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看出江斌一开始的目标应该不是她。
但与她目光交汇的瞬间,江斌立即转身直奔她而来。
“你他妈敢搞我,看我不捅死你!”
江斌像疯了似的冲江宁挥刀。
江宁本想把江斌手里的水果刀夺下来,结果没等出手,整个人突然被扑倒在地。
“小心!”
扑倒她的人是宁俊哲。
江宁知道宁俊哲是好心保护她,可宁俊哲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江斌,反而更加危险。
江斌现在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稳定,江宁也不确定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本来还指望靠你捞点油水,结果我现在公司也倒了,钱也没了,还有高利贷……”
江斌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
他手里这把水果刀,本来是买来对付高利贷的。
“不让我好是吧?那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眼看着江斌要挥刀,宁俊哲死死把江宁护在身后。
不远处,付新月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化了新娘妆的脸已经白得毫无血色了。
这时,人群被几辆车冲散。
车灯刺眼,清一色是黑色奥迪A8,从里面下来一群人,个个黑西装、黑墨镜。
他们把江斌、江宁、宁俊哲围在了中间。
这群人江宁多少有些印象。
江斌从来没见过这阵仗,吓得不轻,两条腿不由发软,狠话也不敢说了。
很快,从这群黑衣人中间走出来一个人。
他同样穿着黑西装,可西装的档次与其他人拉开了一大截。
颜值、气场也与其他人拉开了一大截。
他的出现令围观群众中传出窃窃私语:
“这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吧?”
“是陆钧言……”
“我草好帅……”
陆钧言随口对陆家的保镖说了声:“把他带走,交给警察。”
紧接着,他来到江宁面前,准确地说,是来到宁俊哲面前。
因为宁俊哲把江宁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虽然只有一瞬,可陆钧言的视线先落到了宁俊哲身上。
宁俊哲看起来紧张极了,不过护着江宁的双手却很可靠。
陆钧言压低眼帘。
“让开。”
低声说完,他看到宁俊哲皱眉,满脸挑衅,没动地方。
“宁大少爷,你未婚妻还在旁边看着呢!”
这句话陆钧言是笑着说的,宁俊哲知道陆钧言是在嘲笑他。
余光瞥到了付新月,宁俊哲只好不情不愿地让开。
江宁抬起头,刚迎上陆钧言没有温度的视线,整个人就被陆钧言打横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
四周围闲杂人等很多,江宁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
但她知道陆钧言肯定听见了。
只是没有照做。
陆钧言就这么抱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陆家的保镖,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江宁被陆钧言塞进了帝王蓝色的宾利里。
江宁想走,陆钧言却扣好了副驾上的安全带,发动车子。
有多久没坐陆钧言的副驾,江宁已经记不得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直到车子开进了云顶玉阁。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江宁问的很警惕。
陆钧言淡淡一笑,反问:“不是‘回’么?”
江宁的内心对这个字产生了微弱的触动。
回……
曾经,云顶玉阁是她和陆钧言的婚房。
她以为这是爱巢。
其实不过是枷锁。
“这里是你家。”
江宁说道。
陆钧言也没反驳,让江宁下车。
“我有话跟你说,进来吧!”
时隔许久江宁重回当初的家,里面的陈列摆设与她结婚那时候一模一样。
江宁抬了抬眼帘,眼里有意外也有不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家早已被楚情雪改造成满眼粉色了。
“楚情雪她不住这里。”
陆钧言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江宁感觉陆钧言像是看穿了她的心。
看这个家的布置装潢,陆钧言应该没说谎,楚情雪是不再住这里了。
“她住不住这里,跟我没什么关系。”
江宁轻声说道。
“要不要喝杯酒压压惊?”
陆钧言问。
江宁摇头。
“不了,我也没害怕。”
“嗯。”
陆钧言看江宁淡定的表情不像是在逞强,于是只给自己倒了杯酒。
江宁看到陆钧言夹起一块冰块。
“天这么冷你还加冰?你胃不疼了?”
江宁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她又多嘴了。
陆钧言把冰块放下。
“好,听你的。”
江宁注意到陆钧言迷人的微笑唇始终上扬着唇角,仿佛刚才加冰的举动是故意在试探她。
“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说什么?”
陆钧言喝了口酒。
“你舅舅……那个江斌,他挪用公款,欠下一屁股赌债不说,还借了不少高利贷,现在东窗事发,银行断了他的贷款,公司已经破产了,他面临坐牢……我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
江宁歪歪头。
“他自作孽,不可活,进去也挺好的,就不会再纠缠我了。”
这番话听得陆钧言很惊讶。
“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冷血?”
江宁皱眉,双臂抱胸。
“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圣母?”
陆钧言怔了一下,笑而不语。
江宁不认为自己这是冷血。
这本就是江斌自作自受。
更何况,江斌又不是她的亲舅舅,和她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怎么能说她是冷血呢!
在回云顶玉阁的路上,江宁有刷手机。
看到热搜上挂着江斌的消息。
就在江斌买热搜骂她之后,网上舆论突然反转,全平台爆出江斌挪用公款,欠下赌债,还借了高利贷。
一夜之间,江斌信用崩盘,公司破产,房产车产全部被银行抵押,还面临拘留。
江宁不禁对江斌这过山车似的人生感到唏嘘。
现在,陆钧言要和她谈的事已经谈完了,她想要离开。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
陆钧言说完,自己先去衣帽间换好了睡衣,然后把一套崭新的睡衣递给江宁。
江宁注意到,这套新睡衣不是粉色的,而是黑色的。
“怎么,不喜欢?”
“还好……”
江宁拿着新睡衣没动弹。
她不想住在云顶玉阁。
她不想和陆钧言住在一起。
知道江宁在介意什么,陆钧言眸光微冷。
“放心吧,我不会碰你。”
说完,他自顾自地回了主卧。
江宁听出陆钧言不太高兴。
但让陆钧言不高兴,总比让陆钧言来了那方面的兴致强。
洗完澡换好了新睡衣,江宁在床上躺下来。
这张床当初结婚买的时候她觉得足够大,不过睡两个人就没那么宽敞了,陆钧言的体温仿佛烘烤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