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带着凌纾连夜奔回燕都。
怀中的女人起初还能与他前言不搭后语的道上三两句。
\"燕淮哥哥,这三公主好歹专程来看你的,你怎上来要割她舌头……\"
\"燕淮哥哥我冷……\"
\"燕淮哥哥我这任务完成得如何,有没有当刀当盾的架势?\"
燕淮:\"……\"
也是,她如此聪慧,必然是晓得他计策,还愿意配合他。
\"哥哥哥哥\"叫了一路,差点没给燕淮的牙给酸出来,\"闭嘴,再如此唤我,丢你下马。\"
凌纾闷笑了一声,脸往他披风里钻,轻轻靠在他的胸膛,渐渐没有了声息,只剩滚烫的呼吸拂过颈侧。
马蹄声碎,夜色如墨。
燕淮突然拉紧缰绳,战马嘶鸣而立。驿站前笼灯摇晃,依稀可见村民自发集结,
要阻拦朝戈的送亲队伍。
长骏驮着小榆上前,\"统领,这架势朝戈的人怕是进不来,驿站也不会放我们进去。\"
燕淮拉开一角披风,探了一番凌纾的神色和鼻息,俨然比先前好上不少,但也耽误不得,
便道,\"拿着令牌去找县令,倘若朝戈队伍过此地,少了一兵一卒,帽子就可以摘了。\"
\"让驿站腾出空房,给她换一身衣物再前行。\"
长骏得令,下马去办。
不过一刻,长骏回来脸上就挂了彩,\"驿站被村民打砸殆尽,这些人哪里是恨朝戈!分明就是趁机作乱!\"
燕淮道:\"县令是死的?\"
长骏:\"县府也被抢的差不多了!\"
凌纾忽然出声,\"你这燕地也是够乱了,无令成兵,县令压不住民,难怪西庸人来去自如…\"
燕淮被戳心窝子了。
阴霾更甚,\"派一队人马,将县令给我挖出来,余下去镇压村民,违令者,死。\"
下完令,燕淮独自带着凌纾夹马前进,这县城哪里也住不得,别说换衣裳了。
一路狂奔,直至燕都时,已近亥时,令牌一亮,燕都门守惊愕得下巴都要掉了。
燕统领竟然抱着一女子回来!
很快,燕淮独自返回燕都的消息便传进了燕王的耳朵里。
燕昭:\"抱着一女子?气若游丝?\"
\"往哪里去了?\"
近臣道,\"往燕府旧宅去了。\"
燕昭惊讶一瞬又迅速隐下,\"这朝戈公主还真有些手段,能让燕淮对她另眼相待。\"
近臣:\"臣以为,和亲之事陛下因再三思,凌氏女入燕地才一月有余,就能让燕统领放下戒备,臣怕这凌氏心机深沉,难以控制。\"
燕昭摆手,\"亲都未成,凌氏已经交出机弩图,牵来粮草,助燕地打了一场胜仗。\"
\"和亲之事尚未明确之前,她也无需管通州百姓疾苦,可她还是做了。\"
\"即便她心机深沉,可她没有做任何对燕地不利之事,\"
\"梁卿啊,你心眼小了。\"
\"臣让陛下见笑了,只是……\"
只是燕昭同意,燕淮同意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燕府旧宅坐落在燕都西侧,燕家世代居住之所,自燕家一门死战死于滕州后,燕家兄弟,便住进行宫。
燕宅便空置,只留下一些忠仆。
燕淮抱着凌纾踏入院门时,老管家惊得差点崴脚,\"二少爷?\"
\"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和被褥,再找几个可靠的女眷来。\"
燕淮大步流星穿过庭院,老管家在后追得脚都要麻了,\"二少爷,这女子是何人?您和亲在即……\"
\"朝戈公主。\"
老管家一愣,\"恐怕无人愿来伺候,公主的随从呢?\"
燕淮也头疼,一路上百姓对她很是排斥,更别说燕都的人。
\"罢了,拿热水和衣物来。\"
老管家又道:\"您亲自为公主更衣啊?这不合礼数吧——\"
燕淮道:\"成婚是早晚的事。\"
\"让其余人不得靠近榕院。\"
老管家惊愕不已,但也不好再说什么,速速命人备齐所需,退到了榕院之外。
凌纾闭目养神,耳朵还是能听见的,窸窣间,感知到燕淮粗粝的指腹,褪掉了他外衫。
她道:\"燕淮哥哥。\"
燕淮:\"你若再学那赫连依说话,我就让你自生自灭。\"
凌纾道:\"她都没见过你,为什么这么唤你?\"
这话听着耳熟,就好似他几日前问,赫连靳如何晓得她的胎记。
换一张嘴听来,总算听出了点酸味。
燕淮拿帕子擦她的脸,不算轻柔。
像奶奶给孙子擦脸的力度,凌纾迷迷糊糊的说,\"回答我!\"
燕淮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哪里晓得。
褪去外衫,手便来到那海棠花处,几乎是没有犹豫,将她翻了个面。
系带一落。
凌纾冷得往那被子里缩。
燕淮将她拽出来,擦干了汗,又裹回去,动作麻利干脆,不带一丝情绪。
可他也起了一身的汗。
嬷嬷熬好了药,放在门口,燕淮拿来,要喂她。
她睡得很死。
燕淮只能将药含于口中,捏着她的下颚,逼她张开齿关,渡进去。
防止她嫌苦,不吞咽,还停留了一下,舌尖感知到她吞咽的动作,这才缓缓分离。
连续个七八次,凌纾的潮红逐渐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那垂下的青丝半遮半掩在白嫩的锁骨处,燕淮的体温也逐渐拔高。
燕淮抹掉唇角边的药渍,视线在那被褥上停留了片刻。
玲珑的身躯像是有把钩子。
最后,燕淮牵了牵她的被角,将人盖严实,才去隔壁沐浴。
更衣沐浴完,凌纾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蜷缩状态,青丝铺满枕头。
这脆如纸的状态,燕淮都不晓得她哪里来的力气杀人,又是哪里来的力气砍别人的手。
还是说,这个女人的脆弱,都是故意展露给他看的?
为了勾起他的同情心。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燕淮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甚至还对凌纾起了占有欲和保护欲。
燕淮擦净水渍,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在凌纾的处理下,已经结痂。
慢条斯理的穿上衣物后,凌纾动了动,小声说,\"燕淮。\"
燕淮:\"嗯。\"
\"被子不暖。\"她说。
这跟邀请他同眠有何区别?
燕淮望了她一眼,\"我去给你添炭火。\"
凌纾道:\"你抱我。\"
燕淮沉默半晌,喉头发涩,深眸皱起波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凌纾道:\"不抱我,你想抱谁?赫连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