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自从回了老家,便没在京都出现过。
曾言同秦月同开的那家铺子,倒是正常营业。每月的账册和赚的银子,都送到了余家来。现在那家铺子,相当于全权由秦月在打理。
余家也找了白夫人好几次,她铺子上那些掌柜的都说不知道。问他们每月将铺子的账交给谁的,那些人只说交给万家在京都的大掌柜。(万家是白夫人的夫家。)
余家又找去万家,万家的大掌柜只说,那些都是白家的产业,主家只交代他帮着查账,其余的一概不知。
白夫人就这样消失了,如此,那铺子的事儿便不了了之。
“姨母同姨父回了福州老家,姨父家中老人生病,需得有晚辈在身边照看。走得匆忙,想是没来得及同诸位告辞。等姨母回京都,在下定会转达。”
许或不苟言笑,声音低缓,瞧着比以前成熟许多,他应当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却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嫩,还有了一丝......沧桑感?
林岁安看着眼前的人,这两年,想来他身上有许多故事。
“在下折返,是想告诉诸位,天色晚了,诸位赶紧回城吧,别误了时间,赶不上城门关闭。”
许或看了眼马车上的三人,一个中年汉子,两个小姑娘。虽然城中也不一定安全,若是被关在城外,还是很危险的......
无论是余家还是安儿姑娘,对他都算有恩。他虽不愿与她们牵扯太多,但还是折返回来提醒了一句。
林岁安望了眼天上,日头虽不在天正中挂着,但离太阳下山还有些时候。
“啊?”余梦非也看了看天,这许公子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哪里就天色晚了?
“可是城中要出什么事儿?”林岁安微皱着眉。
这许大公子没必要特意跑回来与她们说些废话,且刚刚那些人骑的马一看就价值不菲,又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若是没有急事,也不会这样策马狂奔,裹自己一身土。
见林岁安如此敏锐,许或眸光微闪。
许或避开她的问题,只道:“在下现在就要进城,诸位可与我一起。”
林岁安犹豫片刻,随即道:“阿爹,阿姐,我们同许公子一同回城吧。”
林定山虽不懂,但见女儿神情严肃,便点了点头。
余梦非也觉出味儿来,兀自坐回车厢里。
林岁安驾着马车,小跑着往城里去。
许或则骑马在一旁,形似护送。
好在她们本就离城门不远,不到小半个时辰,便瞧见了城门口。
而原本同许或一起的那些人,正在城门口处的茶肆里修整。
“诸位,在下便先告辞了。”许或拱了拱手,刚想扬鞭,终是又多嘴了一句。
“晚上紧闭门窗,不要出门。”
林岁安闻言,心中一惊,这是要出大事。
忙道:“多谢提醒。”
许或点点头,马鞭一扬,便往茶肆去。
林岁安等人排着队等进城,而许或等人中好似有什么特殊人物,有人给那些守城的卫兵看了个令牌,便直接放行,他们便骑着马往城里奔去。
果真特殊,亦或是事情确实十分紧急,连闹事不得纵马的规定都抛之脑后。
到了城门口,林岁安便不敢驾车。
行人太多,且进城时一走一停,马很不好驾驭,林岁安便将缰绳给了林定山。
三人回了家,见余传文已经下了衙,在院中坐着,一手执书,一手端着茶,好一派悠闲自在。
“阿爹,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余梦非过去,拿着空的茶盏,给林岁安和林定山都倒了茶水。
“干爹。”林岁安微微福了福身,看了圈院里,并不见张成业和赵兴昌的身影。
便问道:“舅舅和赵伯伯呢?”
“你干娘说,你舅舅和赵伯伯去街上了,要去瞧瞧京都时兴些什么。”余传文缓缓地道。
林岁安心中有几分不安,拧着眉将刚刚碰到许或一事说了。
“干爹,我们回来时碰到白姨的外甥,他叫我们早些回城,又叫我们天色晚了,紧闭门窗不要出门。”
“哦?有这样的事儿?”余传文手一顿,忙将手上的书卷和茶水放下。
余传文只是个从七品的编修,没有上朝资格。且有些辛密之事,只有皇帝的心腹才知道。
“那许大公子是许侍郎的儿子,且许侍郎的岳丈是平西侯,平西侯世子又同太子的郡主联姻,想来许家公子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内部消息。”
余传文沉思片刻。
“许家公子好心提醒,想是看在以往咱们同白夫人交往的份儿上,咱们还是依他所言行事。”
这时,林定山停了马车进来。
余传文便起身,叫林定山赶着马车,去将张成业和赵兴昌寻回来。
又喊来秦月,叫她立即安排仆妇做晚膳,早早用了晚膳,闭门禁户,早些安置。
秦月见余传文神色严肃,马上便去叫徐妈妈置办晚膳。
安排妥当了,才出来同余传文说话。
“可是发生了何事?”
“不知。”余传文摇摇头。只是神色凝重。细细回想着近来朝中发生的事儿,以及同僚闲谈时说的话。
忽然想起上月,皇帝召集好几位大臣入宫议事。只是议的什么事,却无人知晓。此后,那几位大人进出内宫比以往勤了许多。
“恒儿和子清还在书院,应当无事吧。”受余传文感染,秦月也开始担忧起来,首先想到的便是家中还有两个孩子在书院。
“书院都在扶云山,离着京都也有些距离,且也没到休沐的时候,应当无事。”自古以来,朝中无论何事,能牵扯到书院的,寥寥无几。
余传文话刚落,便见林定山驾着马车又回来了。
车里还有张成业和赵兴昌二人。
“大哥。”张成业一进门,便冲着余传文喊道:“大哥,刚刚我和赵大哥在街上,瞧见青天白日的,城门却关了起来。恐有大事发生,便匆匆回来。大哥可知何事?”
林定山虽将许或对他们说的话给张成业等人说了,只是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不安,便来问做官的余传文,期望他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