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有谅啊！有心了，娘正想着这口，你就买来了，快，一起吃。”
栗子的热气裹着甜香，在两人指尖间绕了绕。
罗有谅笑着接过来，咬了小口，粉糯的果肉在嘴里化开，甜意漫到心口。
他看了眼坐在一旁剥栗子的好月，眼底笑意更浓：“娘，你们吃，我先去洗脚。”
帅气的脸上还沾着点外面的寒气，说话时带着浅浅的呵气，却丝毫不减温和。
“行，去吧！”
宋小草挥挥手，注意力又落回手里的栗子上，没注意到罗有谅转身时，目光悄悄往西侧的房门飘了飘。
那是他闺女罗爱月的房间，往常这个点早该灭灯了，今晚却透着点昏黄的光。
罗有谅端着铜盆从灶房出来，脚步放得极轻。
院坝里的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他修长的影子，他卷起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指尖还沾着点水珠，显然是急着去看闺女。
走到房门口，见门虚掩着，留着道缝隙，里面隐约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轻轻推开门。
“怎么灯还亮着？”
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桌上。
煤油灯的灯芯拧得很小，昏黄的光刚好罩住床榻。
罗爱月侧躺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个黄色的小老虎玩偶，圆圆的脸蛋埋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睡得正香甜，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罗有谅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着闺女被子歪在一边，小半截胳膊露在外面，冻得有点发红，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冰凉的被角，准备给她往上拉一拉，突然，一道红色的影子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那是条细细的、毛茸茸的尾巴，尾尖还带着点蓬松的毛，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
罗有谅的呼吸瞬间顿住，伸到半空的手僵在原地，连指尖的凉意都忘了。
他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闺女好好的，怎么会有尾巴？
一定是眼睛花了，许是外面的月光照在什么东西上，映出的影子。
他定了定神，重新伸手去拉被子，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可就在他的手碰到被子的瞬间，那红色的小尾巴居然轻轻摇晃了起来，尾尖还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撒娇。
罗有谅的心脏“咚咚”跳了起来，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沉到脚底，他僵在床边，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会突然长出尾巴？
“青来，嘿嘿，我要吃腿腿……”
床上的罗守月突然嘟囔了句梦话，声音软糯，带着点孩子气的撒娇，小脑袋往枕头里蹭了蹭，怀里的小老虎玩偶被她抱得更紧了。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老父亲正站在床边，经历着天人交战。
罗有谅的目光落在闺女恬静的脸上，又移到那条还在轻轻晃动的红尾巴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他想起，守月似乎从来不生病，不怕疼。
一些画面在脑子里翻涌，让他原本慌乱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不管这尾巴是怎么回事，守月都是他的闺女，是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条红尾巴。
毛茸茸的，触感很软，像极了他去年买的兔子玩偶。
尾巴被碰到的瞬间，轻轻抖了下，然后乖乖地不动了，像是知道他没有恶意。
罗有谅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被子往上拉，盖住爱月露在外面的胳膊，也把那条红尾巴轻轻裹进被子里，只留下一点点尾尖露在外面，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他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看着闺女熟睡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刚才的慌乱早已被心疼取代。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边，罗有谅守了一会儿，见爱月睡得安稳，尾巴也没再动，才轻轻起身。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确认煤油灯的灯芯不会烧到什么，才轻轻带上门。
脚步放得比来时更轻，像是怕惊扰了她的美梦，也怕惊扰了这个藏在夜色里的小秘密。
罗守月喜欢玩煤油灯，晚上都会点着一盏。
回到自己的房间，胡好月正坐在床边等他，见他进来，笑着问：“去看守月了？那丫头是不是又踢被子了？”
罗有谅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的凉意让胡好月愣了愣。
他看着胡好月温柔的眼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这个秘密，他暂时还不能说，他要保护她们娘俩。
他笑了笑，把刚才没说完的话咽下去，换成一句：“没，那丫头睡得乖着呢，就是灯忘了关，我帮她熄了。”
好月没多想，靠在他肩上，轻声说：“这孩子，越来越迷糊了。”
罗有谅抱着她，目光望向窗外的月光，心里不安。
夜色渐深，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
罗有谅借着月光看着美得不似人的胡好月，他是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在被褥上投下淡淡的纹路。
罗有谅的呼吸渐渐沉匀，胸膛随着起伏轻轻晃动，显然已睡熟。
身侧的胡好月突然睁开眼睛，原本温顺的眸子此刻染满猩红，像浸了血的玛瑙，透着刺骨的邪气。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不知何时冒出几寸长的利爪，泛着冷白的光，轻轻抚过罗有谅的脸颊。
从眉骨到下颌，动作带着诡异的温柔。
利爪慢慢移到他的喉咙处，尖端几乎要碰到温热的皮肤，只要再用力一分，就能划破皮肉。
可胡好月的动作顿住了，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像是有什么在对抗着那股邪气。
片刻后，她终是收回了利爪，指尖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下一秒，她猛地一头埋进罗有谅的怀中，侧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未平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