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赵和老高这两位“蛟龙”级存在坐镇,陆夜自然很放心。
灵枢道宗就是派黄庭老祖杀过去,都无需担心什么!
“待我写一封信给宗族,当可化解此事。”
陆夜暗道。
直至深夜,陆夜才返回青云小筑。
临走前,他取出了数千颗用不上的雷煞珠,交给了掌教。
除此,灵药谷秘境获得的大部分战利品,也都被陆夜拿出来。
身为宗门弟子,自当为宗门做点贡献。
陆夜一点也不心疼。
青云小筑。
陆夜懒洋洋地躺在凉亭中的一张软榻上,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疏星淡月,夜风习习,庭院竹影婆娑,花木芬香。
偶有虫鸣窸窣,伴着远处云涛翻涌之音,一如天籁。
少年谈不上累。
他只是很久不曾这样放松过了。
以前,他只有在自己家才能让身心彻底松弛。
而现在,多了一个九御剑宗。
“十天后的生死争锋,清璃若不出关,又该如何赢得金台境层次的对决?”
陆夜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
天河郡城。
陆家。
陆霄刚送走一批登门拜访的客人,有些疲惫地坐在那。
自从九御剑宗把那一座“春秋鼎”送到了陆家后,一切都变了。
往昔那些隔了不知多少层关系的远亲,都主动找上门攀关系。
天河郡城内,各大势力全都对陆家子弟笑脸相迎,不敢怠慢。
就连大乾三司衙门,也经常登门做客,嘘寒问暖。
可以说,在这一段时间,陆家简直否极泰来,渐渐从最衰落的低谷处缓缓恢复过来,呈现出蒸蒸日上的气象。
陆家上下自然高兴不已。
陆霄虽然每天忙碌于各种琐屑事情,可看到宗族的变化,心中也欣慰不已。
他清楚,陆家的转变,都和弟弟陆夜有关。
“大少爷,翁大人来访。”
有仆从领着翁愚修前来。
“翁大人怎么来了?”
陆霄意外。
翁愚修忧形于色,道:“大皇子被项氏皇族软禁了!”
陆霄心中一震,“发生了何事?”
翁愚修长叹一声,“和你弟弟陆夜有关。”
当即就把第四诡夜禁区灵药谷一战的事情说出。
以项剑松为首的项氏皇族子弟,修为全部被废,此事彻底激怒项氏皇族,引发大地震。
大皇子以前一直态度鲜明地支持陆家,结果也因此事遭受牵累,被项氏皇族的大人们联手软禁起来。
陆霄意识到事情严重,“我弟弟断不可能乱来,他既然这么做,必有缘由。”
翁愚修忧心道:“这些都已不重要,我这次前来是要提醒你们,项氏皇族已决定报复陆家!”
陆霄眼眸收缩。
明知道陆家有九御剑宗为靠山,项氏皇族还敢这么做,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陆霄,大皇子已被软禁,无法再帮到你们陆家,你……还是早做准备吧。”
翁愚修声音沉重。
陆霄点了点头。
当天,陆霄接到了弟弟陆夜的一封来信,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止是项氏皇族,连灵枢道宗也在行动!
而对付陆家的目的,则和那一场生死争锋有关。
“原来在世俗之外的大宗门,同样有这么多恩怨纠葛。”
陆霄叹了一声。
略一思忖,他给陆夜写了一封回信,把项氏皇族的报复和陆家如今的处境写在其中。
同样在当天。
暮色苍苍,夕阳残照。
一群身影驾驭遁光,从极远处天边朝天河郡城呼啸而来。
这是一支混杂的队伍。
分别来自项氏皇族、灵枢道宗、潘氏一族。
仅仅只有七人。
但,每个的实力都很强横。
尤其为首之人,是灵枢道宗一位黄庭境老祖。
此人道号“行松”,身着风火道袍,鹤发童颜,自有一股俯瞰山河的威势。
除了行松老祖之外,其他六人皆是清一色的人间武宗。
并且不是一般的玄炉境可比!
这样的阵容,足可横扫苍州境内任何一个宗族势力。
“这次有行松老祖亲自出动,拿下区区一个陆家,绝不在话下!”
有人恭维道。
“小小陆家,却惊动行松老祖亲自动手,他们就是被灭族,也可瞑目了。”
有人感叹。
“自从陆星移离奇失踪后,陆家根本算不上什么。”
有人沉声道,“若非有九御剑宗当靠山,何须行松老祖亲自出行?”
听到这些话,行松老祖只叹了一声,“诸位过奖,我老了,风烛残年,寿元将尽,只想能在死之前,再为宗门做点事罢了。”
交谈时,他们已来到天河郡城之外。
“我听说,过往一段时间,这天河郡城死了很多人间武宗?”
行松老祖忽地问。
众人点头,神色都有些复杂。
镇国世家之一魏氏的魏天澜、魏沧甲,散修莫行舟、罗云正,潘家的潘瘦虎……
全都是死在这里。
除此,三皇子和身边的六位人间武宗,也在这里离奇消失,生死不知。
这些事情,曾在大乾天下引发不知多少波澜。
而这一切,全都和天河郡城陆家分不开关系!
“这么说,陆家的水很深啊。”
行松老祖轻语,“怪不得掌教会请我亲自出手,还安排你们跟我一起出行。”
有人不假思索道:“有老祖出手,区区陆家,弹指可灭!”
这可是黄庭境老祖,是大乾天下最巅峰的战力。
一人之威,可灭世间顶尖大族!
区区陆家,一个偏远小族罢了,拿什么抵挡?
行松老祖忍不住笑了,“我倒是想测一测,陆家这潭水,究竟有多深,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了。”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
对他们而言,有行松老祖在,这次行动和游山玩水没什么区别。
就在众人正要进入城中时。
忽地一阵交谈声传来。
“他说他不想失望,我觉得有必要给他点惊喜。”
“怎么做,才叫惊喜?”
“不知道,总归是要打死他的,无非是给他个怎样的死法。”
“这确实得好好想一想,不能让人家失望了。”
……听着交谈声,行松老祖等人的目光,下意识看了过去。
就见那城墙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个低矮瘦削的老头,正在吧嗒吧嗒抽旱烟,烟雾缭绕。
一个精瘦中年,像面瘫般,冷硬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
当行松老祖他们看过去时,抽旱烟的老头咧嘴一笑,挥手道:
“那个谁,你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