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
陈廉略一思忖,就怀疑这个“阿离”口中的大哥哥,就是孙英姿的父亲,前太子!
不过他只是搪塞道:“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谁,我只是这两日正好住在此处,路过水井旁,察觉到了异象。”
顿了顿,他试探道:“刚刚是你在设法招引我进入水井中?”
“我就是想叫你进来玩。”
阿离脆生生地道:“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很久了,以前大哥哥还会经常来陪我说话一起玩,但他消失后,就只剩我一直呆在这里。”
陈廉心想这“东西”只知道很久,却不知道这场等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那你为何不出来?”
“我出不来,连声音都出不去,但每次月圆的时候,结界会有一些松动,我才能勉强钻出来透透气,但也不能离开。”阿离解释道:“这附近似乎有什么能量在压制着我。”
陈廉又问道:“在这口井下,你身处的地方,是什么?”
“是一把剑,这里便是我的家。”阿离回道。
闻言,陈廉顿时燃起了希冀,就道:“那我该如何把这剑从井内取出来?”
“取出来?你不行!”阿离很干脆的道:“这把剑的威能太大了,而且隐匿无形,除非你像大哥哥一样,契合了剑中意念,才有机会触碰到。”
“那是不是必须元神出窍到你那里?”
“对,你刚刚不抗拒,就进来了。”
阿离显得兴致勃勃:“那你现在要进来吗?”
陈廉听到她言辞乖巧天真,想来不是恶灵,就同意了。
“那你控制一下炎煌兽,别让它发威。”阿离提醒道。
陈廉就定下心神,让元神没入脑海中,骑上了炎煌兽。
在他的驾驭下,炎煌兽的躁动平息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股诡异的牵引力莫名出现。
牵引着陈廉的元神和炎煌兽,一起跃出了身体,落进了幽深的水井中。
瞬息间,陈廉一头钻进了井中月!
……
混沌之间,
视线一晃。
不一会,当陈廉渐渐恢复了清醒,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满是恢宏雄壮的建筑,有石阶,有石柱,有石像,有天桥,有高塔,还有一座座殿宇。
俨然一座大型城池。
但和大秦的建筑风格不同。
这些建筑明显带着一丝特别的造型。
这让陈廉下意识地联想到了山河盘小世界的那座祭坛!
风格貌似是一样的!
但和山河盘小世界一样,陈廉环顾了一圈,这些建筑却已是残垣断壁,遍地萧瑟,毫无人烟的样子。
“这是哪里?”
陈廉下意识的念了一句。
“这是逐月城。”周围传来了阿离的声音。
陈廉寻声一扭头,就看见了一个小萝莉正俏丽的杵在那。
这小萝莉的头发很长,乌黑浓密,落在了腰间,身着一件黑红纹路的长裙,脖颈上还佩戴着骨头和青铜组成的吊坠饰品。
阿离的精巧五官绽放出了天真烂漫的笑意,但看到陈廉座下的炎煌兽,立刻瞬移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隔了一段距离。
炎煌兽看到阿离后,先是龇牙咧嘴,接着动了动鼻子,嗅着什么气味。
“炎煌兽,是我,我以前还给你喂过食的,你别咬我了。”阿离忐忑道。
陈廉道:“它以前咬过你?”
“对啊,它当时可凶了,炎帝麾下的仆从几乎都被它咬过。”阿离打起了小报告,随即歪了歪脑袋,“但它跟着你倒是挺乖巧温顺的,就和炎帝骑着它的时候一样。”
陈廉用手拍了拍炎煌兽的脑袋,沉吟道:“你刚刚说你随着炎帝殉葬而死的?那你的元神怎么会在这把剑里面?”
“炎帝在封神之战时,曾想过炼制一把绝色神剑,但剑还没炼成,敌人就攻进来了。”阿离灰心丧气地道:“我们大家陪同殉葬后,不知为何,我的元神就被吸进了剑里。”
“不对,应该是这把剑的意念世界?”阿离又纠正道。
“这个意念世界是由谁的意念所化?”陈廉试探道:“炎帝?”
阿离摇头道:“不是,炎帝到死都还没用上这把剑,这剑中的意念,应该是铸剑师留下的。那铸剑师来自逐月城,当时和炎帝约定好了,铸成神剑一统天下后,炎帝就要帮他的族人离开逐月城。”
陈廉就知道,此方意念世界,是那铸剑师对故乡的执念所化:“这逐月城究竟是什么来历?”
“好像就是一群被天帝发配圈禁的族群建造的,一直悬浮在九天某处,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就是一个仆从。”阿离道。
陈廉立刻想起了上古蓬莱仙岛的那些罪民,也是同样的遭遇。
只是,蓬莱仙岛的那些罪民,罪名是在上古封神之战站队错误。
而这个逐月城,似乎来自更久远的时空。
眼看信息中断了,陈廉就着眼于当下:“那该如何契合这铸剑师的意念?”
“应该是那里。”
阿离抬手一指,只见那几座殿宇的中央,有一座巍峨如山的高台。
“那高台上有一块石碑,意念之力最强盛。”阿离扁嘴:“但我上不去,一靠近,我的元神就难受得很……不过你有炎煌兽,或许可以试试。”
陈廉沉思片刻,就壮着胆子驾驭炎煌兽纵身一跃。
跃过几条街道和殿宇,落在了高台之下。
“呜……”
炎煌兽发出了低沉的嘶鸣。
“可以上去吗?”陈廉询问道。
炎煌兽晃着脑袋观察了一下,最终还是再次跃起,以飞檐走壁的动作,快速攀上了高台。
片刻后,炎煌兽稳稳落在了高台之上。
高台的地面,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纹路。
和山河盘小世界内的纹路颇为相似。
一眼看去,空空荡荡,只有一块两米多高的石碑伫立在中央。
陈廉骑着炎煌兽缓缓靠近。
冷不丁的,石碑忽然亮了起来,炽烈的光芒刺激得陈廉看不清任何事物。
而且,他也感到自己的元神像被一根根锋刃给扎伤,疼痛难忍。
就当他准备让炎煌兽赶紧离开这里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悠远、浑浊,像是从远古传来的。
“这么多年,你终于来取剑了,老朋友。”
那声音发出了一阵轻笑:“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我等了很久了,我的族人们也盼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