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那个低沉的声音让她神魂颠倒。
纪禹琛似乎并没有睡着,他的吻依次落在她的肩膀、脖子,还有脸颊上。
无论是皮肤上酥痒的触感,还是眼前清醒的纪禹琛,都让她感到难以置信。
徐凌像块石头一样僵在原地,喉咙发紧,胸口刺痛。
“徐凌,你怎么哭了?”
纪禹琛似乎察觉到她的呼吸声变了,睁开了那双一直紧闭的眼睛。
清明的视线触及她湿漉漉的脸颊。
他想抬手为她擦去眼泪,但那双裹得像手套一样厚的绷带却碍了事,他只能无奈地咂了咂舌。
男人像是抑制着什么,扭了扭脖子,随即拉过徐凌,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他只用双唇,温柔地吻干了她脸颊上的泪痕。
“为什么哭,嗯?为什么。”
那成熟的嗓音温暖而甜美。
纪禹琛越是伸手拥抱她,徐凌就越想哭。
但她知道,为了他,此刻自己不该哭,而应该笑。
“我……找到我的丈夫了,我终于做到了……”
她喘着气,眉头却舒展开来。
当这个再无任何疑问、再不会失去的男人就在眼前时,过去那段时间的种种经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回想起来,那是一连串的暴力与荒谬,却也同样充满了迫切与执着。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男人。
今后,即便还要再进行数百次那样的越境试验,她也心甘情愿对于自己走过的人生,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泪水退去,徐凌的目光清明起来,她露出了笑容。
他那张原本紧绷而憔悴的脸庞,不一会儿也放松下来,无声地跟着她笑了。
徐凌直视着她心心念念的纪禹琛,坦然表白。
“因为我爱教官,而现在,我也能……相信自己了。”
这是一句充满信心的话。
水汽氤氲的眼眸闪闪发光。
“无论教官以后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再次欺骗我,不告而别,我也相信,只要是我,就一定能一次又一次地战胜困境。”
纪禹琛的眼神比以往更加深邃,一寸寸地打量着她。
“甚至连结束这段爱情的权力,都掌握在我自己手里。也就是说,我不会再动摇了,我想成为教官可以随时回来的那个家。”
“……”
“特工的工作,教官可以继续做下去。”
听到这里,纪禹琛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教官你,真的是个坚强、正直而又充满爱心的人。”
徐凌将从无名岛开始就一直压在心底的话,到今天才终于一吐为快。
过去她所看不见的世界,现在她都有信心去拥抱了。
她想成为那样的人。
徐凌把胳膊环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像猫一样蹭着脸。
“这都是因为我爱教官。是你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个坚强的人,是你让我知道,即使遍体鳞伤,我也是一个可以去爱的人。我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我很有信心。”
“……什么自信?”
他的胸膛平静地上下起伏,但微微发热的眼角却泛起了红色。
“无论再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我都有不会崩溃的信心。”
“……”
“你再骗我一次试试,你再走一次试试。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比我更懂得如何去爱、去恨、去惩罚教官了。我会追到天涯海角,然后狠狠地吻你。”
她的话仿佛刺穿了他。
纪禹琛凝视着她的眼神显得格外浓重,那是一种从头到脚,想把她的一切都吞吃入腹的眼神。
徐凌脸颊绯红,却没有躲开那道目光。
纪禹琛径直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
无法使用的双手用手肘支撑着,将她的头锁在臂弯之间。
……
她下意识地想挣脱,但他先一步衔住了她的耳垂。
低沉而黏稠的叹息像铁水般灌入耳中,他的呼吸和声音都滚烫得惊人。
“我们家宝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干了?”
“别逗我。”
“别再长大了,徐凌,就停在这里,别再长大了。”
“什么话……”
“要让我的妻子一个人保护我,那我就太闲了。”
“唔……!”
一股热气从紧贴的唇瓣间炸开。
这仿佛是演练了无数次的动作,一开始便没有中断的迹象。
……
“呃……!”
