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灯簪缘:锦灯笼仙踪
楔子
太行之脊,平顺之隅,青崖如削,飞泉漱石,松涛卷翠,云气萦峰。山坳间隐见古寺,黛瓦红墙,半藏于苍柏古槐之下,便是初名宝岩的禅院。寺前溪涧旁,丛生着一种红萼包裹的浆果,垂如悬灯,秋日里艳若丹霞,乡人唤作“锦灯笼”,却不知其本是仙苑遗种,与一双白鸽仙子的尘缘,牵系着一座古寺的更名,一段仙凡的情劫。
锦灯笼者,《本草拾遗》虽晚载其性,然太行山间的百姓,早以其酸苦寒之质,解肺肝之疾——清喉间痰热,利下焦湿淋,外治湿疹天疱,皆是民间口传的济世良方。这草叶的灵秀,本是太上老君丹炉旁的伴生草,因沾了仙炁,随金灯贲簪落入凡尘,便在平顺的山水间扎了根,也将白鸽姐妹的仙缘,与人间的医道、情缘,缠作了一缕绕寺的烟霞。
彼时玉阙之上,瑶池畔有双鸽仙子,名唤白薇、白瑶,本是西王母座下司掌灯盏的灵禽,修得人形后,素衣蹁跹,如月下琼枝。只因一次蟠桃盛会,姐妹俩奉令掌灯,不慎将琉璃灯盏倾翻,灯油溅湿了太上老君的青牛鞍鞯,偏逢玉皇大帝驾临,误听星宿官谗言,道是姐妹俩戏耍仙灯,不敬天庭,一怒之下便要将其打落凡尘,贬为凡鸟。幸得太上老君出面相救,言其无心之失,且愿赠金灯贲簪一枚,簪内藏锦灯笼仙种,令其下凡修行,以医道济世赎罪,待功德圆满,尚可重返仙班。玉帝颔首应允,姐妹俩遂化作两道白光,坠向太行深处的宝岩寺方向,而那枚金灯贲簪,如一颗流萤,随她们一同落入了人间。
上卷
第一回 玉阙误谪双鸽仙 青崖初植锦灯笼
太行深秋,霜染层林,宝岩寺后的青崖坡上,两道白光倏然落地,化作两位素衣女子,正是被贬下凡的白薇与白瑶。姐妹俩立在瑟瑟的秋风里,望着眼前莽莽青山与脚下潺潺溪流,一时竟有些茫然。白薇年长,轻抚妹妹肩头,指尖触到袖中那枚温凉的金灯贲簪,才想起老君的叮嘱:“此簪藏锦灯笼仙种,落地生根,可护你姐妹凡体,亦可解人间疾苦,待功德满时,簪光自会引你归天。”
白瑶低头看着簪子,那簪身似金非金,似玉非玉,顶端雕着一盏玲珑的灯,灯芯处嵌着一粒赤红的种子,正是锦灯笼的仙种。她轻轻将种子取出,指尖一捻,种子便落入青崖坡的泥土中。姐妹俩蹲下身,以山泉浇灌,不过片刻,那种子竟破土而出,抽芽展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长成了一丛青嫩的草本,茎秆纤长,叶如心状,顶端还结出了小小的青果,被一层薄如蝉翼的萼片包裹着,像极了微缩的灯笼。
“姐姐,这草竟这般灵秀!”白瑶伸手轻触那青果,指尖传来一丝微凉的清润之气,“老君说它能济世,想来是有不凡的药性。”白薇颔首,俯身嗅着草叶的清香,眸光里映着青崖的秋色:“太行百姓多依山而居,风露侵体,怕是常受咽痛、湿淋之苦,这锦灯笼既归肺、肝二经,正可解此厄。”
正说话间,坡下传来一阵咳嗽声,循声望去,见一位白发老汉背着柴薪,步履蹒跚地走来,走几步便捂嘴咳上几声,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响,似有痰堵在喉间,连话也说不真切。姐妹俩对视一眼,知是遇上了病患,便迎了上去。老汉姓张,是山下村落的樵夫,近日上山砍柴时受了秋燥,又饮了冷泉,竟得了咽痛之症,三日来水米难进,喉咙肿得似塞了棉絮,连喊一声都觉撕心裂肺。
白薇让张老汉坐在青石上,转身从青崖坡的锦灯笼丛中,采下数枚尚青的果萼,又取来山泉,在溪边的石釜中煮了。不多时,一股清苦的香气飘来,她将煮好的茶汤滤出,递与张老汉:“老伯,此汤是锦灯笼的萼片所熬,能清痰热、利咽喉,你慢饮几口试试。”张老汉半信半疑,接过木碗,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清苦的茶汤滑入喉间,竟似有一股凉意在喉咙里散开,那肿痛之感竟消了几分。他大喜过望,将一碗茶汤尽数饮下,不过半刻,便能开口说话,虽声音仍有些沙哑,却已无先前的剧痛:“两位姑娘莫不是神仙下凡?这草竟这般管用!”
