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平时打猎跟仙家沟通顶多就是烧点纸说说话就完了。
这下好了,连带着方振山一起,都成跳大神的了!
在他的视角里,方振山和秦大仙就跟得了精神病一样对着空气又打又骂。
关键骂的他还听不懂。
再看刀疤,刀疤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脸色也没见好到哪去。
大喜子心中不免产生疑惑,这到底有用没用啊?
他不自主的朝着跳大神的两个人看去。
只见秦大仙拿起桌子上的白酒,她喝了一口朝着空气大喷一口。
随即,方振山夺过白酒也朝着空气大喷一口。
空气中弥漫着高度白酒的味道,大喜子感觉自己好像掉酒缸子里了。
白酒喷完。
秦大仙眉头一皱,跟方振山说道:“这家伙竟然不吃硬的。”
“那就只好跟他好好聊聊了。”
方振山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大喜子感觉他听起来像个太监。
他看着方振山坐下,眼神空洞地盯着对面的空气,看的人不寒而栗。
“你抓他也没用,他天生是个大凶之人,又不信鬼神之说。
他既不能给你立堂子也不能帮你存香火。
还不如早早放了他。”
“那我就要他死……”
谁在说话?!
大喜子吓坏了,他看屋里几个人,谁都没动嘴。
难不成那黄皮子又来了?
是它在说话?
大喜子忍不住看向方振山对面的空气。
“他死了,你以为你就好过了吗?”
方振山太监一样的声音突然提升了音调:“你刚才也看见我们的实力了,你觉得你是我们两个谁的对手?”
沉默。
秦大仙凶巴巴地道:“趁早放人,我们还能给你立个堂子供起来。
不放人的话,那我们就只有不客气了。”
“可是他骂我啊……”
大喜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黄皮子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还有点委屈巴巴地呢?
方振山说道:“得了灵的哪有没挨过骂的?挨骂也是你该的,上山找人讨封,是你破坏规矩在先。”
黄皮子道: “我不找人讨封怎么办?我憋了十年了!
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一天抓不到弟子就一天不能立堂。
我东躲西藏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出头了,我还不抓紧?”
方振山振振有词道:“你正常抓弟子谁也不会管你,你上山讨封就是有错。
人有人规,仙有仙规,灵也有灵规。
你破坏了规矩自当受罚。
但我念在你是看山上徒子徒孙们受难,实在于心不忍,我可免你处罚。
只要你放过刀疤,一切都好说。”
黄皮子再次沉默。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秦大仙接着说道:“你要知道,如今你没有选择,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你心里不是不清楚。
刚才只是预热,要是真动手。
你是什么下场,你也应该知道。”
“啊啊啊!”
黄皮子似乎发怒了,黄气在屋里到处乱窜。
发出一阵空灵之声。
“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我讨封是我不对,但是他说了封我为神,我马上就能出头了。
你们为什么拦我?
你,你也已经憋了十年了!
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痛苦!
那十年,这人间简直如同炼狱!
我也是普度众生!”
方振山没说二话,上去又喷了一口白酒:“你还好意思说普度众生,普渡众生是你这样做的吗?
你自己看看,封你为神的人都成何等样子了。
他就快要死了。
你普渡他了吗?
你分明是在害他!”
黄皮子的声音又变得非常委屈:“他先骂我的啊……”
大喜子都听无语了。
这黄皮子都成黄大仙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儿?
这能修成吗?
“闭嘴!”
方振山一巴掌上去。
黄气散成两团又融合在一起。
“你少跟我说些废话。现在我只给你一条路走,那就是放过刀疤,归于我堂下,老老实实的做个保家仙。
我保你衣食无忧。”
“那他骂我的事就不算了?”
大喜子简直要听晕倒。
怪不得这黄皮子没有秦大仙和方振山的道行高。
心眼儿小的跟针别一样。
能修成就没天理了!
“你的委屈我已经知道了,待会儿人醒了,我让他给你磕头道歉。
给你亲自送纸。
这条件你答应不答应?”
黄皮子狮子大开口道:“那我要金元宝!”
方振山看了看秦大仙。
秦大仙大手一挥:“给他吧。”
方振山点点头:“行,我答应你。”
黄皮子看方振山妥协,再次加码道:“那你把我立在堂子上,可封我个什么职位?”
“你简直得寸进尺!”
方振山大怒。
只见他伸出手掌,对准了空气中的黄气。
黄气大散,至此再没合上过。
大喜子看不到这些,只能听见黄皮子说话的声音变得虚弱无比。
“上仙饶命……”
方振山冷笑:“我给你了多少次机会,你不珍惜啊!”
“你开的条件我都答应,到你堂子上之后我必当效劳。
你让我跑腿都行。
只求大仙饶命……”
黄气低伏于地面。
好似在给方振山磕头请罪。
方振山收了掌,语气沉稳下来:“那就说好了。下!”
一个“下”字出口。
只见黄气又飘于空中,慢慢地融合进了方振山的身体里。
方振山身体一抖,自顾自地念叨道:“待会儿会给你疗伤。
我先收拾收拾刀疤。”
说罢,方振山朝着刀疤走去,吩咐大喜子道:“把他抬起来,坐直。”
大喜子听话照做。
方振山喝了一口白酒,喷了刀疤一后背。
之后双手从刀疤肩膀开始拍。
拍的啪啪作响。
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一套流程下来,刀疤的眼神慢慢开始有神了。
最后方振山烧了一沓子纸。
烧纸燃尽,刀疤瞬间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哪?”
“你好啦?太好了!你终于好了!”
大喜子喜出望外,激动的不能自已。
刀疤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听见方振山叫他,声音像个太监。
“刀疤,给我跪下!”
刀疤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方振山。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语气有些愠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