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道德碑的来历,王星将自己从天外返回时一时贪恋天界风光四处乱飞结果误闯离恨天的经历娓娓道来。窗外夕阳西斜,将厅内镀上一层金色,他的影子在青石地板上拉得很长。
当说到老君要收他为徒时,霍去病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酒樽都震得跳了起来:\"星小子,你不会改投人教了吧?\"他的声音在厅内回荡,惊起了檐下栖息的几只燕子。
\"先听小友讲完!\"卫青沉声喝道,手指在案几上轻轻一叩,一道无形的波纹荡开,将霍去病外放的气势压了回去。
王星连忙解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晚辈本是不受,奈何老君言明我依然是骊山弟子,仅在他门下做个记名弟子,这才应下。\"说着面露愧色,目光低垂,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
众人神色稍霁。诸葛亮轻摇羽扇,扇面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晕:\"星小子不必愧疚。圣人收徒,有几人能拒?你能放弃亲传弟子身份保全骊山门庭,已属难得。\"他目光深邃如星空,\"想必你也明白,骊山道场实为截教道统,被三界正统打压。你能坚持本心不换门庭,这份忠义当真可贵。\"
霍去病默默走到王星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王星身子都晃了晃:\"放弃圣人亲传,后悔吗?\"他的声音难得地柔和下来。
\"不悔。\"王星斩钉截铁地回答,抬起头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见众人又是欣赏又是惋惜的神情,王星展颜一笑,阳光正好照在他的侧脸上:\"虽是记名弟子,但师尊待我极厚,不仅单独讲道,还唤来玄都师兄多加照拂。\"
\"白替你惋惜了!\"霍去病笑骂着推了王星一把,差点把他从席上推下去,\"这待遇分明还是亲传弟子嘛!\"厅内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诸葛亮正色道,羽扇停在胸前:\"如此甚好。既能保持骊山门人身份,又得老君护佑,道途自然顺畅。不过老君恩重,你当时刻谨记尊师重道,不可懈怠。\"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晚辈谨记。\"王星郑重应下,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大家参观完道域,来到大殿,酒过三巡,殿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古老的皮影戏。
诸葛亮忽然放下酒杯,白玉杯底与案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星小友道行精进之速,法宝之多,实属罕见。我等每人仅有一件先天灵宝都视若珍宝,时时打磨。小友道域中却宝物纷呈...\"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殿外星空。
\"却是如此。\"韩信插话道,手指轻抚腰间佩剑,\"吾等非是觊觎小友灵宝,而是想起封神时期的姜尚、申公豹,西游时的齐天大圣。他们或修为突飞猛进,或屡逢奇遇,却都有一个共同点——\"
\"是应劫之人。\"张良轻叹一声,白发在烛光下泛着银光。一阵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厅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外面树叶沙沙作响。诸葛亮羽扇轻摇,带起微微凉风:\"封神大劫,天地破碎,两位主劫者一个填了海眼,一个在轮回沉沦。西游量劫虽小,齐天大圣也失齐天大圣成为斗战胜佛,除了不得自由,还算不错...\"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丞相是担心小友气运过盛,牵扯天地大劫?\"韩信沉声问道,眉头紧锁。
诸葛亮微微颔首,羽扇在掌心轻轻一敲:\"不得不防。\"
王星却洒然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滑落也毫不在意:\"诸位前辈不必忧心。若真是应劫之人,避也避不开;若不是,徒增烦恼罢了。无论如何,晚辈自当勇猛精进。纵然走不到大道尽头,能看看沿途风景,虽死无憾!\"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
\"好!\"张良击节赞叹,手中棋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份心性,难怪圣人青眼有加。\"
霍去病豪迈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杯盘叮当作响:\"怕什么!有我们在,定护你周全!\"
卫青却泼了盆冷水,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就怕到时我们望尘莫及。就说现在...\"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霍去病,\"你未必是他对手。\"
\"什么?\"霍去病瞪大眼睛,手中酒樽都被捏得变形,\"来来来,咱们这就比划比划!\"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结实的胸膛。
片刻后,武侯府后庭演武场已被布下九重禁制,符文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光。场中二人相对而立——白衣如雪的霍去病手持玄黄战戈,战意冲霄,衣袍无风自动;青衣朴素的王星执藏锋剑而立,返璞归真,整个人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请!\"霍去病朗声道,声音在演武场内回荡。
\"请!\"王星平静回应,剑尖微微下垂。
没有花哨的起手式,二人同时出手。战戈与长剑相撞,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大音希声,莫过于此。只有空气被撕裂的细微呼啸证明着这场交锋的激烈。
霍去病的玄黄战体全面爆发,周身泛起土黄色光芒,如同大地般厚重。每一击都带着厚重如山的威压,战意随着交手节节攀升。这是玄黄战体的特性——越战越勇,防御随战意增强。他的战戈划过夜空,留下一道道金色轨迹。
王星则展现了混元道体的玄妙。他身形时而凝实如山岳,硬接战戈不避不让,剑身与战戈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时而虚化如混沌,让战戈透体而过却伤不到分毫,如同水中倒影般荡漾。藏锋剑在他手中施展出全新六式:
第一式\"混沌初开\",剑势古朴厚重,如开天辟地,剑锋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
第二式\"阴阳轮转\",剑光忽刚忽柔,变化莫测,时而如雷霆万钧,时而似春风拂面;
第三式\"五行生克\",剑招暗合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剑尖在空中划出五色光华;
第四式\"万象归真\",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却蕴含无穷变化;
第五式\"道法自然\",剑随心动,不拘一格,招式行云流水毫无斧凿痕迹;
第六式\"混元无极\",包罗万象,圆融无碍,剑光如银河倾泻,美不胜收。
千招过后,二人倏然分开。霍去病战戈拄地,哈哈一笑,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痛快!\"他白衣上多了几道剑痕,却战意更盛,眼中燃烧着熊熊斗志。王星青衣依旧,只是额头微微见汗,呼吸略有些急促。
旁观几人都是明眼人——看似平手,实则王星略胜半筹。霍去病也心知肚明,非但不恼,反而欣喜若狂:\"好小子!三百年不见,竟能与我战到这般地步!\"他大步上前,用力搂住王星的肩膀。
王星收剑行礼,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前辈承让。若非混元道体特殊,晚辈早已败北。\"
\"少来这套!\"霍去病笑骂着给了王星一拳,\"你那道体当真变态,虚实转换毫无滞涩。还有这藏锋六式,比之前强了何止十倍!\"他的声音洪亮,惊起了远处树上栖息的夜鸟。
诸葛亮羽扇轻摇,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清瘦:\"星小友此战颇有圣人门下风范。藏锋九式虽只得其六,却已得'大巧不工'真意。\"他的评价让在场众人都微微点头。
卫青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看来老君讲道,让小友脱胎换骨了。\"他的目光在王星身上来回打量,仿佛要看穿什么。
张良忽然笑道,手中的白子化作点点星光:\"你们发现没有?星小子此战几乎没用混沌无相遁。\"
众人这才恍然——上次交手,王星凭借遁法神出鬼没,却难破霍去病防御;今日却是实打实的硬碰硬,以力破力!月光下,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好!好!好!\"霍去病连道三声,一声比一声响亮,\"这才像个爷们!走,喝酒去!\"他一把揽过王星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向殿内走去,留下身后一地月光。
有诗为证:
长安演武试锋芒,战戈藏锋各逞强。
混元道体显玄妙,玄黄战意愈昂扬。
千招过后分高下,一笑相逢醉羽觞。
他日劫波汹涌处,再看谁人立潮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