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易言根本对自己这位祖外婆就没有过什么好印象,不至于什么形象破碎。
但口袋里的手机还没震动,方析他们还没找到尸仙的身体。
她只能顺着闫新翠的话附和,“所以,你对她的怨言还有什么呢?因为她从阴间带回来了东西?”
“呵……人人都爱戴她还给她立生祠祭拜,明明都是一样修习邪道,她受人尊重,我却沦为淤泥。”
她不服气,明明没有区别,自己却如此落魄。
“生祠有什么好,活人被祭拜,受不起香火,那些诅咒都传给了后人。”
提及这个,易言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剑,她的恨意与不幸都源自于生祠的诅咒,没想到有人对这种荣誉趋之若鹜。
“诅咒与我何干?我什么亲情都不在乎了,还管什么后人。”
易言没想到这人的绝情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也庆幸当时劝发小不要企图向闫新翠求助,否则必死无疑。
“你不在乎六亲却在意名誉与地位,不可笑吗?”
“什么都不在乎的是死人,变成鬼也要有执念,否则将在阴间出不来,你难道不知道?”
执念……
易言的眼神一暗,思考着一种可能:外婆和爸是没有执念才看不见吗?
这么久以来的困惑或许在今天有了点眉目。
就在她晃神的瞬间,闫新翠的眼里再现浓浓的杀意,她直接抓住了斩鬼剑的剑身往易言的面前冲。
这副活人的皮囊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痛神经,钟月婷的皮囊已经被破坏,她也没打算再要。
不顾一切的冲击惊了易言一跳,她的手下意识往上一挑,却不想,握着剑的手指瞬间被切断抛洒。
易言心惊的后退,面上还是不可思议,她是没想到这把剑有这么锋利。
“皮囊已经彻底烂了啊。”闫新翠看着还在淌血的手,脸上里惋惜无限。
“闫新翠,你现在放过全城的人,其他的我可以不管。”
易言不敢赌现在的自己有没有和闫新翠硬碰硬的资本,时间紧迫,她的注意力还要分神给口袋里的手机。
“放过别人?怎么可能?那是我献给尸仙尊的礼物。”闻言,闫新翠偏头一笑,用完好的手接住下降的头骨。
“其实,只要他们都死了,就不得不臣服于我,何须爱戴。”
她从来不想走自己师父那条路,累死累活的到处送人往生,只得到几句感谢和微薄的酬劳。
她要的是万人臣服。
闫新翠微笑着闭眼低语念着驱动全城的瓷娃娃。
空中的无人机将这一切都直播给了全国的人观看,他们的美女灵异主播竟然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一夜,难以入眠,在众目睽睽下,看着超自然的力量在眼前浮现。
易言看着闫新翠的动作,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尽管镜尊说他可以切断联系,她都怕有所闪失。
为了保险起见,只能出手打断,否则会引起闫新翠的疑心。
易言沉着脸出手,用剑擦着闫新翠的脖子划出一道血花,让对方的注意力看向自己。
“你想做什么?别忘了,我是程道婆的后代,只会拜邪神获取力量吗?我一样看不起你。”
“什么?!”闫新翠的双眼怒瞪,手指上的血一直为头骨滋养。
被气笑的闫新翠哼笑不止,“你跟你祖外婆一样令人讨厌。”
她的手一紧,猩红色的头骨发出嗡嗡声响。
在易言眼中所见的是头骨的突然放大,她连连后退保持距离。
可还是太晚了,剧烈的头痛似乎从骨髓往外释放,易言咬着牙单手捂头,“唔……”
“你不会以为我所信仰的尸仙尊只有这点本事吧?”闫新翠呵呵笑着,“这是献祭了亲人获得的力量,管你是程道婆的后代还是她本人都无法抵挡。”
亲人……什么亲人?
疼痛让易言难以思考,她直直的跪倒在地,身体的温度也在快速流失。
“疼吗?疼就对了,我硬生生的割下自己的头颅时比这还痛千万倍。”
闫新翠站在易言的面前感受她的落败。
然后转头对向无人机,“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她都还没有释放最强的力量就打败了师父的后辈,快感油然而生。
不知名的疼痛在抽取着易言的生命,从心口的红色在极速的收缩。
得了命令的黑影停在半空抚摸着心的位置,他转头看向易言那里。
契约的力量在呼唤他。
升在空中覆盖了全城的镜尊在他的耳边低语道:“家主大人要死了,你的恨意也会随着她的死亡消散。”
他知道这是镜尊在激他。
“还不去救吗?家主大人的珠子在你的心脏位置吧。”
镜尊的再次言语,扯开了黑影极力隐藏的真相。
前世易言下葬后的锁魂珠被盗墓贼拿走以后,他确实杀了几个,把东西拿了回来,在捡起那东西的时候,他犹豫了。
这东西锁着部分易言的魂魄和力量,只要拥有它,就能找到转世的人。
只有当心脏里嵌入锁魂珠的时候,疼痛才能停止,他才能随时出现在易言的身边。
“你学到了家主大人的自私却没有学到她的善良。”镜尊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莹绿色的珠子在黑影的心口若隐若现,他的手穿过胸口,把珠子拿了出来,义无反顾的朝着易言冲过去。
在闫新翠的得意里,浓烈的鬼气包裹住易言,黑影强硬的掰开易言紧咬的下颚把珠子给推了进去。
“不要咽。”
“什么?”
沉浸在疼痛里的易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到深入骨髓的疼痛消失。
一股力量源源不断的透入身体里,前所未有的轻松占据所有感官。
“这珠子……借你的。”黑影忍着心口的疼,抽离了自己。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要暴露自己的虚弱。
闫新翠看着黑影的来去匆匆和易言的脱离控制而皱眉,“怎么可能?你摆脱了头骨的控制?果然你和你祖外婆一样只会靠鬼行事。”
全身轻松的易言重新站直了身体,“大家都一样,谁也别说谁。”
面对死亡的威胁,她不会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