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承泰与李承翊谈天说地的同时,陆洲白与叶可晴也已被送回了陆宅。
为了赎回御赐之物,叶礼将老宅都卖了,无处可去,就带着柳氏和仆人住进了陆家。
眼见两人鼻青脸肿地被送回来,袁氏和叶礼皆是色变,立刻急急迎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
“不是去十三皇子府上赴宴吗?怎么弄成这样?”
叶可晴下意识就要说谎搪塞过去,十三皇子的随从二喜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道:
“叶氏在宴上与孙家大郎私通,脸上的伤,都是被孙夫人打的。
陆大人气晕了过去。”
袁氏听到这话,顿时大怒,“你这贱人,竟敢偷人!”
她扬手就要打过去,却被叶礼抓住手腕,“一面之词如何能信?我女儿不可能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
二喜闻言翻了个白眼:
“叶氏与孙家大郎行房时被抓个正着,宴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岂能有假?”
此话一出,叶礼脸都绿了。
袁氏崩溃大骂:
“荡妇!我儿怎会娶了你这个荡妇,我愧对陆家列祖列宗啊!”
叶可晴脸色惨白,唇角咬出血来:
“母亲,我们进门再说不行吗?非要在大门口让人看笑话?”
袁氏二话不说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遭了瘟的玩意儿,你还知道丢脸?
你现在就和你那一家子一起滚出陆家,免得污了我陆家门楣!”
“陆老夫人!”
叶礼沉下脸来:“你这话过分了。”
“我这还过分?”
袁氏像个炮仗一点就炸,指着叶礼大骂:
“龟毛的老狗屎!
你还以为自己是承恩侯呢?住在我陆宅还挑挑拣拣,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滚,都给滚出去!”
陆洲白醒过来,就看到娘和岳父正在家门口大打出手。
岳父脸上已经被抓出了好几道血印子,娘脸上亦是青紫一片。
而十三皇子府上的二喜竟还没走,正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陆洲白看得眼眶刺痛,窒息难当,差点又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咽下喉咙里泛出的腥甜,他终于怒吼出声:
“都给我住手!
你们非要将丑事闹得人尽皆知才甘心?”
袁氏和叶礼听到这话,顿时停了手,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陆洲白看着心头一梗,怒火呛进了肺,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给我去……咳咳……请大夫!”
袁氏这才意识到儿子被气出病了,顿时慌了神。
“快来人,将郎君抬进去。苍木,你快去请大夫!”
众仆手忙脚乱地将人抬进去,关上大门。
二喜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陆宅门前的热闹也替你好看,殿下听了肯定喜欢。
片刻后,大夫匆匆踏进陆宅门槛。
看着陆家四个主子都是鼻青脸肿,他一脸一言难尽,倒也没多说什么,坐下来替陆洲白把脉。
柳氏便是在这个时候来的,踏进门前还慢悠悠地打了个呵欠。
叶天赐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大人,你这是怒急攻心,伤了元气啊。”
大夫松开手,提笔写方子,一边道:
“陆大人切记接下来莫再轻易动怒,否则你这咳血的毛病,怕是不容易好。”
陆洲白神色黯淡,不置可否:
“大夫,多开些药吧。”
大夫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加大方子的剂量。
写好了方子,大夫又将其他人请出去处理伤势。
苍木不想跟主子在一起,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陆洲白独自靠坐在床榻上,眼神死寂,神情萧索。
这整个家里,没一个人真正关心他,娘也一样。
如果棠儿还在,遇到这般情形,一定会第一时间给他请大夫,而不是与人大打出手,不管他的死活。
棠儿还会在他病时,贴心地为他准备清淡可口的饭食,温言宽慰他……
他以前从没在意过这些。
但如今,他过得越是不顺心,以往的记忆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两相对比之下,他方才明白,棠儿究竟有多好。
可他却没有丝毫珍惜,把人弄丢了……
“棠儿……”
陆洲白低声喃喃,声音带着浓浓的悔意。
他错了,错得彻底。
是他离不开棠儿,而不是棠儿离不开他。
如果棠儿愿意回来,他会待她比任何人都好,也不会再让她在娘面前受委屈。
可棠儿眼里,早已没有他。
甚至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陆洲白又想到了叶可晴,想到了叶可晴和孙明生在一起鬼混,衣衫不整的画面。
“呵呵呵……”
他低声笑了起来,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痛。
“报应!都是报应,哈哈哈……”
叶可晴、叶礼和袁氏上了药,又回到了陆洲白的房间。
袁氏立刻哭诉起来:“儿啊,你妻子红杏出墙,断是不能再留了!”
陆洲白面无表情,瞳孔一转,目光冷冷落在亲娘身上,忽然哂笑:
“叶可晴从前勾引我这个有妇之夫,也没见母亲深恶痛绝。
怎么现在叶可晴换了个人勾引,母亲就受不了了?”
袁氏听得两眼瞪如铜铃,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儿子。
“你……你在说什么疯话?”
“夫君!”
叶可晴尖声厉叫,如怨似恨地看着陆洲白。
“妾身那时若非与你两情相悦,又岂会不顾名声……”
她眼泪直流:
“你们只听孙明生一面之词,却不知妾身是被他强迫!
孙明生身高力壮,妾身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反抗得了……”
叶礼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我就知道,可晴自小饱读诗书,教养得当,又岂会做出那档败坏门楣的事来。
是孙相府欺人太甚!”
袁氏面色也有所缓和:“真若如此……我们岂不是能找孙相符算账?”
陆洲白闻言,却是冷笑:
“叶可晴,你真当我是傻子?
你爱慕虚荣,无非是觉得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尊荣富贵,想要另攀高枝!
孙相人老成精,为官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你想要将脏水全泼给孙明生,还要看他答不答应!”
说到这里,陆洲白重重咳嗽一声,眼神愈发冷厉:
“岳父大人,我最后再称你一声岳父大人。
今日之事,没什么好说的,我要休了你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