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平日里也这么吃的!”凌霜嘴比脑子快。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这不是骂傅稹是狗吗?
“啪!”
一道耳光声响起,青萍甩了凌霜一记耳光。
凌霜捂着脸,泪水噙在眼眶,死死瞪着青萍。
“你还敢瞪我?看我不打死你!”青萍抬手要打时,外头传来脚步声。
瞥眼过去,青萍笑道:“你终于回来了?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主子呢,一整日不见人影!”
司蕴先给凌霜递了一个眼神,凌霜垂着头悄悄退下。
“青姨娘忘了吗?”司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无害道,“我被国公爷调到外院了,整日在府外替国公爷办事呢!风吹日晒的,你看我这脸,都被晒起皮了!实在是辛苦!”
话锋一转,司蕴笑道:“哪像青姨娘命好,飞上枝头变凤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青萍脸色微红,有些羞愧,又有些心虚。
很快,青薄调整过来,怒斥一句:“国公爷都不在京,你能替他办什么事?”
“昨日太子妃产女,还请我去东宫了呢,青姨娘不是也在吗?”司蕴笑着反问。
青萍冷哼一声:“你总不能天天去东宫吧?”
“国公爷虽然不在京,但他迟早要回来啊!我如今是爷的左膀右臂,他派我办的事,都是军情机密,恕我不能告诉你哦!”
说话时,司蕴脸上一直挂着笑,语气又轻又飘,却给人一种她拿着鸡毛当令箭,十分得意。
“你!”
青萍被怼到无言以对,气恼道:“你这意思,是说以后,你白日都不在府上,晚上才回来?”
“是呢!”司蕴点头笑道。
青萍呵斥:“我不信!谁家丫鬟像你这般野的?明日不准出府,在府里好好伺候我!”
“那恐怕不行哦!你得拿了国公爷的令,我才能听你的!要不你给国公爷写封信?他若听你的,我就听你的!”司蕴面色自若的笑。
青萍自然不敢找傅稹,她思量了会,咬牙道:“行!你晚上总得回来!你晚上总得好好伺候我!我睡觉时,要人守夜!”
“好!”司蕴欣然应允。
“先去打热水吧,我要沐浴!”青萍趾高气扬地说。
“好!”
司蕴转身离开。
青萍住在北边的厢房,离小厨房很近,很快打了一大桶热水。
青萍张开手,示意司蕴更衣,而后进入浴桶。
青萍存心为难。
一会要搓身子,一会要揉按。
水凉了,让司蕴一遍遍地提热水来掺。
司蕴不厌其烦,一一照做。
出浴后,司蕴替青萍穿上衣裳,青萍忍不住笑赞道:“还是你懂规矩,伺候得真是不错!”
“青姨娘满意就好!”司蕴态度恭敬。
青萍走回榻上,盖好被子准备睡觉。
司蕴吹熄蜡烛。
二人搭配得一气呵成,天衣无缝。
寒冬凛冽,屋里炭盆烧得旺,啪啪作响。
窗外月光盈亮,一道俏丽的影子投射在墙上,被拉得很长。
司蕴直挺挺地杵在床榻前,脸上挂着菩提般的微笑,盯着青萍睡觉。
在无灯的夜里,再美的女人,这么杵在床头,看着也像个鬼。
青萍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睁眼,瞧一眼司蕴,都会被吓到。
“你还是出去吧!去外面守着!”青萍拉了拉被子。
“好!”司蕴转身出了屋子。
寒风凛冽,一出屋子,司蕴便打了个哆嗦。
凌霜从屋里拿了床毯子出来,盖在司蕴的身上。
司蕴道了声谢,拢紧身上的毯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小声道:“你先去睡!”
凌霜摇头,缩在角落里,显得很颓丧。
没多久,屋里传来轻微的鼾声。
青萍睡着了。
司蕴回屋。
“我真不想伺候青萍!”凌霜嗫嚅着说话,司蕴伸手抬起她的脸,她赶忙可怜兮兮地说,“姐姐别担心,我今天就被她打了一个耳光!”
司蕴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把她当国公爷一样伺候,就不会被打耳光了!你老顶撞她,和她对着干,她不打你打谁?”
“她算什么东西?国公爷都没她那么难伺候!”凌霜忿忿地说。
“闭嘴!”司蕴严肃地轻斥,“你记住!大夫人抬了她做妾室,她就是主子!国公爷在时,对我们宽容,倒叫你忘了本分!”
凌霜怔住。
在清冷的月辉下,司蕴的眸子泛着异样的冷光。
“国公爷以后会成亲,会纳妾,还会有更多你不喜欢的人,来当你的主子!做下人的,就得认命!”
她语速不快,慢吞吞的,但语境中却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苍凉。
“我认命啊!但我就不信,国公爷回来,能认她?”
凌霜别的不敢说,但她敢肯定,以傅稹的性子,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处置青萍。
她倒要睁大眼看着,到时候青萍会落个什么样的惨法!
“那首先,你要能撑到国公爷回来的那一天!”
司蕴倒不担心青萍,她头疼的是二夫人快回来了。
如果坐以待毙,她一定撑不到,傅稹回来的那一天。
司蕴催促凌霜回自己的屋,关门前,再次提醒一句。
“青萍虽然从小跟着阮姑娘,但青萍到底是国公府的奴,阮姑娘回阮家了,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青萍入了韶光楼,就是韶光楼的人,以后还要依仗我们!你只要待她敬重些,她不会太为难你!”
看着关上的房门,凌霜一脸茫然,喃喃自语:“姐姐,你真看得开!”
…
天光未亮,城门大开。
一记快马疾驰入京,八百里加急军报,直达圣前。
过往的行人,闻见急促的马蹄声,纷纷侧目而视。
半晌。
翊坤宫。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叫唤,正用早膳的皇后和嘉飞公主立刻起身,出门迎接。
“免了!”皇帝虚扶一把,便抬脚走入。
“皇上刚下朝就过来?还没用早膳吧?”皇后给宫人使了眼色,习惯性地瞥一眼皇帝的脸色。
皇帝面无表情,一点笑意也无,这么早造访,想必没啥好事。
在皇帝坐下前,面前已有宫人,奉上一副碗筷。
皇帝嗯了一声,将手中捏着的一封信,扔到嘉飞公主面前,轻斥道:“傅稹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又夹带私货!你给他喝什么迷魂汤了?这么听你使唤?这都第几封了?到底谁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