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枪口,紧紧地贴着我的太阳穴。死亡的气息,是如此的真切,甚至带着一丝……久违的平静。
脑海里,如同走马灯般,闪过一幕幕画面。父母的脸庞,家乡的炊田,入伍时的豪情壮志,以及……那些与我并肩作战、此刻却已长眠于此的战友们的音容笑貌……
排长孙大志(全新的、性格刚猛但爱护士兵的排长角色),那个总是咧着大嘴、喜欢拍着我肩膀说“好小子”的山东汉子,他为了掩护我们炸掉敌人的一个机枪暗堡,抱着炸药包冲了上去,被炸得尸骨无存……
我们班的机枪手**“大个儿”**(全新的、身材高大但性格憨厚的机枪手角色),在打退敌人第五次冲锋后,因为弹药耗尽,直接抱着滚烫的机枪枪管,如同猛虎下山般冲下阵地,用枪管活活地砸死了三个敌人,自己也被乱枪打死……
还有那个只有十七岁的新兵,我们都叫他**“小不点”**,他临死前,还紧紧地握着我塞给他的一块大白兔奶糖,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排……排副……这糖……真甜……”
弟兄们……
我来了……
我来陪你们了……
山下,越军的嚎叫声越来越近!我已经能清晰地看到他们那因为嗜血而变得狰狞扭曲的脸庞!
我的手指,开始极其缓慢地,极其坚定地,扣向了扳机……
永别了,爹娘。
永别了,我的祖国……
然而!
就在我即将扣动扳机,结束这悲壮而又短暂的一生的……那一刹那!
一阵……极其尖锐的、如同撕裂布帛般的、我这辈子听过的最他妈悦耳的……炮弹破空声! 毫无征兆地!从我身后!从祖国的方向!响彻云霄!
紧接着!
“轰隆隆——!!!!!”
“轰!轰!轰!轰!轰!”
无数的、密集的、带着毁灭性气息的……122毫米榴弹炮炮弹! 如同天神之怒!又如同……迎接英雄归家的、最响亮的礼炮! 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向了我们阵地前方那片正在向上冲锋的、黑压压的越军人群之中!
地动山摇!火光冲天!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神迹般的炮火覆盖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的54式手枪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些刚才还气焰嚣张、以为胜券在握的越军士兵,瞬间就被淹没在了……一片由钢铁、火焰和死亡组成的……炼狱之中!
爆炸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残肢断臂!如同暴雨般四处飞溅!
整个山坡,都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是……是我们的炮兵?!
他们……他们竟然……还没有忘记我们?!
他们竟然……在最关键的、最后一刻!为我们这些坚守阵地的孤魂!送来了……最猛烈、也最及时的……火力支援?!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对牺牲战友的无尽悲痛!如同最汹涌的潮水!瞬间将我彻底淹没!
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冰冷的、沾满了战友鲜血的战壕里,放声痛哭,又放声大笑!如同一个……疯子!
……
(时间线拉回到李卫国讲述回忆的时刻)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觉得炮弹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老年李卫国看着窗外那飘飘洒洒的雪花,声音沙哑地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旁边那个年轻人,早已听得入了迷,大气都不敢出。他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绝望和……峰回路转的经历。
“那……那后来呢?”他忍不住追问道,“您……您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卫国叹了口气,继续讲述起那场战斗的……前因后果。
那是在1979年3月初,我军主力部队在完成了对高平地区的穿插合围之后,开始对一些负隅顽抗的越军据点,进行最后的清剿。
而我们排所在的这个位于朗县以西的无名高地,就是其中一个极其重要的前沿观察哨和火力支撑点。它的地理位置非常关键,不仅可以俯瞰下方一条重要的公路,更可以……为我军炮兵,提供极其重要的射击诸元和校正参数!
我们排接到的任务,不仅仅是坚守阵地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保护我们排里一个……极其特殊的‘宝贝疙瘩’!
他就是我们排新补充来的……炮兵观察员,一个只有十九岁、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甚至有些弱不禁风的……
……高材生!(全新的、关键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