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没出价呢先别摸。”
方振山笑呵呵地用俄语开了一个小玩笑。
其实老毛子和东北人性格差不多。
性格大大咧咧，幽默风趣，越是不拘泥于这种礼数的他们反而越喜欢。
老毛子被方振山逗的哈哈的。
可玩笑归玩笑，生意归生意。
他还是要往下压价。
开口就是十万，卢布。
方振山摇摇头：“一万。”
老毛子笑死了，说着就要拿钱。
方振山拦着他道：“美金。”
“啥？！”
老毛子喊的扁桃体都露出来了。
方振山十分淡定地重复道：“一万美金。”
老毛子急了，一拍桌子：“捣乱的！给我出去！”
王经理赶紧过来打圆场，先把老毛子哄好坐下，又赶紧给方振山使了一个眼神。
暗示他们俩要并肩作战了。
这豹皮一万美金真不算多了。
老毛子是想占便宜呢。
王经理唱白脸，笑呵呵地道：“这是我朋友，来的时候不是介绍了吗？方振山，我们那有名的猎户。
你好好开价，以后别说豹子皮了，老虎皮啥的都不在话下。
你挣钱，我们挣钱，大家互惠互利才挣的更多嘛！”
“八千美金。”
“少于一万免谈！”
方振山唱红脸，拿着豹子皮就准备走。
老毛子腾的一下站起来了。
王经理知道他想拦不好意思拦，只能自己亲自上场，拦住了方振山说道：“你看看你脾气这么急干啥呀。人家不都开八千美金了，价格不满意我们再谈谈呗。”
“你说是不是？”
王经理回头看向老毛子。
老毛子无奈地点了点头。
方振山这才装作勉为其难地样子坐了回去。
“这豹子皮你看到了，我给你的价格真不算高。
从你那边走，卖给谁卖不出去？
这次你不要，下次还想要这么好的货可就没机会了。”
老毛子有些犹豫，八千美金是啥概念？
在华夏，相当于可以买下一个村子了。
可这货确实好。
他转手卖到别的国家，可就不止是一万美金了。
可谁嫌钱多烫手呢？
他当然想多赚点，还是咬死了八千美金。
王经理插嘴道：“我们华夏有句老话就是不能做一锤子买卖。
八千美金您往上提点，这小兄弟以后有货还能找你出。
你是不知道他们屯里那片林子，到处都是宝藏。
坐您面前的是谁？不是猎户，他是货源啊！”
老毛子惊异地看向方振山。
如此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伙子能耐这么大的吗？
山上的猎物随便打？
不过看到这个豹子皮，他大概信了八成。
从豹子皮的质感判断，这是一头非常漂亮的公花豹。
想在山林间活剥了一头公花豹不亚于抓一只史前猛犸象。
老毛子想，要是眼前这小子真的很有实力，那他可能真成货源了。
为了长久的生意，老毛子愿意做出一些让步。
他开口道：“八千五。”
“一万！”
方振山咬死不松口。
为了全体猎人实现财富自由，他也是拼了命了。
就算是对面跟他玩上俄罗斯转盘了，他也要拿走一万块美金才行。
“九千。不能再多了。”
老毛子又妥协了。
但是不多。
王经理又唱白脸道：“不差那一千了呗。
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你当给我们出个油费了。
再说了，以后咱们常合作，价格方面，我们不占你便宜，你也别亏了我们。
我们各让一步，九千五行不行？”
“一万！”
方振山依旧咬死。
老毛子急的在屋子里踱步，嘴上骂骂咧咧的。
方振山都听得懂。
他反击道：“你骂我也没用，这是我用心血换来的货。我们甚至还搭上了一个兄弟。
难不成让我们白搭吗？
一万块钱，多一分我不要，少一分我不出。
你自己看着办，不行我就找别家去！”
老毛子看着方振山，还是犹豫不决。
想拉他又不好意思拉。
王经理赶紧劝说道：“你别真放他走了啊，这个货要是多出几家，搞的人尽皆知了。
到时候就是拍卖了，价高者得。
要是弄出来什么罗乱事。
这货也瞎了，你收了没用，他卖卖不出去。
这不是双方都吃亏了嘛！”
“这不关我事儿，我是猎户，谁给我高我卖谁。
他不愿意我就走。
你别再拦我了，行吗？”
方振山故意装作凶巴巴地样子，语气中全是威胁。
王经理急的跺脚，催促老毛子道：“你快点的吧，他要是真走了，这一趟胡同明天就得上新闻。
这豹子皮到时候落不到你手里，你也吃亏！”
老毛子的蓝眼珠子转了又转。
最后一咬牙：“一万！美金！”
方振山这才坐了回去，拿到了全部的钱才把豹子皮完整的交到老毛子手上。
老毛子轻轻抚摸着豹子皮，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眼睛是亮的，口水也是亮的。
他摸了半天，开口问道：“你能不能弄来貂皮？”
“貂皮？”
方振山笑了：“要多少？”
“越多越好，我什么都吃的下。”
“什么要求？”
“要说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要黑的。”
“没问题。”
方振山一口答应。
现在刚刚开春还没到貂疯狂掉毛的季节。
既然有了卖家，必然要尽快把货交给人家。
当然了，他也不能忘了，他和老毛子之间还有介绍人呢。
“我弄到货之后会联系王经理，到时候我们仨再约时间交货。”
王经理看了一眼方振山。
他心想，自己果然没找错人。
“哎呀，搞这么麻烦。你们俩也认识认识嘛！这是涅夫托罗夫斯基。
这是方振山。
握握手，大家都是好朋友！”
王经理话音刚落，大家都笑了。
告别了涅夫托罗夫斯基之后，方振山主动要求开车，他怕王经理酒还没醒，路程遥远再把俩人给交代了。
路上，王经理问道：“你会开车？”
“不会，刚才是鬼拉你到绥芬河的。”
“哈哈！你要会开车整个驾照呗，我明儿就给你办了。”
“王总真是业务广阔啊！”
王经理哈哈大笑起来，自夸道：“整个华夏就没有我王大山弄不来的东西！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