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只能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一脸严肃。
赵元溪转而望向李牧,“李将军可要来些,大王平日里也喜爱这些的,你尝尝合不合你的心意。”
蒙恬耳朵悄悄动了动,视线往回转了一点,眼前的糖糕和酥饼,色泽诱人,看着令人食欲大开。
见李牧动手了,蒙恬手指动了动,跟着也拿了一块糖糕。
赵元溪如同奸计得逞般朝李牧偷偷眨了眨眼。
一块糖糕对于蒙恬这么大的人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三两口就吃掉了,不知不觉间一碟都没了。
手扑了个空,蒙恬这才回过神,慌张地看向四周,见没人注意,有些为难地盯着那盘空碟子。
直到长今出现,将那空碟子换下去,又添上新的茶点。
他不由露出感激的眼神,长今只瞥了他一眼,随即在太后身后坐下来。
蒙恬尴尬地搓了搓手指,转过头又恢复了他大将军的严肃模样。
赵元溪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笑出来,蒙恬这小表情实在太精彩了!
平日里看习惯了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想到他还是个吃货,还是个有点乖的吃货!
赵元溪忽而有些明白了为何嬴政去世后,秦国朝堂上下能被一个赵高玩得团团转,诚然有秦国制度缺陷的原因,但跟这些大臣也逃不开关系。
说好听一点就是他们在嬴政手底下被养得太过单纯,缺乏政治敏感度,说难听一点就是缺乏主观能动性,在嬴政的威慑下生不出半点忤逆之心,以至于死到临头估计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若是精明强干的君主,有这么一般听话能干事的臣子,自然皆大欢喜,可若遇上昏君佞臣的组合,这些傻憨憨就只能成案板上的肉了。
想到她的小扶苏也是这么一个傻憨憨,赵元溪心中忍不住叹息,养孩子真不容易!
不仅得护着他们健健康康长大,又得防止他们长歪,还得担心他们会被人欺负不知道怎么还手。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原来是甲队赢了一球,赵元溪望着底下放肆大笑的去疾,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反正敌人来了将他打回去就行,也没那么难吧!
六支球队很快分出了胜负,李牧和蒙恬支持的那两队都晋级成功,下午会是女子组的比赛,晋级的三队两两对决。
赵元溪腰伤才好没多久,长今将她看得死死的,不准她乱跑,以至于她想去底下跟那群姑娘活动都没机会。
决赛场人来得更多了,不仅看台上站满了人,连底下也围了一圈又一圈,都是来给他们加油助阵的。
战鼓骤起,打破了周围的喧闹,人群仿佛被瞬间点燃。
场内热闹的氛围感染了底下的蹴鞠队员,他们奔跑地越来越快,每一个飞踢都泥星四溅。
那球还未落地,一道身影便已飞身凌空接住,足勾微转落地后,去疾已然从人群中穿了出来,面对三人的阻挡,他忙疾身躲过,忽得有人飞铲而来,两人结结实实地撞上。
身体直接的碰撞,让他们跌倒在地上,顾得不此刻的伤痛,两人立马起身追击,球再次落入去疾脚下,鞠室就在他面前,他脚背绷直,一记重踢,那球如流星般飞出,从鞠室的斜角处横闯进去。
甲队率先夺下一分。
不过丙队也并非那般不堪一击,比分一直紧紧咬着,直至赛点关键时刻,甲队终于才拿下关键一分,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甲丙戊三队,各自赛况甲赢了两次,丙一次,戊零次,胜负已然确定。
赵元溪笑道,“看来李将军赌赢了。”
“那得多亏了太后娘娘让去疾跟了臣。”
这话说的,好像她故意给了他外援一样。
赵元溪瞅着李牧,总觉得来了这云中郡之后,这李将军似乎有点放飞自我了。
女子的比赛很快开始。
相对于男子身体撞击的刺激感,女子显然更温柔些,赵元溪瞧着她们换上的新衣服,拉着长今的手,“你觉得好看不,要不要给你也准备一套!”
好飒的一套衣服,长今穿着肯定好看。
“奴婢已经有一套这样的衣服了。”长今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嗯?”赵元溪疑惑地看着她,她不记得自己有给长今做新的衣服啊!
不仅长今面色有些奇怪,甚至旁边的蒙恬也好像有点古怪。
赵元溪悄悄翻了个白眼,又没有说给他做衣服,他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谁给你做的?”
李牧肯定不会,他连说服那些女蹴鞠队员换新衣服都没做到,难不成是蒙恬?
赵元溪脸上的笑瞬间凝固,视线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正要开口,一阵鼓声传来,比赛结束。
蒙恬那队赢下了这场比赛。
蒙恬还没来得及庆祝胜利,便对上了太后那直勾勾的眼神,吓得他不敢出声。
“你赢了。”李牧坦然道。
蒙恬低着头,不知怎得紧张地背过手去,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还得多亏长今女使。”
呵——
赵元溪不说话,只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给看穿!
长今解释:“奴婢只是去陪练了几次,那衣服是蒙将军给奴婢的谢礼。”
毕竟是她秦国人,蒙将军开口了,她也不好推辞。
赵元溪揉揉长今额间的碎发,语重心长地道,“下次别随便收男人送的东西,今儿个送你衣服,下次就不知道会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呵,敢挖她的墙角,不想活了!
“奴婢晚些便将东西还回去。”长今点头,她之所以收下那衣服,只不过是为了在陪那些女子训练时,方便行事而已,既然太后不喜欢她收别人的东西,那她自然不会再收。
蒙恬想解释自己不会送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见太后瞪过来的眼神,莫名又有些心虚。
难道送女子衣服当真不合适吗?可是那些蹴鞠队的人都收了,也没人说不可以啊!李牧将军不也给他的队员准备了衣服么!
蒙恬不理解,但他不敢问太后他哪里做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