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此事还好。
燕淮视线停留在她左后肩的胎记,腹腔顿时勾出一丝邪火,
牙都酸了,\"头一次见上赶着和亲的,怎么?除了那赫连靳,还有谁要娶你?\"
凌纾一头的汗,还发冷,一边说一边往他光裸的胸膛里蹭,
两个病号就成了相互依偎的状态。
\"北漠啊,南照啊…咳咳,谁不想要机弩图?也就你...给了还没有好脸色,成天凶我,还要杀我……\"
她似乎借着病气,向他抱怨。
燕淮指腹来到她的颈后,轻轻抬了抬,发觉她闭着眼,迷糊得紧。
这种时候说的都是真话,燕淮借机便问,\"赫连靳如何得知你的胎记是赤蝶?\"
凌纾:\"我还晓得你屁股上有个红痣呢…\"她难受的撇嘴,\"什么王室辛密都是假的,这有何奇怪的?\"
燕淮:……
他腚上有痣,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王室中人但凡身上有特殊印记,都记录在册,
被那赫连马脸知晓,只能说明他们朝戈王宫也不干净。
燕淮又问:\"为什么愿意来和亲?\"
\"那你为什么愿意和亲?\"说她迷糊,她还能反问,\"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为的不就是百姓安稳?\"
\"可来这你要打要杀的,一点儿契约精神也没有……\"凌纾掀起眼帘,微红的眼尾,媚入三分,
她凑近了一些,唇恰好离他薄唇一厘止住,小声说,\"其实祖父让我选了…是嫁在朝戈还是远嫁…\"
\"我不像姐姐,能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身为公主,吃的百家饭,百姓粮,总要牺牲什么……\"
说完这句,凌纾气息不稳,额头偏在他的颈窝处,滚烫的气息惹出一片颤栗。
喉结一滚,这个距离,只要燕淮稍稍低头,就能……
\"契约精神?\"燕淮重复了一遍,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你可知晓我们之间隔着什么?\"
凌纾半阖着眼,手指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刮了刮,\"血海深仇嘛,你说了好多遍了……\"
轻飘飘的语气让燕淮的火荡了荡,抓住她作乱的手,\"你觉得这是儿戏?\"
\"轻点儿…\"凌纾蹙着眉头,缩手抗拒。
太晕了,越说话越晕。
她也顾不上攻略了,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燕淮,我冷……\"
轻唤如细钩,将燕淮的火搅的乱七八糟。
僵硬了片刻,认命将一旁的毯子盖在他俩的身上。
\"得寸进尺。\"他低声说了一句。
\"统领!药……\"长骏一掀帘子,便看到统领半敞着胸膛,
怀里搂着病秧子公主,两人裹在一张毯子里,姿势亲密得近乎暧昧,
长骏\"当\"的一声放下药碗,迅速拉上帘子,不给统领说出\"滚\"的机会。
并将取冰贴来的小榆顺带拉走——
小榆怒:\"你做甚?公主还等着用呢?!\"
\"统领在里面,还用这冰贴干嘛?\"
\"统领还能当冰贴用不成?\"
\"你别管,统领包治百病,懂?\"
\"我们公主的声誉!\"
\"统领的声誉都不要了,公主还要什么声誉?\"
燕淮:\"……\"
声音渐行渐远。
燕淮将药碗提起来,送到她的唇边,原以为她还会嫌苦,谁晓得本能的张开嘴,喝下去了。
要喝多少碗,才会有这样的本能?
喝了药,凌纾睡下了。
药里有安眠成分,凌纾睡得很沉。
燕淮将她被子裹紧,往火炉里添了些炭火,才从马车里出来。
士兵远远见着,都多停留了一会儿。
长骏拿来披风,一脸八卦的问,\"呃,统领,公主她怎么又烧上了?\"
\"军医说,公主不能过度疲劳,舟车劳顿已经吃不消了,您别……\"
燕淮瞥他一眼,无情的说:\"加罚三十。\"
长骏:\"……\"
他好心提醒,又要打他屁股?!
苦哈哈的领命后,把今日那嚼舌根的事情说给燕淮听,
\"管吗?\"长骏说,\"不管路途上可能对公主不利。\"
燕淮环视一圈,\"谁先起的头?\"
\"陈副将的那个表弟。\"长骏说,\"与陈副将一样属滕州战役的遗孤,两个月前粮草仓失火,就是他救的。\"
燕淮:\"我没记错的话,他也就来了两个半月。\"
\"是的。\"长骏拱手道,\"半个月后粮草就失火了,当时正乱,我们还没仔细想,现在想来,有猫腻。\"
燕淮:\"让长骁带一队人马先行探路,你盯紧他们。\"
长骏\"哦\"了一声,\"不抓起来打一顿?光盯着,公主听见伤心了咋办?\"
燕淮:\"滚。\"
他现在听不得别人嘴里一口一个公主。
凌纾这女人,还挺会收买人心,把长骏收买得都长脑子了!
天亮后,凌纾退烧了。
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身上全是汗,粘腻得很。
\"小柳……\"
外头都在议论燕淮和凌纾未婚同宿,此时凌纾的沙哑,直接让小柳红了脸。
还哭了,\"公主…呜呜呜...\"
凌纾:?
哭啥啊?
小柳手忙脚乱的拿湿帕子给凌纾擦拭,见着她身上的印子,哭得更凶了。
这让后来的小榆吓得魂都要飘走,急急的冲进来,\"公主怎么了?\"
凌纾无语。
有气无力的,\"拉她起来,我没死呢,哭什么呀?\"
小柳一把鼻涕一把泪,\"奴就是心疼公主受苦了!\"
凌纾:\"我受什么苦了?\"
\"外头都在传,\"小柳小榆同时面红耳赤,磕巴道,\"说您被燕统领……\"
俩黄花丫头张不开这个口,脸红的要滴血。
凌纾:\"……\"
\"没有的事。\"
小柳:\"可您身上的伤……\"
凌纾:\"你糊涂了?那是之前的,都快好了。\"
两天真无邪的小丫头瞬间喜极而泣,\"奴还以为您……总之,外面的人真坏!\"
坏?
坏点好啊。
这不,燕淮看着黑羽军们狗狗祟祟,欲言又止的,浑身不对劲儿。
昨夜离开马车后,他又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凌纾香肩和红唇。
现在,他顶着个黑眼圈,气压极低的盯着黑羽军们晨练,谁出错都要罚几棍子。
哭嚎连天的。
凌纾穿戴好,下了马车,士兵们同时不吭声,齐齐望过来。
燕淮大喝一声,\"看什么看!加练三十圈!\"
小柳缩了缩脖子,在她后头说,\"统领今日好暴躁呀……\"
凌纾差点笑了。
能不暴躁么,小伙子一身邪火,无处释放呢。
小缘子:【你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能撩他?】
凌纾:【哼,姐姐我还没使劲呢。】
站了一会儿,小榆收拾好马车,凌纾又觉得乏了,刚要回去。
黑羽军的搭的临时大帐边闪过一个人影。
凌纾站定望了一眼。
小缘子:【你和燕淮的事儿,就是这个人传出去的。】
凌纾:【西庸的人?】
小缘子:【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