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一下下敲打在赵三郎等人的心弦上!
“妈的!真是阴魂不散!”赵三郎暗骂一声,也顾不上再跟那老者细聊,一个箭步就蹿回到秦乔乔和苏晴身边,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快!找地方躲起来!有人过来了!而且听动静,人还不少!”
这地牢虽然宽敞,但囚笼林立,真正能藏身的地方却不多。而且那些囚笼里还关着人,万一惊动了他们,或者被他们出卖,后果不堪设想!
“这边!”秦乔乔反应极快,她指着石窟角落里一处堆放着破旧草席和一些不知名杂物的阴暗角落,沉声道,“那里光线最暗,而且有遮挡,暂时应该安全!”
几人不敢怠慢,立刻猫着腰,如同几只受惊的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那个角落,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冰冷的石壁上,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赵三郎将苏晴紧紧地护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和急促的心跳。他自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因为紧张而渗满了汗水。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几声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头儿也真是小心,这鬼地方,鸟不拉屎的,除了那些半死不活的囚犯,还能有什么?”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抱怨道,带着几分不耐烦。
“少废话!主家交代的事情,仔细点总没错!”另一个声音比较沉稳,带着几分威严,“这几天外面风声紧,庄园那边又出了乱子,主家怀疑……有内鬼!让我们把这里也彻底清查一遍,以防万一!”
“内鬼?就凭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囚犯?他们就算想当内鬼,也得有那个本事啊!”年轻声音嗤笑道。
“闭嘴!不该问的别问!”沉稳声音呵斥道,“好好搜!特别是那个老东西的囚笼,主家交代了,要重点看管,不能让他出任何岔子!他脑子里的东西,可是……金贵得很!”
赵三郎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动!那个老东西?难道是指……
就在赵三郎心念电转之际,几道火把的光亮晃了进来,将原本就阴森诡异的地牢照得更加影影绰绰。
七八个手持腰刀、身着黑色短打的精悍汉子,在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头目带领下,鱼贯而入。
他们手中的火把将整个地牢照得忽明忽暗,每一个角落都被仔细地搜查着。那些囚笼里的囚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瑟瑟发抖,发出阵阵压抑的呜咽和呻吟。
赵三郎等人躲在角落的阴影里,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生怕被那些人发现。
那刀疤脸头目带着手下,径直走到了最里面那个关押着将作监老者的囚笼前。
“老东西!给老子老实点!”刀疤脸用刀鞘狠狠地敲了敲囚笼的木栏,恶狠狠地骂道,“主家说了,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或者……想不开寻死觅活,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笼中的老者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却又异常锐利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刀疤脸,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哼!老夫早已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走狗,迟早会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妈的!还敢嘴硬!”刀疤脸勃然大怒,举起刀鞘就要抽打过去!
“头儿!息怒!息怒!”旁边一个手下连忙拉住了他,劝道,“主家交代了,这老东西还有用,不能伤了他!”
刀疤脸这才悻悻地放下刀鞘,狠狠地啐了一口:“算你个老不死运气好!等主家把你脑子里的东西都掏空了,老子再慢慢炮制你!”
说完,他又对手下吩咐道:“给老子看紧了!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是!头儿!”几个手下连忙应道。
刀疤脸又带着人在地牢里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之后,这才骂骂咧咧地带着大部分人离开了,只留下了两个看起来比较精悍的汉子,守在关押老者的囚笼附近。
地牢内再次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只有角落里囚犯们压抑的呻吟声和那两个守卫偶尔压低的交谈声。
赵三郎等人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但心却依旧悬着。
苏晴所说的那份真正的图纸,很可能……就藏在这个老者的身上,或者……藏在他脑子里!
“必须想办法,把这个老头弄出来!”赵三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秦乔乔和苏晴。
“秦老板,苏姑娘,”赵三郎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那个老头,绝对是个突破口!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他从这里弄出去!只有救了他,我们才能知道真正的秘密,才能找到扳倒周显宗和四殿下的铁证!”
“可是……外面守着两个人,而且……那个刀疤脸随时都可能回来……”苏晴有些担忧地说道。
“怕什么!”赵三郎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狡黠和痞气,“两个看门的而已,三哥我还没放在眼里!等下,咱们故技重施,再给他们来个……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他凑到秦乔乔和苏晴耳边,如此这般地将自己的计划又快速地说了一遍。
秦乔乔听完,柳眉微蹙,沉吟道:“赵老板,你这法子……虽然听起来简单粗暴,但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只是,这次我们人手不足,而且都带着伤,风险比上次在庄园还要大。”
“富贵险中求嘛!”赵三郎咧嘴一笑,“再说了,不是还有苏姑娘你这个‘内应’嘛!那个老头看起来对你爹爹似乎还有几分情面,等下还得靠你去跟他‘沟通沟通’,让他配合咱们的行动。”
苏晴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赵公子放心,只要能为我爹爹报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赵三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目光转向那两个守在老者囚笼旁的汉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石头!雷大哥!准备干活了!”
……
半个时辰后,夜色更深,地牢内的光线也更加昏暗。那两个守在老者囚笼旁的汉子,因为长时间的枯燥和疲惫,也有些精神不济,其中一个甚至靠着墙壁打起了瞌睡。
就在这时,地牢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像是老鼠啃食东西的“悉悉索索”声,还夹杂着几声刻意压低的、模仿老鼠叫的“吱吱”声。
“嗯?什么声音?”那个没打瞌睡的汉子警惕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吱吱……悉悉索索……”声音还在继续,而且似乎越来越近。
“他娘的,这鬼地方,耗子都这么猖獗!”那汉子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提着刀,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老张!醒醒!别他娘的睡了!跟我去看看!”
那个打瞌睡的汉子被他推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情不愿地也提着刀跟了上去。
就在两人刚刚离开囚笼,走到地牢中间位置的时候,异变陡生!
只见他们身后,那个关押着将作监老者的囚笼里,突然响起一声苍老而虚弱的咳嗽声,紧接着,便是“扑通”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不好!老东西出事了!”那两个汉子脸色骤变,也顾不上去管什么老鼠了,急忙转身就往回跑!
当他们跑到囚笼前,借着昏暗的光线往里一看,只见那老者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眼看就要不行了!
“他娘的!这老不死的,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两个汉子又惊又怒,也顾不上多想,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掏钥匙,准备打开囚笼进去查看情况!
而就在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囚笼里的老者身上时,几道黑影,如同暗夜里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身后的阴影中扑了出来!
“噗嗤!噗嗤!”
两声利刃入肉的闷响,伴随着两声短促的惨叫!
那两个守卫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从身后偷袭的雷虎和另一个秦府护卫,一人一刀,干净利落地割断了喉咙!
鲜血如同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冰冷的石壁和肮脏的地面。
“搞定!”赵三郎从旁边的阴影中闪出身形,脸上带着一丝冷酷的笑容。
刚才那老鼠叫和老者“病发”,自然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快!把老先生弄出来!”赵三郎指挥着石头和另一个秦府护卫,迅速打开囚笼,将那个还在“抽搐”的老者搀扶了出来。
“老先生,得罪了。”赵三郎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不由分说,将一块破布塞进了老者的嘴里,又用绳子将他的手脚简单地捆绑了一下,做出一副“挟持人质”的假象。
那老者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图,并没有反抗。
“秦老板!苏姑娘!准备好了吗?”赵三郎回头看向秦乔乔和苏晴。
秦乔乔点了点头,手中软剑已然出鞘。
“好!”赵三郎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石头!雷大哥!等下听我号令!咱们……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