姐妹俩忙摆手,只说是偶然识得草药。张老汉千恩万谢,又问这草的名字,白薇望着那垂如灯笼的青果,笑道:“此草红时如锦,形若灯笼,便唤作锦灯笼吧。”张老汉记在心里,背着柴薪下山时,还不住回头望向青崖坡上的锦灯笼丛,只觉那青嫩的草叶,竟似缀了满坡的希望。
自那日后,姐妹俩便在青崖坡下搭了一间茅舍,日日照料锦灯笼,待其成熟时便采摘晾晒,收存起来。她们白日里在坡上侍弄药草,夜里便回茅舍打坐修行,宝岩寺的方丈玄空大师见她们心善貌端,又懂医道,便邀她们入寺暂住,姐妹俩婉言谢绝,只说愿在寺外结庐,若寺中有人染疾,亦可相助。玄空大师叹其有佛缘,便每日让小沙弥送些斋饭过来,宝岩寺与姐妹俩的缘分,便这般悄然结下了。
青崖坡的锦灯笼越长越茂,秋日一到,那青果便渐渐转红,萼片也涨得如红绸般明艳,远远望去,满坡的锦灯笼似挂了千万盏小红灯,映得青崖如燃。山下的百姓听闻有两位女子善用锦灯笼治病,便纷纷前来求药,姐妹俩来者不拒,凡有咽痛音哑、痰热咳嗽的,便以锦灯笼萼片煎服;有小便不利、热淋涩痛的,便用锦灯笼的根须煮水;甚至有孩童生了湿疹,她们便取鲜锦灯笼捣烂外敷,不过数日便结痂痊愈。一来二去,“青崖双仙”的名号便在平顺山间传开了,百姓们都说,宝岩寺旁来了两位能治百病的仙子,而那红艳艳的锦灯笼,便是她们洒向人间的仙药。
第二回 宝岩古寺修禅心 野径行医解厄难
入了冬,太行山间飘起了细雪,青崖坡的锦灯笼虽落了叶,却仍有干枯的茎秆立在雪中,如一根根红烛。白薇与白瑶搬进了宝岩寺的西厢禅房,玄空大师特意收拾了两间清净的屋子,让她们安心修行,寺中的僧众若有小病小痛,也都由姐妹俩医治,寺中香火竟也因她们的到来,比往日旺盛了几分。
这日清晨,雪霁初晴,白瑶正坐在禅房窗前晾晒锦灯笼干品,忽听寺门外传来一阵啼哭,出门一看,见一位农妇抱着孩童,跪在雪地里哀求,身旁还跟着一位中年汉子,满面愁容。姐妹俩忙将二人扶起,引入禅房暖身。农妇姓李,是山下桃林村的村民,她怀中的幼子三岁,近日身上起了满院的湿疹,红痒难耐,夜里哭闹不休,寻了几个郎中,用了药膏也不见好,反而越发严重,孩童的皮肤被抓得溃烂,连手脚都肿了起来。李嫂子说着便抹起了泪,汉子也叹道:“听闻寺中有两位仙子善治疑难杂症,我们便冒雪赶来,求姑娘们救救孩子。”
白薇俯身查看孩童的患处,见其四肢、胸腹皆有红斑丘疹,渗着黄水,正是湿疹的重症。她想起锦灯笼外用可治湿疹、天疱疮,便对李嫂子道:“嫂子莫急,此症是湿热蕴肤所致,锦灯笼性寒,能清热解毒、收湿止痒,正好对症。”说罢,她让白瑶去寺后菜窖取来鲜锦灯笼,又取了少许冰片,一同捣烂成泥,用干净的纱布裹了,轻轻敷在孩童的患处。孩童初时还因痒痛扭动,敷了片刻后,竟渐渐安静下来,小脸上的哭容也消散了。
姐妹俩又给李嫂子开了方子,让她用锦灯笼干品与金银花、连翘同煎,给孩童内服,以清体内湿热。李嫂子千恩万谢,留下些许杂粮作为酬谢,姐妹俩却执意不收,只说:“治病救人本是分内之事,若日后见着锦灯笼,便好生照料,让它在山间多生几丛,也算造福邻里了。”李嫂子连连应下,抱着孩童离去时,孩童已在她怀中沉沉睡去,脸上再也不见痛苦的神情。
过了三日,李嫂子又抱着孩童来到宝岩寺,孩童身上的湿疹已结痂脱落,只留下浅浅的印记,孩童手里还攥着一枝刚发芽的锦灯笼幼苗,说是在自家院外种的,要送给两位仙子。白瑶接过幼苗,笑着栽在寺前的花坛里,道:“这锦灯笼生在人间,便该护佑人间,你待它好,它自然也会护佑你。”
