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华更加坚定了曼华饭桌要走的道路,不光是为了她自己光明的未来,也为了这里的孩子们。
“净说小桂呢!曼华你呢?”
苏曼华眼睛弯得不行,“嘿嘿,考上了,挂一中学籍。”
“可以啊你!”
意料之中的结果,苏曼华还是很开心。
小桂和王荷花回了老家,几家彻底宁静下来。
唐敬安上班下班,苏曼华也没闲着,天天往山下跑,自己跑不说,还带着冯雁也下去。
整个暑假莫学文都没怎么见着冯雁。
办公楼开荒,几个女人愣是没找人帮忙,搭个唐敬安还有桂冬来就干下来了。
主要前期只计划了五间屋子,几人弄起来也快。房间重新变得干净明亮,那磨亮的水泥地都能晃出人影来了。
秦山镇这个暑假也没闲着。
两个厂子员工不太开心,新厂虽然条件好,但是实在太偏,离家属院也远。
这不,暑假已经开始动工开通新的动线,供职工家属院和厂子之间往返方便。
还有个更激动人心的消息:边城郊区的水泥厂因为地势原因,被划分进了火车轨道路线的计划里,水泥厂,要搬迁来秦山镇。
苏曼华他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水泥厂已经开始动身了。
秦山镇热闹了好长一段时间。
廖杏那个美啊,“咱们可是扶持点,水泥厂的职工子女不得也来我们这儿?”
冯雁笑笑,“你先别美,边城虽说整体教育环境一般,但是还是比秦山镇强的。换你你愿意把孩子转来这边?”
苏曼华点点头,“还有得闹呢。对了,我之前听学生家长说,家属院那边嘈杂得不行,都住不下了。水泥厂的员工搬过来,还能有地儿?”
廖杏也点点头,“不修新的家属院,住不下,修了新的家属院,老两厂的员工肯定不干,都是替国家做事的,水泥厂的员工住新屋?”
冯雁摇摇头,“几个厂子是独立的,倒不会闹出事情来,但是心里肯定犯嘀咕。”
整个秦山镇,也就老两厂的家属院最为瞩目了,镇上条件不好,房子都是平房,谁家有个小二层已经不得了了。
家属院那边,四层高,两扇威武的铁门矗立在门口,还有看门大爷,怎么不瞩目?
苏曼华一边忙一边没忘了学习初中知识,考中专可不简单。
再说,将来高考,中专的教材可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是说,她不仅要学中专的课程,高中的也不能落下,还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学上去。
白天忙着曼华饭桌的事儿,晚上和唐敬安计划生育,周末就在家和唐敬安俩人抱着书一啃就是一天,苏曼华这个暑假别提有多充实。
荣县这边也不安生。
“我不学了!”陈徜洋收回手,他怒瞪着前面的老头儿,“你一天就知道打手心儿!错了也不教我!”
他要是会,还来受这气?陈徜洋委屈极了。
他驰骋中老年界这么久,头回遇着这么难啃的骨头。
“你再说一遍!”
陈徜洋一双大眼里蓄满了泪,“你就是不会教!瞎教!”
严端背着手,弯腰看向陈徜洋,像要活吃了他,“我不会教?明明就是你笨!”
陈徜洋推开他,“你瞎说!我外婆说我最聪明!你就是不会教!”
他闭着眼睛使劲咆哮,“你不会教学生!”
严端气得不行,“这厂里大大小小我教了多少徒弟?头回见着你这种笨学生!撒把米在纸上,鸡都写得比你好!”
陈徜洋抹了把泪,“你吹牛!我来这么些天,怎么不见你其他学生?我翻过书房里的那些学生留下来的字帖,写得比我还烂呢!人家就是不愿意你教!”
“你!你!你给我走!我不教了!我不教了!”
书房外两个脑袋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
“妈?不管啊?”说话的是严端的小女儿,严之,十四岁,也算老来女了,很是得宠。
严端的夫人沈如意冷哼一声,“别管,让这小子收拾收拾他,这些年收厂子里的孩子当徒弟,得罪多少人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他!”
沈如意一边说,一边拉着女儿回客厅沙发上,“就那臭脾气,还好为人师,端着端着的,你瞧见小苏上门的时候他那副嘴脸没?
真把自己当大家了。”
严之拿起糖块吃了咬了一口,“我爸也是,那陈徜洋还这么小,懂啥啊?”
沈如意叹了口气,“你爸从小就是个臭脾气,你爷爷当初教他书法,也是想着修修他的性子,可你看他那个臭脾气!”
沈如意和严端是青梅竹马,俩人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玩在一起了,也是艰苦岁月过来的少年夫妻。
当年要不是严之不顾家里阻拦跟着沈如意下乡,沈如意被感动得不行,打死她也不和这烂木头结婚。
“你就不管吧,人苏大哥送了这么多礼来,结果外甥啥都没学会就被轰走了,你看家属院的人怎么说你。”
沈如意扬唇,“这小子不会走的。你等着瞧吧。”
书房里,陈徜洋收了泪意,“我不走!我凭啥走!我妈和我舅给我交学费了!”
严端瞪大眼睛看着他,“我这么些天真是白教你了!一点风骨没有!走走走!我不教了!”
陈徜洋把手臂从他的大掌里抽出来,“你有风骨,你有风骨把我舅给你的礼还我,我这就走!
我还就不信了,天下就你一个学行书的?改明儿我拜个高师学成以后我气死你!”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陈徜洋做了个鬼脸,坐在一边不理他。
“你走不走!”
“我就不走!就不走!”
严端急了,上前就要拉扯他。
陈徜洋一个闪身就躲开了,“抓不着我~抓不着我~略略略~”
陈徜洋大闹严家一个下午,严端险些没被气死,一个电话打去厂区,苏致远慌得不行。
偏偏市里又来了人检查设备,他根本走不开。
“师傅,你能帮我去严家一趟看看小羊怎么回事吗?”
高云深皱眉,“不去!啥玩意儿啊我是师傅还是你佣人啊!那老古板我和他吃过饭,不对付,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