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昇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真的不喜欢同长今这样的人接触,比之章邯那个木头还让他心烦,是人都知道做人留一线,可偏偏像他们这样的人,连装都不会装。
“女使说笑了,奴才同你一起伺候太后,对女使谈不上喜欢与否,我们只要伺候好太后就行?”
长今沉默良久后道,“刚刚是我故意的。”
???
高昇这下真的笑不出来了。
“所以,你可以骂我。”长今静静地看着他。
高昇:......
这话让他怎么接?
高昇心底升起的满肚子火,像是突然一下子就被浇灭。
他被气笑了,终于也懒得再装下去,转过身就走了。
长今看着高昇的背影,喃喃道,“也不是能一直装下去。”
高昇这会已经在心底把长今骂了一万遍。
真的是气死他了!
他向来喜欢以弱示人,不是因为他无能或者软弱,他只是求稳,要么做事做绝,一击毙命,要么就乖乖蛰伏等待时机。
对于太后,他敬重。
对太后身边其他的人,他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能合作共赢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那表面客气也还算过得去。
可长今女使今日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了。
果然,他们那样的人跟他八辈子不和,瞧着正直刚毅,实际就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惹人生厌。
到了澧阳宫门口,高昇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也不管后面的长今,欢欢喜喜地走了进去。
长今看着他大变脸的过程,眨了眨眼睛,陷入了久久的思考。
“奴才见过太后娘娘!”高昇高呼。
赵元溪笑道,“起来吧!今日我叫你过来,是有件事需要问你。”
“当初你说郭开有意同你合作,如今你们二人可还有联系?”
高昇懊恼地跪地,忙解释道,“奴才虽运了些瓷器前往赵国售卖,可绝对没有再同郭开商议其他的事。”
他虽贪财,但还不敢做出违抗太后命令的事,尽管郭开多次以利相邀,他也还是不敢违背禁令。
赵元溪自然清楚他的确没有再同郭开有太多私交,她虽将手底下的生意都交给高昇打理,并不代表她就真的做了甩手掌柜。
不仅高昇是她的人,高昇手底下的人也是她的,她可没有做周天子的爱好。
“不必如此紧张,我有件事交于你,现在你可以去联系郭开了,就说你愿意私底下将瓷器坊搬到赵国。”
高昇惊得猛抬头,不敢置信,张着嘴结结巴巴地问,“太后,想要奴才做什么?”
这说不好就是通敌叛国的罪,高昇觉得太后应该没想让自己死吧!
赵元溪笑了笑,“别这么惊讶,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只是说辞,反正只要让郭开相信你愿意同他合作就可以,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秦赵之间必须保持畅通交流,两国不宜发生战争了。”
高昇依旧是满脸疑问。
“你得让他相信秦国这次受到了重大的打击,短期内无法再攻打赵国,赵国不需要那些守军保护,那些人的存在如今只会对赵国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高昇手心仿佛在冒汗,他这才惊觉太后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若是不信奴才怎么办?”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高昇的这张嘴的厉害,赵元溪见识过,更何况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赵王的确昏庸,郭开更是唯利是图,若是他们真的有远见,当初就不会在李牧三番两次替赵国挡下秦军来犯后,依旧派人杀了李牧。
赵元溪现在只是要赵王将李牧调离,让李牧失去掌管赵军的权利,遣散守在秦赵边境的那些城池里的赵军。
“另外,还有一件要事!我之前手底下有个小家伙,名叫去疾,你见过他的,他被李牧给抓住了,去了赵国后,你想办法将他给带回来。”
高昇低头应声,“诺!”
“可是,太后真的打算将瓷器坊送于郭开吗?”高昇满脸不舍,这些瓷器能赚多少钱,他可是一清二楚,如今这钱罐子要送给别人,这无异于从他心口挖肉。
“总得抛鱼饵下去,鱼才能上钩!放心吧!怎么吃进去的,我会让他怎么吐出来。”
三年,最多三年的时间!秦国就能拿下赵国,到时候郭开造多大的瓷器坊,那最后都是她的。
高昇见太后神色笃定,心中的不舍得以平息。
太后不会做亏本生意,他只需要躺着赚钱就行,而且太后让他私底下联系郭开,到时候他便是两头赚,郭开得给他分钱,太后这边也同样少不了他的好处。
高昇心中一阵窃喜。
长今见他离开后,眉头依旧皱得厉害。
赵元溪忍不住笑道,“你眉毛再皱下去,就要成小老头了。”
长今道:“太后太信任他了,若是他将您的计划告诉郭开怎么办?”
赵元溪眨眨眼,“什么计划,高昇好意同他做生意,只是担心秦赵之间的摩擦影响他们的生意而已,郭开有什么不愿意的?”
她又没有让郭开去挑拨离间,让赵王杀了李牧。
赵元溪又叫来了令尹。
令尹如今已经小有名气,不仅仅是在秦国,周边的其他几个国家也到处流传着他编的小故事。
赵元溪今日要他编一个李牧同秦庄襄王交好的故事。
令尹从赵元溪口中听说了李牧和秦王子楚相识的经历后,立马脑洞大开。
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悄悄瞅了一眼上面的太后,小声问道,“如此编排先王,太后娘娘您不会生气吧!”
赵元溪憋笑,“无妨,写好之后,也给我看看!”
“可是大王那边!”太后娘娘不介意倒正常,毕竟是太后怂恿他写的,但大王万一要是知道了,那他这个脑袋估计也别想要了。
“你怕什么?政儿要是来找你,你就来找我,我会同他解释的。”
赵元溪才不怕嬴政会找过来,难道询问自己母亲,他父亲曾经的私情是什么能说得出口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