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清渊从御史台回来,春喜第一时间跟他说了沈清迟来过的事。
沈清渊神色淡淡:“所以你现在是想劝我不要分家?”
莫芸婉有一点没有猜错,沈清渊对分家没什么执念,他做这些不过是想更好地保护春喜,不让她受委屈。
如果春喜现在不想分家,他也有别的办法保护她。
只不过要多费点心神罢了。
“当然不是,”春喜拔高声音,一脸的义正辞严,“今日母亲能让妹妹用性命逼夫君不要分家,他日就能故技重施逼夫君休了我,这怎么能行!”
她白日口头答应沈清迟不过是缓兵之计,不想沈清迟真的磕死在问心院。
见春喜这般拎得清,沈清渊放心下来,配合地问:“那夫人打算怎么做?”
春喜招招手,示意沈清渊凑近些。
“我是这么想的,这个家是一定要分的,这些年的账也要当众算清楚,不能白白吃亏,这次擢升宴就是最好的时机。”
春喜已经想好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她把大概的计划跟沈清渊说了一遍,问:“夫君觉得可行吗?”
沈清渊点点头:“此计虽算不上天衣无缝,但有为夫配合,夫人尽可放手去做。”
沈清渊语气沉稳,有着运筹帷幄的淡然,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给春喜托底。
春喜眼眸一弯,飞快地亲了沈清渊一下。
“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沈清渊的眸子瞬间变暗。
他知道自己回京这些日子实在放纵了些,可素了那么多年,突然吃到肉,还难得有假,他很难克制住。
沈清渊抱起春喜来到床上,没一会儿就乱了呼吸,正想进入正题,春喜突然推开他说:“不行,我来月事了。”
“……”
看着春喜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沈清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这个小妮子是故意的!
她早就知道来了月事还要招惹他,分明是报复他这些日子闹得太过火。
沈清渊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春喜这有仇必报的样子越发可爱。
他叹了口气,正想翻身躺下平复一番,又听到春喜故意放软的声音:“夫君,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也喜欢夫君,想与夫君亲近,夫君不会生气吧?”
春喜眼底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若她是狐狸,这会儿狐狸尾巴都该揺出残影了。
沈清渊的身子越发紧绷,他咬了咬牙,有些恶劣地凑到春喜颈间低嗅。
“为夫自是不会生夫人的气,夫人若是愿意,为夫也可教夫人用别的法子疏解。”
“……”!!!
春喜眼眸微睁,浑身都跟着僵滞。
别的法子?什么法子?大人你是又研究了什么邪门歪道!?
得意洋洋的小狐狸吓呆了。
沈清渊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春喜的脑袋说:“逗你的,别怕,身子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还没饥渴到这种程度。”
说着话,沈清渊起身去了厨房,没一会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水。
春喜身体好,没有痛经的毛病,过去这些年她在卫家做事更是没有矫情的资格,看到这碗红糖姜水她忍不住有点怔。
之前她赎身回家,来月事的时候王氏也不曾这般关心过她。
怕情绪会崩,春喜低下头避免和沈清渊对视。
沈清渊怕她误会,主动解释:“别多想,我在京兆府断案近十年,对女子的事比一般男子多了解一些也很正常。”
春喜点点头,端起那碗红糖姜水全部喝掉。
熄灯后,沈清渊又抱着春喜帮她揉腰。
春喜眼眶发热,环住沈清渊的腰把脑袋埋在他胸膛,闷声道:“夫君,等过些日子,我们一起去给我爹上个香吧。”
沈清渊动作没停,沉沉道:“好。”
——
第二天,春喜就找沈清迟商议起擢升宴的事来。
春喜的态度似乎又和从前一样,全然没有昨日的冷淡疏离,沈清迟有些不确定地问:“大嫂,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我本来也没有生气呀,可能是我昨天腰疼不舒服,加上来了月事,所以脾气不大好让你误会了。”
春喜语气轻快,神态也自然,瞧不出半点儿芥蒂。
沈清迟暗暗舒了口气,心情跟着好起来:“大嫂没生气就好,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断没有一家人不和睦叫别人看笑话的道理。”
沈清迟说着拿出一份早就列好的宾客名单给春喜:“这是我前几日列的宾客名单,大嫂可以参考一下。”
沈清迟的名单列得很详细,不仅标注了这些人和侯府的关系,还标注了他们跟谁有过节,座位不能安排在一起。
春喜露出感动之色:“妹妹这名单列得可真详细,真是帮我大忙了。”
沈清迟捏紧绢帕,眉眼微垂,半是紧张,半是愧疚。
这份宾客名单大多数都是真实的,但有几个结了怨的,被她标注可以安排坐在一起,大嫂对这些世家大族了解不多,应该看不出来问题,但擢升宴那日就不知道会出什么情况了。
若是这些人因为一点摩擦吵闹起来,别人都会笑话大嫂没见识,没有好好花心思操办宴席。
虽然大嫂已经答应劝大哥不要分家,但这掌家权还有已故侯夫人留下来的嫁妆还是握在娘手里更加稳妥些。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这个家不要散。
沈清迟安慰了自己一番,柔柔道:“只要能帮上大嫂就好,对了,过去这些年府里办宴席都是在几家口碑比较好的铺子定瓜果点心和酒水,我与那些掌柜也认识,应该能拿到优惠的价格,大嫂若是信得过,我可以陪大嫂一起去看看。”
“这当然好啊,这些日子我忙着清算府里的账目,都没时间想这些,幸亏有妹妹替我想着,既然妹妹对操办宴席如此熟悉,不如就把擢升宴定在半个月后吧,我看那天日子挺好的,早点办完我也能轻松些。”
春喜语气轻快,满满的都是得到助益的高兴,沈清迟越发用力地掐住掌心,面上却道:“好,都听大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