除了医治村民,姐妹俩也常随玄空大师参禅听经,宝岩寺的晨钟暮鼓,涤荡着她们的仙心,也让她们更懂人间的烟火。这日,玄空大师与白薇闲谈,说起寺中一位老僧,近日患了热淋,小便涩痛,夜起十余次,苦不堪言,服了草药也不见效。白薇便取来锦灯笼的根与车前子同煎,让老僧饮下,不过两日,老僧的症状便大为缓解,小便也恢复了通畅。玄空大师叹道:“此草竟有如此奇效,可惜世间医书少有记载,只靠民间口传,怕是日后会失传。”白薇闻言,心中一动:“老君说锦灯笼的药性,本是人间实践所得,先有百姓用它治病,后有文献记载,这便是‘实践先于文献’的道理吧。”
一日,姐妹俩去山后采药,行至一处溪谷,见一位老妪坐在石上,手捂小腹,面色苍白,额上渗着冷汗。白瑶上前询问,老妪说自己小便不利,腰腹坠胀,已是多日,如今连路也走不动了。白薇诊了老妪的脉,知是下焦湿热所致的热淋涩痛,便从药篮中取出锦灯笼干品,又采了些车前草,在溪边煮了茶汤给老妪饮下。老妪饮后不久,便觉小腹的坠胀感消散,能顺畅小便了。老妪感激不已,告诉姐妹俩,她年轻时便知山中野果能治小便之疾,却不知其名,只唤作“红姑娘”,今日才知那便是锦灯笼。
姐妹俩听了,心中感慨,民间百姓在生活中摸索出的草药知识,虽无文献记载,却实实在在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她们便将锦灯笼的用法、药性,一一记在竹简上,藏于宝岩寺的藏经阁中,希望日后能被后人发现,让这味草药的济世之功,不至于被时光掩埋。
寺中的日子平淡而清净,白薇与白瑶每日修行、行医、照料锦灯笼,太行的山水滋养着她们,也让她们渐渐褪去了仙宫的疏离,多了几分人间的温情。只是她们不曾想到,一场劫难正悄然逼近,那枚护佑她们的金灯贲簪,竟会引来恶人的觊觎,而一段仙凡情缘,也将在风雨中悄然萌芽。
第三回 恶霸刘黑起歹意 寒溪险陷弱娥娇
春深之时,太行山间百花争艳,宝岩寺前的锦灯笼也抽出了新枝,嫩红的萼片如霞似火,映得寺前的溪涧都染了几分艳色。这日,白薇与白瑶结伴去溪涧采撷溪泉,准备煎制锦灯笼茶,供寺中僧众饮用,以解春燥。溪涧旁的青石上,铺着她们带来的素布,布上摆着几只竹篮,篮中放着刚采摘的锦灯笼嫩萼,清冽的溪泉从石缝中流出,叮咚作响,如拨弦琴。
姐妹俩正低头舀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粗鄙的笑闹声,回头一看,见十几个壮汉簇拥着一个满脸横肉的黑汉,正朝她们走来。那黑汉名唤刘黑,是平顺一带的恶霸,惯常欺压百姓,占山为王,近日听闻宝岩寺有两位美貌女子,善用草药治病,便带着喽啰前来寻衅,想将姐妹俩抢回山寨做压寨夫人。
刘黑走到姐妹俩面前,一双贼眼在她们身上打转,嘴角咧出一抹淫笑:“好一对标致的姑娘,竟藏在这穷山僻壤里,不如跟爷回山寨,保你们享尽荣华富贵。”白薇眉头一蹙,冷声斥道:“我姐妹二人在此修行,与你井水不犯河水,还请速速离去,莫要自讨没趣。”刘黑闻言,非但不惧,反而哈哈大笑:“修行?在这破寺里修行,哪比得上跟爷当压寨夫人风光?来人,把这两位姑娘给我绑了!”
