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们窃窃私语,王伯突然惊呼:“当年暗影行省的人都是怪物,会用毒术控制人心!沈大夫,你......”
“别听他胡说!”
瑞莲护住沈清,“我娘是神医,曾救过无数人!”
左相趁机高声道:“百姓们,沈清乃暗影余孽,如今她想引爆炸药,与你们同归于尽!”
他挥动手臂,“杀了她,本相重重有赏!”
部分镇民露出惊恐之色,不由自主地后退。
沈清望着他们眼中重新泛起的迷茫,心如刀割。
小狐狸突然窜到她肩头,用爪子扯开她衣领,露出后颈淡青色的胎记。
用自己的小爪爪挠了两下,那印记竟然变得模糊。
“大家看!这是假的。”沈清高声。
“左相才是暗影行省余孽!他用蓝花糖控制你们,用苦工的血养毒,甚至要将你们的孩子送给北戎!”
她指向左相身后的车队,“那些木箱里装的不是粮食,是运往北戎的童男童女!”
人群中爆发愤怒的低语。
王伯踉跄着走向车队,用锄头劈开木箱——里面果然蜷缩着几个昏迷的孩童,颈间系着蓝花丝带。
镇民们发出悲愤的怒吼,纷纷转向左相。
左相见势不妙,拨转马头欲逃。
萧煜适时从旧矿五号洞冲出,袖弩射中他坐骑的前蹄。
战马悲鸣倒地,左相狼狈地滚落在地,冠冕掉落,露出头顶的蛇形刺青——与矿场苦工的印记分毫不差!
“原来你才是暗影余孽!”
萧煜踏碎他的冠冕,“当年清洗暗影行省的人是你,如今重建的人也是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左相挣扎着爬起,眼中闪过疯狂:“我想干什么?我要让东渡国不再受北戎欺凌!”
“三十年前,先帝用暗影行省的死士换和平,却将我们视为弃子!如今我要用火器营让东渡成为霸主,有错么?”
“有错!”
沈清抱起木箱中的孩子,“你不该用百姓的命来实现野心!真正的强大,不是靠杀戮和阴谋,而是让百姓安居乐业!”
镇民们围拢过来,王伯举起锄头:“杀了他,为我的孙子报仇!”
“慢着。”
沈清拦住众人,“他的罪行应由律法审判。”
她望向萧煜,“阿煜,带着调令和密信去都城,我留在这里安抚百姓。”
萧煜点头,从怀中取出老妇的玉佩。
子时三刻,鬼哭岭恢复寂静。
沈清望着镇民们带着孩子撤离,小狐狸蹲在她肩头,尾巴扫去她眼角的泪水。
远处,萧煜的身影已消失在山道尽头,手中的调令文书在月光下泛着正义的光芒。
黎明时分,东渡禁军抵达鬼哭岭。
左相被押解回京,车队中的孩童得救,镇民们围坐在篝火旁,喝着瑞莲熬制的蓝花粥。
沈清望着怀中熟睡的孩子。
“娘,你看!”
瑞莲指着东方,朝阳正跃出群山,将鬼哭岭的积雪染成金色。
在雪狐崖的峭壁上,不知何时竟开满了蓝花,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片蓝色的海洋。
萧煜策马归来,带来都城的消息。
皇上震怒,已下令彻查左相党羽,暗影行省的旧档被重新翻开,雪狐卫的忠烈事迹得以昭雪。
他跳下马,将一枚刻着“雪狐”的腰牌递给沈清。
“这是皇上给你的赏赐,从今往后,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行医。”
沈清接过腰牌,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忽然想起老妇临终前的话:“蓝花会指引你们。”
她望向镇民们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终于明白,真正的指引是来自医者的仁心和百姓的信任。
春去秋来,鬼哭岭的蓝花谢了又开。
沈清坐在医馆门前的竹椅上,看着瑞莲在晒草药。
小狐狸蹲在她膝头,金色尾巴扫过药柜上的琉璃瓶,瓶中装着新制的蓝花解毒丸。
这已是她改良的第七代配方。
“阿娘,该喝药了。”
瑞莲递来青瓷碗,碗底沉着几片晒干的蓝花瓣,“陆昭说,这是用雪狐崖的蓝花露熬的。”
沈清接过碗,目光落在远处的雪山。
自左相之乱后,东渡国废除了所有暗桩制度,雪狐卫的旧址改建成了医馆。
门前的石碑上刻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
一群小屁孩跑了进来,沈清笑着摇头。
小狐狸如今成了孩子们的头儿,每天领着他们在医馆周围探险。
她摸了摸后颈,那里干干净净,再也没有当年的青斑。
午后,陆昭背着药箱归来,发间沾着草屑。
“镇东头的张婶儿说,她孙子吃了咱们的驱虫丸,夜里终于不闹肚子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新烤的蓝花饼,“王伯家的糖坊做的点心,你们尝尝。”
沈清咬了口饼,清甜的蓝花味混着麦香,“王叔做的点心最好吃了。”
她望向街对面,王伯正带着孙子挂灯笼,准备迎接中秋灯会。
镇民们经过医馆时,都会笑着打招呼,眼神里满是信任。
入夜,灯会如期举行。
沈清挽着萧煜的胳膊,看着瑞莲和陆昭带着孩子猜灯谜。小
狐狸脖子上挂着个灯笼,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惹得孩子们笑声不断。
忽然,空中绽放出绚丽的烟花,照亮了鬼哭岭的雪顶。
“还记得当年在雪狐崖引爆炸药的情景么?”
萧煜低声道,“现在想想,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沈清点头,指尖触到腰间的雪狐腰牌。
皇上曾特许她保留蛇符,如今那枚铜符被放在医馆的暗格里,与老妇的玉佩放在一起,成了这段往事的见证。
“阿爹!阿娘!”
瑞莲突然跑来,手中捧着封信,“西凉来的飞鸽传书!是哥哥来信!”
萧煜接过信,展开后表情严肃:“儿子说西凉出事了!”
沈清手中的青瓷碗“当啷”落地,蓝花粥泼洒在青石板上,引来几只觅食的麻雀。
她盯着萧煜手中的信纸,只见儿子贺春的字迹力透纸背。
“西凉王庭内乱,王叔勾结北戎逼宫,儿臣被困玉门关外,恳请双亲速归主持大局。”
“贺春哥坐上西凉王的王座五年,没想到平日里老实安分的王叔竟然有如此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