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的都极为通透。
这场婚事不管丞相选了多少名门子弟,最终点头的人都是那丞相府小姐。
可那丞相府小姐心中早有良人。
怎可能真的让人夺去了芳心。
“你和那宋世子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要不然让宋世子教教你怎么驯服女人算了!”
“太子。”
他目光转向男子的身上。
“雀儿终究与其他人不同,我不想听见如此这般评论。”
太子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终究没再评论丞相府之人。
“罢了,每次同你说这件事情时,你不是同我翻脸,是一句不言,终究是无法催得动你,本宫也算放弃了。”
他站起身,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随后便转身离去。
再晚上一步,他确实要与那定远侯撞了个满怀。
定远侯看着再度不曾碰上的太子。
瞧了瞧那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儿子。
只觉得命苦。
——
皇宫内。
太子从定远侯府回来后便又去皇上那儿请安。
面前的陛下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眸之中尽显疲态,等待着几分毫无生气。
“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即欲张嘴,可最终却仍旧没有发出半个字声音。
“父皇这是想要什么,说出来,儿臣去给父皇拿。”
皇上有些心急,挣扎之间竟将一旁的茶具碰倒在地。
即使如此,却无任何一人闯进屋内,无任何一人前来护驾。
“父皇,急什么呢。”
他看着那地上的茶盏,眼眸之中闪过几丝不悦。
“这已经是父皇这个月打碎的第六个杯盏了,若是此事放在母后身上,但是哪怕还在病中,都要被父皇罚跪呢。”
他看着那茶杯,突然想起皇后最后的那些岁月里所受的万分折磨。
如今他只是口不择言。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的眼眸之中,除了恨意便再无其他。
“你一生算尽心机,同床共枕之人得不到你的欢心,亲自养育多年的儿子,亦得不到你的夸赞,真不知…到底如何做才能得到你的喜欢。”
身为太子,身为中宫之子,身为嫡长之子。
他这些年为了求生,为了求眼前之人的半分眼色,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
可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他的忽视,和他变本加厉的要求。
还有那永远达不到实处的责罚。
“你…你母…该…该死。”
他憋了半天,终究只落下了这么一句。
年少时还能看得过去的夫妇,可此刻却早就已经成为了彼此擦进胸膛的那把刀。
曾经的互相扶持,如今却不过是相看两厌。
“父皇,儿子知道父皇这些年格外注重政务,父皇也请放心,次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得极为妥当,那些大臣们也对儿子的能力有所夸赞,父皇就不必担心,也不必为之而昼夜难安。”
“朕…绝不……”
那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太子,他绝不愿意将这皇位就此交由太子之手。
“本宫怎会不知,父皇是绝不会将王位交给我的,那父皇想要交给谁?八弟吗?父皇忘了您极其恩重的八弟,早就已经死了。”
他自前些年便一直偏向于孟贵妃所出的八子。
甚至这宫中,其他的子嗣都抵不过他。
如今最后的赢家却绝对不会是那八子。
看着面前的人憋红了双眼,可终究却连一整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莫名的心中有几分畅快。
“今日还有一些政务需要儿臣处置,儿臣就先行告退,父皇好生休养。”
他说着便转身离去。
丝毫不管身后的男人在想些什么。
室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东宫侍卫早已去取了伞来。
“不必跟着,本宫想自己走走。”
“是。”
宫中到处都曾经有儿时的回忆。
但却也无了成年之后的回忆。
他身为太子,刚过十岁,便开始被繁杂的政务和一眼看不到头的刻意所操控。
为了拥有那人的半分夸赞。
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所有的个人时光。
可是…终究不曾换回来他半分疼爱之色。
而让他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东宫太子本来就该会的。
让他的生活越发变得压抑不堪。
这场雨,当时为他而哭。
远处早些年,皇后为其选的太子妃站在那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曾靠近万分。
他瞧见了那太子妃的身影也走上前去。
“你怎么入宫了?”
“下了雨,妾身怕太子无伞归府,特意前来接太子归家。”
太子妃虽出身世家,但却不曾为自己家中谋私,甚至从来温和得体,无半份逾矩。
但此刻瞧见他眼眸之中带着几分疲惫与痛苦。
却从未问过是因何缘由?
“东宫的人取了伞来,其实不必自己出门,只需让下人过来……”
“妾身是您的太子妃。”
太子妃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又正了,正发冠。
“也是您的妻子,身为妻子,自然担心为事物而在外奔波的丈夫,下了雨,自然也想亲自接夫君回家。”
他看着面前的太子妃,心中堆积的怨气好像散了几分。
他看着太子妃那只递出来的手,鬼使神差地握了上去。
女子的手娇柔似是无骨,带着几分冰冷之意,让他心中更加清醒如初。
“这些年,是本宫一直被噩梦软禁,就算母亲之前同本宫说过多少次,你与其他人不同,而本宫却从未对你有过半分好脸色,甚至还让你…你却从未怪过本宫。”
“太子是妾身的夫君,无论做什么,妾身都该有所见谅,太子…不必过于自谦。”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里的那欲望,将人搂进了怀中。
“若是早早便能知晓,你的性情就好了,本宫绝对不会让你就这般可怜兮兮的独守空房。”
二人一同归了府中,也算是解开了多年的心结,更是属于了彼此。
——
在府中怜月的日子也中有阳光。
没了宋无忧打扰,好像又有了新生活。
虽然庄玉妗前来问过几次,怜月都派人随意打发。
宋老夫人的身体在怜月的调养之下也好上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