰盖。
下边的海水正在持续冒着寒气。
几只海豹的尸体浮在水面上,它们的身体已经僵硬,皮毛上结着一层薄冰。
他看着破冰船“极地曙光”号缓缓沉没。
船身周围的海水迅速冻结,将船体固定在冰层中。
船舷上的“极地曙光”字样被冰层覆盖,只露出几个模糊的字母。
船员们的求救信号还在无线电里微弱地传输,却再也传不出这片冰封的海域。
无线电波在接触冰墙时被诡异的能量层给反射了回来,
它们在船舱内形成刺耳的噪音,最终与船身一同沉入海底。
亘古不变的冰层下,无尽的黑暗将吞噬最后的信号。
黎明时分,陈轩站在阿拉斯加的北极光下。
身后是整片北美大陆的废墟。
五大湖的冰盖反射着晨光,冰盖上的裂缝中还残留着灰焰的痕迹,黑色的纹路在冰面上蔓延,像一张巨大的网。
城市残骸在冰原上勾勒出破碎的轮廓。
纽约的摩天大楼只剩下光秃秃的钢架,钢架上还挂着破碎的玻璃幕墙。
洛杉矶的好莱坞标志被烧成黑色的铁架,字母“o”已经断裂,掉落在山坡上。
芝加哥的西尔斯大厦倾斜着靠在旁边的建筑上,楼体上的窗户全部破碎,露出里面空洞的楼层。
他低头看着脚下正在崩塌的页岩油井,黑色的原油与白色的冰雪混合,形成诡异的斑驳图案,像一幅抽象画。
油井旁的输油泵还在徒劳地运转,齿轮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却再也抽不出一滴原油。
泵体上的指针停留在零的位置,再也不动。
远处,城市的轮廓在灰焰中消失。
……
核爆的惨绿余晖还粘在天际。
陈轩的靴底已碾上基拉韦厄火山的岩脊。
滚烫的岩石透过靴底传来针刺般的痛感,硫磺蒸汽裹着火山灰往鼻腔里钻,呛得喉咙发紧时,还能尝到铁锈般的涩味。
下方的岩浆湖像一锅沸腾的铁水,赤红浪涌里翻卷着拳头大的焦黑岩块,每次翻滚都溅起半米高的熔浆,落在岩壁上瞬间凝成黑色壳层。
然后又被后续的热浪烤得龟裂。
他右手屈指,指节轻弹的瞬间,空气里像是炸开一道无形的指令。
火山口西北侧的岩壁没发出半点声响,就顺着岩层纹理崩裂出数米宽的缺口。
沸腾的岩浆洪流突然收住狂躁,被看不见的屏障拢成规整的“河”。
当它沿着火山斜坡往下淌时,还在礁石上冲出深深的沟槽,最终精准地朝着三十公里外的珍珠港涌去。
“嗤——!!!”
海水撞上熔岩的爆鸣声像万千惊雷在海面炸开。
白雾冲天而起时带着刺鼻的咸腥味,把亚利桑那号纪念馆的纯白穹顶裹成模糊的影子。
那穹顶像被开水烫过的糖纸,先慢慢皱缩、变形,表面渗出细密的水珠。
紧接着再“咔嚓”一声裂成几片。
当碎片坠入海中时,还没触到水面就被蒸汽烤成了灰。
锈蚀的战舰残骸在岩浆里沉浮。
舰体钢板被熔浆烧得通红,每一处焊缝都在“滋滋”冒气。
原本嵌在黑色大理石墙上的阵亡者姓名,烫金字母先是起泡、卷边,再慢慢蜷曲成焦黑的小球。
最后化作一撮撮黑灰,顺着墙面裂缝往下淌,在地面积成薄薄一层。
风一吹就散成细粉。
福特岛的“迈克尔?墨菲号”驱逐舰更惨。
甲板在岩浆泼溅下瞬间红得发亮。
铆钉受热崩飞时像子弹般四处弹射。
垂发单元里的导弹像被点燃的鞭炮,接二连三炸起来,橙红火球裹着滚烫的铁屑。
它把舰身侧面的银白舷号熔成一滩铁汁,顺着船舷往下滴,在海面上激起小小的白烟。
檀香山国王大道上的混乱还没平息。
茂宜岛与瓦胡岛的灾难已同步上演。
卡美哈梅哈一世的青铜铜像突然动了,权杖顶端先窜起一缕灰焰,火焰顺着铜像的铠甲纹路爬,把青铜烤得发红时,还在表面留下黑色的焦痕。
接着整尊五米高的巨像慢慢浮离基座,底部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吱呀”声,像被无形的手推着直直砸向伊奥拉尼皇宫的彩绘玻璃窗户。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
彩色玻璃碎渣溅了满庭院,有的还嵌进木质廊柱里。
十九世纪的木梁没撑住铜像的重量。
“嘎吱”哀鸣着折断,断裂处渗出焦黑的木屑,镶嵌珍珠母的檀木宝座被压在底下,瞬间碾成齑粉。
珍珠母碎片在阳光下闪了闪,就被热浪烤成了黑色。
庭院里正跳草裙舞的姑娘们还保持着抬臂的姿势。
发间别着的芙蓉花苞在热浪里迅速失水,卷成小小的炭球。
连睫毛上挂着的火星都没来得及坠落,皮肤就被高温灼成了深褐色,整个人像被封进了烧红的琥珀里。
另一边,茂宜岛哈雷阿卡拉火山口的银色天文台穹顶震颤越来越厉害。
金属结构发出“嗡嗡”的低鸣,像是随时会崩解。
陈轩踩着观测平台的金属板走过去,每一步都让平台凹陷半厘米,十米直径的天文望远镜镜片突然“咔嗒”一声,从中心往边缘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裂缝里渗出细微的玻璃碎渣,接着无声崩解,碎渣撒在地上时还带着余温,烫得地面瓷砖微微发白。
