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这几日别提多得意了。
过来吃席面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来看自己。
与自己长长短短地唠家常。
字里话间全是对他们将军府的羡慕。
使她非常得意。
没错,将军府一路走来的不容易。
尤其是当初孤儿寡母两人。
没少受人欺负。
可是现在任谁也不敢再把他们将军府踩在脚下。
老夫人很是得意这一点。
偏偏那个不受待见的人过来破坏了她的兴致。
当着外人跟前也不好发作,如此便坐实了她不喜沈初言的流言。
只能忽略掉她的话。
面含慈祥,伸出双手对着空中虚虚一扶。
“言儿,都快要出嫁了,还出来跑,小心思别那么野,出嫁后要好好收收心,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本分。”
好家伙,拐着弯的在骂自己呢!
沈初言能吃她的亏?
“多谢老夫人关心,只要老夫人不总想着往爹爹房里塞人,我也不会那么心堵,整天想出门散心了。”
将军在战场上劳苦功高。
并且将军府中姨娘不少。
又有八子,可算枝繁叶茂。
老夫人还想塞人进府。
这不是看不惯自家媳妇吗?
明摆着打人脸。
老夫人闻言,面色一变就知道吃了这丫头的暗亏。
千醉趁着两人斗嘴功夫,自己悄悄隐身出去。
她必须要查出来到底是谁经手那些香料。
沈初言见到千醉去办事情去了。
更是坐直了腰板与老夫人周旋。
心中还忍不住暗暗吐槽。
明明自己是来救她的。
偏偏还与自己过不去。
真是不知好歹。
如果不是怕连累到自己娘亲。
她才懒得管这闲事。
毒死了就毒死了。
不用自己出手。
也省得整天看到她闹心。
偏偏是自己不管都不行。
想想都好怄气。
从前一直与老夫人不甚对付的一位没落侯府季老夫人,听见祖孙两人的对话。
那小眼睛滴溜溜转得贼快。
几乎很快能够判定。
老夫人不受未来摄政王妃喜欢。
当即拍腿插话。
“哎呀,沈老夫人,咱们都一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有了,该是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了,还瞎操心后院的事做什么?这不是徒添乱吗?”
沈老夫人原本还没有注意到她。
年轻的时候她没少挖苦自己。
现在老了。
她家将军府起势了。
而她们季侯府早已没落的只剩侯府两个字了。
季家再不出个人才,入仕朝堂。
恐怕整个季家以后将不会再世家大族中存在了。
现在逮着空的来挖苦她。
想得美。
沈老夫人很快转移炮火阵地。
“哟,季老夫人,还没看见你呢!这么多年还活得好好的?”
季老夫人眼中立马闪起了怒火。
但是她身在将军府又不好发作。
只能扯起假笑。
“可不是呢!我这把老骨头熬着熬着就熬到了现在,待以后再出来个有头脸的孙子,就能安心下去见季家列祖列宗了。”
明摆着想用将军府现在的身份来压她。
只要季家再出个人才,荣光不会比将军府差到哪去。
只可惜沈老夫人现在就不想放过她。
“要说这季家,好像两代人都没有出来一个入朝堂的,季老夫人,依着我看,倒不如想想别的法子,或许也能搏出一个前途。”
世家大族想要稳固根基。
必然要将手伸向朝堂。
能让她另寻出路。
也是在讽刺他们季家没有本事入朝堂为官。
季老夫人哪能听不出来她话中讽刺之意呢?
只可惜他们家确实不争气,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孙子能考中状元。
输人不输阵。
挺了挺腰杆。
“唉,这要说起来,还是沈老夫人有福气,将军府有八子,个个都有本事,只可惜将军夫人顶不起来事,总是被人拿捏着。”
大家都默认,虽然将军夫人没有生出嫡子。
但是妾室所出,只要记到嫡母名下就是嫡子。
可是沈老夫人苛待媳妇的名声不好听。
传出去了以后,将军府说亲也会顾及后院不宁。
好的人家,万不会将女儿嫁入这样的人家来。
沈老夫人不怕自己,更不担心将军夫人。
可是八个孙子是她的心头好。
为着他们以后能说上好亲事。
说的话也不再刻薄。
“季老夫人,这话说得实在没理,若是儿媳被我拿捏,你瞧外面的宴会统共办了好几天,不都是我儿媳在操持吗?我老了,身子骨不行了,哪能经得起那么多琐碎事情折腾,早就让儿媳把持中馈了。”
她想让步。
可是方才被她讽刺的季老夫人,没想轻易揭过去。
“对啊,听说当初将军府是妾室当家呢!天下独一份的事,当初沈将军可是独宠那妾室,甚至连正牌夫人都只能委身后院,孤独苟活。”
此话一出像是平静的池塘里扔了一块大石头。
瞬间让在场的人炸开来。
许多人是从外地赶来。
不明就里,像是受到惊吓。
而京城中相交好的人家不多。
是以出来圆场面的人几乎没有。
知道此事的人家,对于沈老夫人的品行不屑一顾。
正好人群中就有在京城的官夫人。
瞬时接上了一句话。
“想当初听说沈老夫人与沈将军独爱那位张姨娘,除了没有正牌夫人的名头,手上可是把控了整个将军府的后院,可谓是风光无限,而我们这些人家就一点不好,不愿意让自家闺女入这样的人家,怕跟将军夫人一样受委屈。”
不得不说将军府虽然有八个儿子。
早早就成年的也有好几个。
尤其是老大沈如风已经到了弱冠之年都还未定下亲事。
看来在京城了解真相的世家,确实是不愿意将女儿嫁入这样的虎狼窝里。
沈老夫人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变来变去十分难看。
谁知道竟然有人敢揭她的老底。
放眼望去,本想呵斥几句。
但是看到那位来人身份,顿时禁了声。
没想到是太傅夫人也来了自己院子。
沈老夫人心口堵的难受。
自己的丑事被人公然揭发于当众。
脸上自是挂不住。
但是在自己的地盘。
她更要稳住,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稳了稳神色才继续开口。
“太傅夫人说的哪里话?我家儿媳一直体弱,没办法操持中馈,所以才选了一位有能力的妾室从旁协助,断不存在宠妾灭妻之事。”
她说的话,不知道真相的人会信。
可是常年居在京城的大家贵族里。
将军府那点破事早就不是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