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虎说:“大哥啊,这十块钱,可是咱们两年时间攒下来的呀,万一投资修建砖瓦厂,到时候赚不到钱,你找谁要这十块钱去?”
陆大虎反问一句:“那现在了?人家投资修建砖瓦厂的,都差不多分到了近百块钱!”
“麻痹的,跟着你这种丧门星过日子,真特么晦气,要我看,以后你也别当我兄弟了,免得牵连我!”
陆二虎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原本脾气暴躁,现在被大哥数落,一气之下,居然直接抓住了陆大虎的衣领。
“特么的,别以为你是我大哥你就能在我面前抖威风,我陆二虎好歹也是当过房主的人!”
兄弟两个说着说着,干脆大打出手。
陆远东和陆守仁等听到人群后方的动静后,他们纷纷起身。
陆远东皱眉,穿过人群。
来到扭成一团的陆大虎还有陆二虎跟前,站住脚,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二人冷冰冰的问:“你们干什么?要打去你们家炕上打去,少在大队院子里闹事情,这里是公家的地方,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陆大虎眼泪汪汪地看向陆远东,说:“天明兄弟呀,我求你一件事情吧,我也要和二虎这狗日的断绝关系。”
“你不知道,刚开始你们修建砖瓦厂的时候,当时我手里有十块钱,打算投资的。”
“可陆二虎说你们砖瓦厂肯定修不成,而且动了祠堂这块风水宝地,砖瓦厂会死人。”
“后来我不是打算找你来砖瓦厂赚工分吗?可他又拉着我,不让我来砖瓦厂干活……”
陆远东不等陆大虎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他不假思索地反问一句:“陆大虎,腿长在你的身上,钱拿在你的手里,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自己没脑子吗?”
陆二虎起身,拍着自己身上的泥土,瞪了眼陆大虎,冷笑着说:“就是,陆大虎,你自己没脑子,能怪得了谁啊?”
陆大虎眼睛里恨出血来。
他板着脸说:“狗日的,你特么竟然这样说是吧?你赔给我钱,我本来也要拿到分红的,可现在,老子一分钱没拿到,这都是你特么害的。”
说着,陆大虎居然再次朝着陆二虎跟前冲了过去。
陆远东加大了说话的音量,呵斥道:“给我住手,你们要是打算继续在这里闹腾,直接让民兵绑了,送去公社处置!”
说完,陆远东又看向了眼前的陆二虎,皱眉说:“陆二虎,现在村里政策好,你自己也好好掂量掂量,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应该好好想想了。”
陆二虎是个要面子的人。
他虽然听懂了陆远东的言外之意。
但当着这么多乡亲们的面,想要让他给陆远东服软,做不到!
但陆大虎却能舍得下面子。
待陆远东话音刚落,陆大虎想都没想,顺势跪在了陆远东面前,“天明兄弟,求你了,明年开春,咱们砖瓦厂开工了,就让我也跟着大家伙一起去砖瓦厂赚工分吧。”
“我家今年五口人,就分到了五百斤粮食和不到三块钱以及三斤的清油,这点东西,根本就支撑不到明年秋收呀。”
“我不能再让我家这么多人跟着我一起饿肚子了呀。”
陆远东顺势将陆大虎拽起来,说:“大虎,你先起来,我之前早就说过,这砖瓦厂,是咱们盘山村大队的砖瓦厂,只要是咱们盘山村大队三个生产队的乡亲,都能来砖瓦厂工作。”
“当然了,谁要是还不认可咱们三个生产队,不认可咱们盘山村大队,这砖瓦厂自然也不欢迎对方。”
陆大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天明兄弟,我是咱们二队的人,我听咱们大队干部的话。”
陆远东拍了拍陆大虎的肩膀,然后对其直言道:“你家粮食也吃不了几个月时间,等明年断粮了,就来找咱们大队会计,打欠条,让他给你们家先给一些粮食,等明年在砖瓦厂好好干一年时间,到时候赚了钱,再买些粮食,给大队还上就行了。”
陆大虎此时恨不得给陆远东再次跪下。
他转身,对陆二虎骂道:“陆二虎,你狗日的听到了没有?咱们天明兄弟……哦,不对,是咱们天明主任,他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抓紧给天明兄弟跪下磕头认错,天明兄弟肯定会让你加入咱们二队的。”
陆远东冷笑着说:“大虎,你这话说错了,加不加入,是人家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只要是咱们盘山村的,想要加入生产小队,我没权利阻拦。”
陆二虎看到陆远东此时得意扬扬的神色心里头就堵得慌。
想当初。
他当二房房主的时候,陆远东还在三房打酱油呢。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长时间,陆远东这小子,竟一跃成为了村里的红人。
看到陆守仁和金五这两个大队干部像是护法金刚一样站在陆远东左右,陆二虎脑子一抽抽,直接朝着陆远东身边吐了口唾沫星子,骂道:“陆远东,你别忘了,你就算是当了公社书记,那你也是陆氏家族的人,骨子里流淌着陆氏列祖列宗的血,你拆了祠堂,修建砖瓦厂,将咱们陆氏列祖列宗放在火上烤,你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恶狠狠丢下这番话后,陆二虎转身,看向分了钱,笑容满脸的乡亲们,继续说:“还有你们,你们现在也别开心的太早,麻痹的,别以为分了几个臭钱你们就人五人六了。”
“咱们陆氏的列祖列宗,可都在天上看着呢。”
“特么的,你们这么作孽,列祖列宗一旦降下……”
陆二虎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陆守仁却冷冰冰地对不远处陆青等人说:“你们还都愣着干什么?将这种反革命的社会败类给我绑了,吊在大队门口。”
陆二虎一听这话,瞬间慌了手脚。
他虽然横。
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啊。
而且陆青还有陆远山以及陆书桦这些小兔崽子,过去大半年时间,吃得膘肥体胖,再看他,瘦成了麻秆。
自己怎么可能是这帮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