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礼礼点点头,提着奶茶往三楼去。
黎启寒见夏礼礼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想起来一件事儿。
瞿显是听过夏礼礼声音的,待会儿该不会露馅吧?
想到夏礼礼胸有成竹的模样,黎启寒拧眉跟上。
与此同时。
305门口。
夏礼礼敲响了305的门。
她敲了快一分钟,305门才堪堪打开。
“谁啊?”
开门的正是瞿显,他一脸的不耐烦,像是被打断了好事。
夏礼礼的目光越过他往屋内看去。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客厅的投影开着,原来两人是在看电影。
夏礼礼的手提着外卖袋子,不停的比着手语。
她之前兼职的时候在特殊儿童托管机构当过托管老师,学过基础手语。
瞿显皱了皱眉,片刻后反应过来:“聋哑人?”
瞿显摆手:“我们没点奶茶吧?”
“你是不是送错了?”
他看了一眼奶茶袋子上的地址,只写了11栋3楼没写哪一户。
瞿显扭头往屋内喊了一声:“曼曼,是你点的奶茶吗?”
“等等——”
一道悦耳慵懒的女声从屋内传来。
紧接着夏礼礼就听到拖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一个长相清丽的女生走了出来,她穿着件丝绸吊带裙,看了一眼奶茶保温袋,又看了一眼夏礼礼。
这人想来就是白曼了。
夏礼礼和白曼四目相对,眼前的视线陡然就变得模糊起来。
只是幻觉画面还未涌入脑中,手里的外卖袋子便被白曼一把夺过:“没错,是我点的,你可以走了。”
“砰”的一声305的门被关上了。
门内传来瞿显和白曼的对话夏礼礼还能清晰地听到——
“曼曼,真是你点的?”瞿显的声音里带着怀疑,“我看她刚才比划的好像是是301啊...”
曹曼不耐烦地打断:“哎呀管她呢!”
她得意地晃了晃奶茶,“反正送错了就是我们的。正好看电影喝。”
“可她是聋哑人,会不会找我们......”瞿显似乎还有些犹豫。
“是啊,我就听到你刚才说她是聋哑人才过来拿的。”
曹曼嗤笑一声,“反正她又听不见也说不了,只能吃这个哑巴亏。等会儿要是来敲门我们不开就是了。”
……
此时幻觉画面已经涌入夏礼礼脑海。
幻觉画面中,瞿显和白曼在看电影的过程中争执起来。
电影看到一半,白曼倍感无聊,烦躁地推了推身旁的瞿显。
“房东又催房租了!”
她抓狂地抓了抓头发,“再交不上我就要被赶出去了!”
瞿显不耐烦地皱眉:“你先应付着,我最近手头紧。”
“应付?”白曼尖声叫道,“当初是谁说让我过上不用上班的好日子的?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
“闭嘴!”瞿显猛地拍桌,“能不能好好看电影?非要现在闹?投资不顺利,我心里正烦着呢!”
“我偏要闹!”
白曼歇斯底里地跳起来,“你就会对我凶,怎么不敢对那个女人这样?吃软饭的废物!”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叫骂。
白曼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打我?老娘今天刚做的美容!”
“美容?“瞿显暴怒地卡住她的脖颈,“我连饭钱都没有,你还有钱做美容?”
“那是之前充值的!”白曼挣扎着尖叫,给瞿显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你这个精神病!”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瞿显。
他抄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身后投影电影背景音乐正响着管风琴激昂的旋律。
他狠狠砸向白曼的头。
“砰!”
第一下,鲜血就顺着白曼的额头汩汩流下。
猩红的液体刺激着瞿显的神经,他疯狂地继续挥舞烟灰缸。
身后的电影还在播放,电影恢宏的配乐与沉闷的撞击声诡异交织。
一下、两下……
直到白曼的脸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就在此时,电影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一句清晰的英文台词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响起。
瞿显浑身剧烈一颤,本就颤抖的双手再也握不住烟灰缸,“咣当”一声,沾血的凶器掉落在地。
他机械地转过头,呆滞地盯着屏幕上闪动的画面,呼吸急促而不规律,胸口剧烈起伏着。
精神药物的副作用让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止住颤抖。
缓过神后,他动作迟缓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28寸的普蓝色行李箱。
由于手抖得厉害,拉链几次从指间滑脱。
白曼的尸体被硬塞进去时,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瞿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瞿显像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清理现场。
颤抖的手指费了好大劲才戴上橡胶手套,他用抹布一遍遍擦拭地上的血迹。
又用84消毒液把所有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都处理干净。
84消毒液瓶因为手抖还洒了大半。
属于他的牙刷、毛巾、衣物被统统塞进垃圾袋。
瞿显状态看起来很不稳定,不得不停下来深呼吸平复。
属于他的物品被胡乱塞进垃圾袋,白曼的手机在他发抖的手中摔了三次才彻底粉碎。
最后,瞿显用颤抖的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拉起行李箱的拉杆。
由于手抖得太厉害,他不得不双手并用才能稳住箱子。
“咔嗒:”一声,出租屋的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走廊里只留下行李箱轮子不稳的滚动声和时断时续的沉重喘息。
预知的影像在这里骤然消失。
夏礼礼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拉进了隔壁304室。
直到被按在沙发上,她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
黎启寒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杯壁传来的温度让她冰凉的手指渐渐回暖。
“看见什么了?”他低声问,声音沉稳得让人心安。
夏礼礼一把抓住他的袖口,力道大得让布料都起了皱。
她凑近黎启寒耳边,气息不稳:“死的是白曼...那个被塞进行李箱的...是白曼!”
黎启寒神色未变,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紧绷的手背:“别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