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不知是生是死。
此时,张云霏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脸上更是剧痛无比。
更可恨的是王妃虽然派嬷嬷掌掴了她,可是打完了后还给她脸上上药。
如此手段,又算得上什么?
想博一个恩威并罚的名声吗?
连躺着都还浑身冒火气。
挨着旁边的柳如烟悄悄挪了挪屁股,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别连累了自己。
平日里没少受她气。
今日虽不是自己出手。
倒也是觉得解气了。
无论如何,今日可要好好感谢王妃为自己出口恶气。
“王妃,妾想知道今日是怎么了?是王爷惹你生气了吗?”
沈初言很安静,安静到像一尊雕像。
甚至不言不语的时候看不出来她有情绪。
柳如烟才说完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方才张云霏就是说了差不多的话才会被惩罚。
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多嘴。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想收回也已来不及了。
“王妃,妾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怕你心里郁闷,若真是王爷惹你不痛快,妾身也好从中劝一劝。”
柳如烟脸上极力表现出友好神色。
沈初言意味不明地望着她。
劝???
若是真发生了不愉快。
她要不劝的话,两人还能和好得快一点。
可是如果她从中间劝一劝,搞不好两人散伙的更快。
“柳姨娘,其实你有手段,有谋略,可以择更好的明主,尤其在你娘家你还是个嫡出的大小姐,能够选择的路很多,偏偏选了一处悬崖峭壁,可有后悔?”
摄政王名声在外,入了王府步步如履薄冰可不就是悬崖峭壁吗?
虽然不知王妃今日是怎么了?
可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暗藏珠玑。
生怕哪一句回答得不是。
赏罚会落自己头上。
柳如烟使劲扯起一抹笑容。
让她看起来不显得那么心虚。
“王妃说的是,能够嫁进王府,已经是三生荣幸,摄政王身份地位摆在那,想要进府的人多数都削尖了脑袋毫无机会,而我们却有万中之一的机会入了王府,自当是要好好把握。”
短短几句话表明自己的忠心,可是她手中的帕子依旧是捏得发汗。
不知不觉手心里尽是黏腻汗水。
明明是寒冬腊月里的风却吹得人浑身发汗。
沈初言放在以往不屑与两人计较。
可是自己既然已经嫁入王府。
眼下又面临诸多明里暗里的事情。
不得不与她们摊牌。
“柳如烟,不管你今日说的是真心的还是非真心,同样方才与张姨娘说的话也送给你,既然选择了一条路,不管未来怎么样都得走下去。”
两人长得明媚娇艳。
放在哪里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即便她们身上才华不够耀眼夺目。
可是她们的家事配上她们的容颜,足够在京城里找合心的归宿。
“柳如烟,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进入王府来?难道没有更好的选择吗?”
柳如烟心中一惊。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实在想不通王妃要说什么。
可是也不能冷了场子。
柳如烟挺了挺腰板。
“回王妃的话,御史台在朝廷中的官职算不上大,在京城中更是一抓一大把的大官,可想要在朝廷中站稳脚跟,就得选择更好的人脉,还能有谁比王府的人脉更好呢?”
此话说得不假。
按照他们御史官职,想要攀附更高的权利只能入宫。
现在皇宫里乌七八糟。
莫说离选秀还有几年之多。
且皇上身体怎么样?
更没有人能琢磨得透。
好容易有机会能进入摄政王府。
且不说她自己愿不愿意?
光是父亲听到消息都两眼放光。
还是花了大价钱找通了关系,疏通人脉,才把自己送进了摄政王府。
只是入了王府,却远不如想象中那般好。
不仅连摄政王的边都挨不着。
更是连衣角都碰不到。
如此莫说在摄政王面前吹风。
只怕自己一步迈错了脚,会因此而失去性命。
如此想着越发愁苦起来。
以前觉得只要入了摄政王府,
且身后有皇上做靠山。
怎么样摄政王都会面上做做样子,宠爱她们。
谁能想到摄政王谁的面子都不给。
即便有皇上给她们撑腰又怎样?
她们依旧在王府中坐着冷板凳。
“王妃在家受宠,不必委屈自己,只是世道艰难于我们女子而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们从来就没有选择,就像我身为堂堂嫡女,可以嫁入门当户对人家做个当家主母,可是我的父亲不想错过摄政王这棵大树,那我也只能进来做个妾室。”
总以为凭自己的运道。
即便是运气不好,还有能力与手段在。
想着多少能混个侧妃。
如此即便不是正室,也能立得住脚。
这样余生安稳便有了。
可是想象总是美好的。
如做梦一般。
只存在虚无缥缈里。
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入了王府才发现,这真不是一个好去处。
摄政王几乎连正眼都没给过她们。
“柳如烟,不必你诉苦,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既然你已经入了王府,那就安心点,更要安分点,倘若你做出不利于王府的事情或者背刺王府,不仅你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更是连回头路都没有。”
任谁都知道入了摄政王府。
即便是被休弃。
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他们入了王府并不安分。
表面上安安静静。
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呢?
“王妃放心,我们确实会因为家族的事情做了一些动作,但是我一定不会损害王府的利益,因为我是王府中人,利益一体,王府若是出了事,我也不会有好下场。”
沈初言满意地点点头。
“你知道利弊就好,就怕你会像某些人一样拎不清。”
她意有所指。
某些人到底是谁?不言而喻。
柳如烟微微低下了头。
因为她也确实传递出了一些关于王府的消息。
至于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甚清楚。
两人正说着话。
便听到院门开关声音。
沈初言当即站起了身。
伸着脖子往院门口张望。
盼望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院中。
沈初言扔掉了手中的汤婆子。
眨眼间便挂到了他身上。
“王爷,怎么现在才回来?可让人担心死了。”
王爷去的时间太久。
没有任何消息又怎么能让人不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