喽啰们应声上前,白瑶吓得后退一步,不慎踩在湿滑的青石上,险些跌入溪中,白薇忙伸手拉住她,将她护在身后。姐妹俩虽是仙子下凡,却因贬谪之故,仙力被封,唯有金灯贲簪能护得她们周全,可此时簪子正插在白薇的发髻上,一时竟来不及取出。喽啰们扑上来,抓住白薇的衣袖,白薇奋力挣扎,却寡不敌众,衣袖被扯破了一角,素衣上沾了溪涧的泥水。
刘黑见姐妹俩挣扎,越发得意,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去拔白薇发髻上的金灯贲簪,那簪子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早已被他看在眼里,料定是件稀世珍宝。“这簪子倒是精致,想必是值钱的玩意儿,爷先收了!”刘黑的手刚触到簪身,便被白薇抬手拍开,她怒目圆睁:“此簪是我姐妹的护身之物,休要妄想!”
刘黑被拍得手疼,恼羞成怒,一脚踹在白薇的膝弯处,白薇踉跄着跪倒在青石上,膝盖磕在石棱上,疼得她脸色发白。白瑶见姐姐受辱,哭着扑上去推搡刘黑:“你这恶人,快放了我姐姐!”刘黑反手一推,白瑶便跌进了溪涧中,溪水虽不深,却冰冷刺骨,她的衣衫瞬间湿透,冻得瑟瑟发抖。
“瑶儿!”白薇惊呼着想去拉妹妹,却被两个喽啰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刘黑走到溪涧边,俯身看着白瑶,狞笑道:“小美人,再不听话,爷便让你在这溪里泡上一日一夜!”白瑶蜷缩在溪水中,又冷又怕,却仍倔强地瞪着刘黑:“你这恶霸,终有一日会遭报应的!”刘黑闻言,抬手便要打白瑶,就在此时,溪涧对岸传来一声大喝:“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辱女子,还有王法吗?”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位年轻樵夫站在对岸的青石上,背着柴薪,手持柴斧,怒目而视。那樵夫名唤史俏红,是山下的樵夫,每日上山砍柴,常路过宝岩寺,也曾受过姐妹俩的恩惠,前日他砍柴时不慎被毒蛇咬伤,正是白薇用锦灯笼与半边莲为他解毒,今日恰好在山中遇着这一幕,便出声喝止。
刘黑见只是一个樵夫,不屑地嗤笑:“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管爷的闲事,识相的便赶紧滚,否则爷连你一起收拾!”史俏红却不惧他,握紧柴斧,踩着溪中的石墩,跃到对岸:“这太行山水养育的是良善百姓,不是你这等恶霸!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教训教训你!”