控制台屏幕上的深空星图开始扭曲。
“仙女座星系”那几个白色字母被裂纹吞掉,像素点像下雨般往下掉。
灰焰顺着电缆爬进地下数据中心,冷却液遇热蒸发成白雾,白雾里飘出硬盘熔毁的焦糊味,刺得人眼睛发酸。
其中还夹杂着金属熔化的腥气。
窗外的云海还在翻涌,观星游客举着的手机突然集体蓝屏。
有人慌乱中按了拍照键,镜头里最后定格的血色残阳,转眼就变成了闪烁的乱码。
好像撒在屏幕上的碎玻璃。
他们的手机外壳也慢慢发烫,塑料边缘开始融化。
瓦胡岛的波利尼西亚文化中心里,图腾柱倒得毫无征兆。
十七根寇阿相思木柱拦腰折断,断裂处还能看到年轮的纹路。
柱身上刻的祖先神像还保持着威严的姿态就“轰隆”一声砸进仿古村落的茅屋。
茅草屋顶的干草遇火就燃,火苗蹿得比人还高,很快引燃了露天剧场的藤编幕布。
幕布燃烧时发出“噼啪”声,黑色的灰烬飘得满场都是。
正在跳火刀舞的萨摩亚演员刚把火把抡成圆圈,手里的火焰突然“嘭”地膨胀,顺着他的手臂缠上来。
可火没继续烧,就那么凝滞在他身上。
焦黑的皮肤和橙红的火苗贴在一起,连毛发卷曲的弧度都清晰可见,像一幅用鲜血画成的油画。
游客中心的“Aloha!”霓虹招牌闪了两下。
电流“滋滋”响了几声,字母“A”突然掉下来,“咚”地砸进旁边的烤猪坑。
未燃尽的卡鲁阿乳猪在灰烬里冒着热气。
油脂渗出来时带着焦味,混着猪肉的腥甜,飘出一股又甜又腥的怪味。
当夏威夷的岩浆还在海水中嘶鸣时。
内陆的反击与毁灭已同时展开。
科罗拉多指挥中心的屏幕闪着雪花点,控制台表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将军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抓出五道血痕,指节泛白,指甲缝里嵌着碎玻璃,喉间溢出带血的嘶吼。
“启动‘海神之戟’!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涎水混着血丝滴落控制台,在按钮上晕开小小的血花。
太平洋海底的光缆突然爆起幽蓝的电光。
电流在海水中扩散时,还激起一圈圈淡蓝色的涟漪,电磁脉冲像潮水般顺着夏威夷群岛链漫过来,所过之处,路灯、信号塔纷纷熄灭。
陈轩站在海面上,海水只没过他的脚踝,脚尖轻轻一点——那道电磁浪潮像撞了无形的墙,在他身前百米处猛地掉头。
化作蓝紫色的电弧风暴,往希卡姆空军基地卷回去,电弧掠过海面时,还在水上留下短暂的焦痕。
“滋啦——”
F-22机库的防爆门被电弧烧出赤红的窟窿。
金属熔化的液体顺着门缝往下滴,门后的战机像被剥了皮。
隐身涂层一片片往下掉,露出里面烧熔的电路板。
导线在高温中蜷曲成一团,像乱麻般缠绕在一起。
塔台的无线电里还传来“mayday!mayday!这里是希卡姆,请求支援!”的呼救声。
可没等说完,就被电流的杂音切断,只剩“滋滋”的声响在空气里飘。
最后连杂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死寂。
内陆沙漠的地下指挥所的红灯疯狂闪烁,映得少将的脸一片通红,他攥着加密通讯器,指节都在抖,声音里带着哭腔。
“启动‘星尘’!重复,启动‘星尘’!这是最后的机会!”
沙漠腹地的伪装岩层“轰隆”滑开。
尘土飞扬中,三架纯黑的无尾翼战机垂直升空,机身的线条像剃刀一样锋利。
引擎喷口泛着幽蓝的冷光,起飞时还在地面留下焦黑的印记。
它们刚突破音障,空气中传来短暂的爆鸣。
陈轩的身影就出现在领航机的背上。
他单脚轻轻踏下去,那架战机像撞了无形的墙,“嘭”地解体,金属碎片撒了满天。
有的碎片还在燃烧,像流星般往下坠。
另外两架赶紧急转规避,机翼划过空气时发出尖锐的呼啸,机腹射出高频粒子束,淡蓝色的光束在空气中留下短暂的轨迹。
可光束刚到陈轩身前十米,就突然折射,像被看不见的镜子反射,撞在一起,炸成两团刺目的火球,光芒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燃烧的残骸坠下来,砸在“外星人研究基地”的白色穹顶上。
把地面的“Groom Lake”标识牌砸进沙地,溅起一片尘土,标识牌的边缘还在冒烟,字母“G”被砸得变了形。
高效的毁灭令人心惊。
他似乎并不打算给亚美利加进行报复或翻盘的机会。
而是趁此机会一举将之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