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的脸都发着光,仿佛公主是她一般。
“咱们家里里外外的佣人有好几十人呢,还有保镖和保安,陆恒的海狼,现在和保镖在一起呢,原来的保镖都是听温叔的,现在温叔把他们都交给陆恒管了,房子有多少间我可数不过来,不过后面有个很大的花园,佣人们都住在花园一角的四层楼里,夜里有佣人在我们这边值夜。嗯,就这些。”半夏的汇报结束了,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她。
“就这?”我问她。
半夏点头:“我觉得,这里才是小姐的家,这一对比啊,咱们那个岛,有点阴森森的。”
我微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你很喜欢这里?”
半夏再点头:“嗯!小姐不喜欢吗?那位顾先生,好帅好帅哦,我本来以为陆恒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了,没想到,没想到,还有顾先生这样的人哎。”
我抚额:“半夏——”
“好好好,我不说了,小姐。”半夏连忙打住。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小姐,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吃巧克力,为什么还要吃那么多?你——,想做什么?那位送吃的的先生,你认识?”
绕了这么久,她终于问出了正题。
“我没有关于他的记忆。”我实话实说。
“我也不记得顾念,但是他们的态度倒挺明显的,我没有记忆,霍景川是不开心的,可顾念很开心。他们一个希望我记得过去,一个不希望我记得,半夏,你说是为什么?”我问她。
半夏摇了摇头:“真奇怪,为什么呢?”
“我为什么不能吃巧克力?还有咖啡和茶?”我忽然问半夏。
半夏愣住,继而咬唇沉思:“是玛吉夫人说,你不能吃这些东西的,一再叮嘱了我们,要是谁给小姐吃了,就把谁打死扔海里去!”
半夏打了个寒战,抚了抚自己的手臂:“小姐,和黛西比,玛吉夫人简直太可怕了。”
我笑了笑:“我在岛上从未见过巧克力,难不成,你们还能背着我吃,然后偷着给我?”
半夏想了想,点头认真地说:“没错,玛吉夫人一定是担心这个,才这么叮嘱我们的,虽然咱们那里没有这些东西,但是先生和夫人那边是有的,我见过先生吃。”
我淡淡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半夏也没有再问我吃了巧克力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夏,你帮我留心着海狼那几个人的动向,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刻告诉我。”我给半夏找事做。
“小姐,异动,是指什么?”半夏问我。
我蹙眉:“比如,他们平时做什么,以及跟什么人有联系。”
半夏怪叫:“那我岂不是要被他们拴得死死的?小姐,我想跟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你说你出去玩,不带我,偏带着陆恒,他一个木头,又不会聊天,你带他做什么呢?下次带我好不好?”
半夏开始撒娇卖萌。
我笑着推她:“就知道你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好了,去把我的电脑拿过来!真是一波三折的,好不容易买了台电脑,到现在还没有用呢!”
半夏听了,笑嘻嘻地跑去帮我拿东西。
我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姐,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用过电脑啊?你在咱们岛上,连电视都不喜欢看的。”半夏一边帮我整理一边问我。
我漫不经心地问:“玛吉没说我对电脑也过敏吗?”
半夏大惊,拦住了我:“小姐,真的吗?这个也会过敏吗?”
我推开了她:“逗你的,陆恒说,我以前是个网瘾少年,所以舅舅不许我碰电脑。”
半夏恍然:“所以,小姐你从来不知道岛上有机房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没看她。
她的手忽然覆在了我的手上,我抬头看她,四目相对,她轻声说:“所以,小姐,你怀疑我是先生和玛吉夫人安排在你身边的奸细是吗?你怀疑我是来看着你的人是吗?”
我看着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怔在那里。
半夏收回了手,仿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跌坐到地上开始抽抽答答地哭起来:“小姐,我是被你捡回来的呀,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我怎么可能背叛你?我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小姐!现在我们连岛都没了,只剩下我们俩相依为命了,我只有你了,小姐,呜呜呜!”
半夏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诉说着我们从认识开始的点点滴滴。
我看着她,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操作着。
半夏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哭不动了。
我向她招了招手
她气鼓鼓地看着我,我再向她招手,指了指电脑,让她过来看。
半夏期期艾艾地磨蹭过来,我把电脑转给她看。
屏幕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哭得眼泪鼻涕齐飞,翻着筋斗打着滚儿,哭得抽抽噎噎,上下不接下气。
“呀,这是我吗?”半夏惊奇地指着小人儿问。
我笑着点头。
半夏捧起了电脑:“怎,怎么弄出来的,小姐?”
我向后靠在了迎枕上,有些得意地说:“听陆恒说,我曾经是个网瘾少年,没想到戒断了这么多年,我居然还这么厉害,好玩不?”
半夏点头:“好玩儿,小姐,你可太厉害了!”
她把佩服大写在了脸上。
我看着她,忽然正了脸色:“半夏,一个没有记忆的人,等于没有来处,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我舅舅是我最亲的人了,可你也看到了,我被他和玛吉骗了,如果,连他们都骗我,你觉得我还能相信谁呢?”
半夏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眼泪汪汪地:“小姐——”
我摆了摆手:“但是我相信你!你是我救的,自然就是我的人,而且,你没有必要骗我,害我,如果不是你把我带到机房,我如今只怕都已经是岛上的花肥了,所以,你也救了我一次了。”
半夏忙摇手:“不不不,小姐,我那天也是情急之下,想到了机房,因为那是岛上机要重地,平时不让人过去的,我想那么危重的情况下,那里一定有人保护的——”
我点头:“亏得你机灵,否则,我们就得死在那里了,所以,半夏,我们是生死与共,患难之交了,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
我真诚地看着半夏。
半夏感动地点了点头,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