刘黑被激怒,挥手让喽啰们去收拾史俏红,喽啰们持刀棍上前,史俏红虽只是个樵夫,却身强力壮,又常年在山中行走,身手矫健,他挥舞着柴斧,左劈右挡,竟将几个喽啰逼得连连后退。刘黑见势不妙,亲自上前,与史俏红缠斗起来,溪涧旁顿时乱作一团,兵刃相击之声,惊飞了林中的雀鸟。
白薇趁乱挣脱喽啰的束缚,忙跑到溪涧中扶起白瑶,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白瑶冻得嘴唇发紫,却仍担忧地望着缠斗的史俏红:“姐姐,那位樵郎怕是打不过刘黑,我们该如何是好?”白薇望着史俏红的身影,心中感念他的仗义,也暗自焦急,她摸向发髻上的金灯贲簪,想着若能催动簪中仙力,或许能助史俏红一臂之力,可此时仙力未复,怕是难以如愿。
第四回 樵郎俏红挥柴斧 清露救急锦灯笼
史俏红与刘黑缠斗在溪涧旁的青石上,刘黑身强体壮,又手持钢刀,史俏红只有一柄柴斧,渐渐落了下风。刘黑一刀劈来,史俏红侧身躲过,钢刀却砍在他的左臂上,顿时鲜血淋漓,史俏红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靠在锦灯笼丛中,脸色苍白。
刘黑得意地狞笑:“野小子,跟爷斗,你还嫩了点!”说罢,便举刀朝史俏红砍去,眼看钢刀就要落在他身上,白薇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把锦灯笼干品,朝刘黑撒去。锦灯笼的红萼如雨点般砸在刘黑脸上,他眼睛被迷,下意识地抬手去揉,史俏红趁机挥起柴斧,朝刘黑的腿上砍去,刘黑疼得惨叫一声,钢刀也掉落在地。
喽啰们见头领受伤,纷纷围上来,史俏红虽左臂受伤,却依旧勇猛,他捡起刘黑的钢刀,挥舞着逼退喽啰,护在姐妹俩身前:“姑娘们快逃,我来断后!”白薇却摇了摇头,她见史俏红的伤口血流不止,脸色越发苍白,知道若不及时处理,怕是会因失血过多而昏死。她忙从药篮中取出鲜锦灯笼叶,又采了些止血的仙鹤草,一同捣烂,混上溪涧中的清露,敷在史俏红的伤口上。
锦灯笼性寒,能清热解毒、凉血止血,仙鹤草又有收敛止血之效,二者相合,不过片刻,史俏红伤口的血便止住了。史俏红只觉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疼痛也减轻了许多,他惊讶地看着白薇:“姑娘竟还有这等本事,这草果真是神奇。”白薇道:“这是锦灯笼,不仅能治病,还能止血,你且忍一忍,我再为你包扎。”
刘黑见史俏红的伤口被治好,又气又急,嘶吼着让喽啰们再上,可喽啰们见史俏红手持钢刀,勇猛异常,竟都不敢上前。就在此时,宝岩寺的僧众听闻动静,在玄空大师的带领下赶来,僧众们手持棍棒,齐声喝斥,刘黑知道寡不敌众,又怕史俏红追来,便带着喽啰们狼狈逃窜,临走前还恶狠狠地撂下一句:“你们给爷等着,日后我定要回来报仇!”
一场风波平息,溪涧旁又恢复了宁静,只有青石上的血迹与散落的锦灯笼萼片,昭示着方才的惊险。白瑶已换上了干爽的僧衣,她感激地看着史俏红:“今日若非樵郎相救,我姐妹二人怕是凶多吉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史俏红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姑娘们之前救过我的命,我不过是知恩图报罢了,何足挂齿。”
白薇为史俏红包扎好伤口,又取来锦灯笼煎的茶汤,让他饮下,以清体内的瘀热。史俏红饮着茶汤,目光无意间落在白薇的发髻上,那枚金灯贲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赞道:“姑娘的簪子真好看,像一盏金灯,映得姑娘越发好看了。”白薇闻言,脸颊微红,伸手轻抚簪身,道:“这簪子是我姐妹的护身之物,也是太上老君所赠,藏着锦灯笼的仙种呢。”
史俏红听着姐妹俩讲述下凡的缘由,心中又惊又叹,他虽只是个普通樵夫,却也知善恶有报,便对姐妹俩道:“刘黑此人心胸狭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姑娘们日后若有难处,只管去山下寻我,我史俏红豁出性命,也定会护着你们。”白薇与白瑶闻言,心中暖意融融,望着史俏红朴实的脸庞,白瑶的心中,竟悄然漾起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太行的山峦,史俏红背着柴薪,与姐妹俩一同回宝岩寺,寺前的锦灯笼在晚风里轻轻摇曳,如千万盏跳动的金灯,而一段仙凡情缘的种子,也在这春日的晚霞中,悄然落在了白瑶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