他的吻深入,不经意间碰到了她还未痊愈的牙龈,让她不禁发出一声细微的痛呼。
察觉到之后,那个比她更紧张的男人立刻温柔地抚过她红肿的牙龈。
一种源于不适的奇妙快感逐渐升腾。
或许正因如此,她感觉自己的口腔仿佛成了他的专属领地。
“嗯,呃……!”
……
明明知道现在是休养的时候,不能做这种事,却毫无办法,身体的反应突然而又猛烈。
她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沸腾,那目光格外迷人。
不用说,他对她的告白感到兴奋,这个明显的事实让他浑身发痒。
即便如此,每当双唇短暂分开时,徐凌还是会做出徒劳的劝阻。
“啊,别,不行……禹琛,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亲一下死不了。”
“不是这个……!”
……
再这样下去,她觉得今晚就真的要失守了。
不是身体受伤的问题,而是他们都要受伤了……
徐凌用尽最后剩下的力气,一把将纪禹琛推开。
被推开后,纪禹琛顺从地停了下来,嘴唇抿成了一条坚毅的直线。
……
“哈……”
她不自觉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呻吟。
这一次,他开始贪婪地舔舐她的脖颈。
……
她皱着眉头,连连摇头。
看着她这副柔弱的样子,额头青筋暴起的纪禹琛开始重新积蓄被冲垮的自制力。
好吧,等一切都好了……他咬着牙喃喃自语。
“首先,我们一边疗养,一边开始进行身份洗白吧。”
啊……
这哪里是疗养,分明是折磨……
在别墅里的时间过得出奇的平静。
他们吃着清淡的食物,睡得安稳,接受治疗,恢复着疲惫受伤的身体。
虽然被再三叮嘱绝对禁止“剧烈运动”,但每天能亲眼确认爱人的存在,这份工作比想象中更充实、更幸福,让她脸上总是挂着安静的笑容。
即使只是目光相接,他们也会拥抱、亲吻。
他们和睦相处,手牵手在花园里散步,并肩而坐,喝着热腾腾的红茶。
看着他们气色好了不知多少,守在别墅的队员们好奇地问,是不是吃了什么别的灵丹妙药。
虽然听起来像句玩笑话,但徐凌只是耸了耸肩。
“唔,嗯……!”
“哈,徐凌……再把你的胸挺出来一点。”
“呃……嗯……”
但他们的吻一次比一次深入,爱意也愈发惊心动魄,他的欲望也总是毫不意外地变得坚硬。
每到这时,两人都得出一身冷汗,各自退后一步。
有一天,徐凌先开口说:“我用嘴帮你吧?”
结果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纪禹琛睁大眼睛,仿佛让她连梦都不要做,但她委屈得不行,又无可奈何。
他要是这么欲火焚身,为什么还要拒绝呢?
用嘴明明就可以,上次不也……!
她气得想拉开距离,但看着那个用双手埋住脸的男人,又觉得他莫名可怜,只好作罢。
与此同时,徐凌按照周雪轩留下的最后一个计划,将自己的身份洗白。
这是那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做出的第二套自救方案,他说过,不能不考虑被情报局追踪的可能性。
虽然对外无法改写“徐凌”这个名字,但好在有那个唯一会叫她“徐凌”的人,也就算可以接受了。
反正她在纪禹琛面前,早已被剥得一干二净,再无任何遮掩。
她不在乎自己以什么样子生活,只要有纪禹琛在,什么都不怕。
直到顺利完成身份洗白,纪禹琛才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国情院。
“不,你不是说可以出去工作吗?”
“我宁愿做别的事。”
“我相信你,但我也要送你走?”
“徐凌,你变了。”
“……什么?”
“为什么总要把你唯一的丈夫往外赶?”
“……”
“我很伤心,也很怀疑,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番话让她哑口无言。
见她没了声音,他又追问:“为什么对我的执着减少了?”
一边说,一边从她的脖子、胸口,一路咬到肋骨。
然后,他还说“我们家徐凌的气力好像衰弱了,得吃点补药补一补才行”。
后来,他又问:“你是谁?你把我那个坏心眼的徐凌给吃了吗?”
一边说,一边对着她的胸口吹气,又用牙齿无情地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