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他早有准备。
恐怕那天光是摄政王府就得血流成河。
“哎呀,你快说嘛,到底怎么回事?”
沈初言喜欢直来直往。
见他卖关子的样子实在憋气。
“没什么,就是见到相府嫡女李湘雅一直在墨凌霄门口守着,看样子是个痴情种。”
“唉,若说李湘雅最开始看上的本是太子,如果两人能够成就好事,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
李湘雅一个专情于太子的女子。
只可惜太子败了。
倘若太子赢了。
她也会跟着享无上荣光。
只可惜现在的太子已是庶人,无法给她更好的前途。
而丞相府同样也不愿意让自己与太子党有联系。
遭到皇上的猜测是大忌。
尤其太子谋反失败,丞相府更要明哲保身。
倘若因废太子连累丞相被皇上所不喜,那决计会直接杀了李湘雅。
“墨凌霄当初不是挺喜欢她的吗?现在怎么把人拒之门外?”
墨子渊轻轻叹口气。
“男人心海底针,谁知道他怎么想的?除了皇后,李湘雅可能是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了,结果还不领情,活该单身一辈子。”
沈初言没想到他也会八卦。
“李湘雅虽然钟情于废太子,到底是又转身另嫁他人,墨凌霄现在已经没了太子身份,估摸着心里定然是踏不过坎了。”
于墨凌霄而言,不仅是失去了太子的身份。
更是被李湘雅背叛。
双重打击之下,人生早就没了希望。
李湘雅此时出现无疑是在墨凌霄伤口上撒盐,只会让他对自己的失败看得更清楚更痛苦。
心里也更难受。
“要去看看吗?”
沈初言有点不想去。
但是不去以后又不会再有机会了。
“去吧!”
她动了一下腰还是酸软。
气的又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墨子渊吸了吸鼻子。
“娘子,你已经惩罚过我了,下次还敢。”
他好容易抱得美人归,当然要好好地细细品尝。
“你!!”
简直是个无赖。
“王妃莫生气,本王今晚一定尽量温柔些。”
光天化日就想到晚上的事情了。
沈初言真的好想给他一脚。
墨子渊将她抱在怀里。
坐上马车直奔城郊而去。
沈初言望着离繁华的城区越来越远。
心底了然。
“皇上其实还是疼爱墨凌霄,毕竟打小就带身边,亲自手把手教养长大的孩子,总是会多一些疼惜。”
墨子渊望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
“可不是说呢!虽然被废了太子身份,到底是留他在京城,比不上世家贵族的繁华,挨着边也差不到哪去,可见皇上的良苦用心。”
没错,皇上能把废太子留在京城,估摸着也是想庇护于他。
只可惜墨凌霄是不会懂皇上心思的。
走了很久才在一处院落外停下。
寒风刮过,卷起地上枯叶在空中转了个圈。
李湘雅正蹲坐在门口抱着膝盖,神情空洞而麻木。
此时她周身已经落下许多灰尘。
因着冷而浑身僵硬。
见到有马车停下来,缓缓抬起了头。
当看见来人时,瞳孔轻颤,瞬时脸上多了些愠怒。
“你们怎么来了?”
沈初言知道她现在被墨凌霄嫌弃肯定是心灰意冷。
“李湘雅,你怎么坐在这儿?屋里不暖和吗?”
李湘雅听见她说的话就气到咬牙切齿。
“原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沈初言摊摊双手。
“那不然呢?我们俩的关系,好像没好到我来照顾你吧?”
李湘雅双手因僵硬而无法攥紧,却在袖中发抖。
她知道会有人来看她笑话。
却没想到竟然是她第一个来。
“沈初言,我变成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沈初言当然很满意,但是她不说。
“从前你处处算计于我,就连我大婚之日,你还想算计我,你觉得我来看你的笑话心里会不会难受?”
除了爽快还能有啥?
“看见你过得不好,其实我觉得心里挺舒服的,谁让你以前做了那么多龌龊事,现在报应来了吧?”
李湘雅听见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觉得无比刺耳。
仿佛是在拿一把刀不断地扎她心口。
“住口,别说了。”
沈初言听话的不再继续说下去。
“李湘雅,就算我不说,你也进不了院门呀。”
李湘雅没想到她不揭自己老底。
反来讽刺自己没人要。
“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初言实话实说。
“我没想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过得不好,心里觉得舒坦而已。”
感到羞辱却无可奈何。
“堂堂摄政王妃竟然还有如此上不了台面的癖好?”
李湘雅从来高傲。
更是从小到大都踩在她的头上。
堂堂将军府嫡女突然不傻了。
没想到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转身就与摄政王勾搭上了。
如今摇身一变更成了高不可攀的摄政王妃。
而她却过着刀山火海般的日子。
沈初言轻轻迈着步子。
动作轻柔缓慢。
走到她跟前时,俯身看她。
“哪一句是我在编排你了?不都是你做的吗?”
她从来不是好欺负的人,从前年纪太小,实在受府中压制。
如今长大了。
她为收敛锋芒,不争奇斗艳,更不与别人互相攀比。
谁料,别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此时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来。
墨凌霄身着寻常百姓穿的粗布衣裳,再不见华贵。
身边更是连伺候的人都没有。
即便如此,他也将自己收拾干净妥帖。
恭恭敬敬地对他们二人行了跪拜大礼。
“草民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
墨子渊轻轻睨了一眼。
“起来吧!”
墨凌霄笔直地立在一旁。
虽然失去了皇家身份。
到底从小长在皇室。
满身贵气姿态,仅是几件布衣常服遮不住的矜贵。
墨子渊见他不卑不亢。
才开口与他说了话。
“墨凌霄,从此以后只能为寻常人过活,可有后悔?”
墨凌霄再次跪地,腰杆挺直。
“回摄政王的话,草民做过的事情不曾有悔,只是让皇上失望,愧对皇上栽培,不能在皇上面前尽孝,是我之错。”
他知道皇上能留他一命。
已经是看在父子多年情分上。
可是当下。
他若是不去争一争。
三皇子对他虎视眈眈,势必要将他从高处拉下来。
更会将他剥皮拆骨。
哪怕已经是太子身份。
也每日如履薄冰。
身为太子手中的权利还没有三皇子的大。
总有一日,三皇子会将他踩在脚下。
可过往种种皇上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伸手管束。
如此不得不反。
他不后悔起兵造反。
但是心里一直深深记着皇上对自己手把手开蒙,教授治国之道深深父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