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吉的目光,心虚的躲闪了一下。
我笑道:“小事情啊!举手之劳嘛!”
玛吉的笑容灿烂起来。
“给霍景川下药的事,怎么算?”我冷不防道。
玛吉的笑容,不自在地凝在了脸上。
我回她灿烂的笑容:“睚眦必报是我的特性之一,我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怎么办?”
玛吉那猝不及防收回去的表情十分滑稽。
我笑道:“你也是为了好嘛,是不是?玛吉?我以后就开始新生活了,留在大舅舅身边,当然不能再与霍景川有瓜葛对不?以我的条件,再找个跟霍景川差不多的,也不是问题,毕竟,三条腿的青蛙找不着,两条腿的人,有的是!你说对吗?”
玛吉立刻点头道:“就是!南星,你真聪明!”
那是因为你太蠢了!
我腹诽。
可是被这么蠢的人骗了,只能说明我更蠢,蠢得让人无语啊!
真怪不得一头扎到海里去,淹死这个没脸见人的!
直到下船的时候,我才见到了童颜。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讲真!我现在看她没那么不顺眼了。
她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一个可悲的工具人。
不过,玛吉还是有些手段的,初识童颜,她嚣张跋扈,现在,了无生气,我冲她吹了声挑衅的口哨,她冷漠的别过脸去。
下了船,我的眼睛就被蒙了黑纱,手也被绑着。
“南星,对不住了,先委屈你一下。”玛吉的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歉意。
我淡淡道:“你太贪心了,想得到的太多,就会失去更多,这样待我,还要指望着我替你美言几句?可是不这样待我,又担心我跑了,甚至我闹起来,都不太好看,是吧?”
玛吉苦笑:“南星,话到舌边留半句,比较适合你,说话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说呢?”
我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啊,在乎这些的人,是你!”
玛吉不再说话,我被推上了车。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我听到小乙也被押上了车。
我停了一下:“玛吉,那个小废物,你还带着他?”
玛吉愣了愣:“你要杀了他吗?”
我忙道:“不不不,想什么呢?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这么龌龊的事?小乙好歹曾经是我的手下,不管他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于情于理,咱们都没有害他的必要,你说呢?”
我笑容灿烂,也许是感动了玛吉?
“快走吧!”玛吉上了我们的车,车子风驰电掣的“飞”了出去。
既来之,则安之,我心如止水。
隔着玻璃门,我见到了病房里躺着的,了无生气的我的大舅舅童晖先生。
从我的角度上看过去,他和一具尸体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旁边的各种仪器上闪动着的数字证明他还活着。
玛吉已换了白大褂进了病房,与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急切地交流着什么,时不时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此刻的我,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随时要被切割了救床上那位的命了。
想想也不对,他不吃我的肉,他就要喝我的血而已。
我现在就是一头血牛,呵呵!
想到我那血肉相连的小舅舅,对面前这位大舅舅,半点亲情的感觉都没有。
我被套上隔离服,拉进了病房里,抽血。
玛吉做事干净利落,这我是领教了的。
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进容器里,心里想着,但愿能救那位床上的活死人一命啊!无他,我就想看看他活着的样子,并不是因为我的心里有多高尚。
血抽得有点多。
我有点头晕了,看一眼玛吉:“你是打算一次性了结,抽干我吗?不打算长期留着做个实验?”
玛吉十分温柔:“南星,别怕,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嗤笑:“贼喊抓贼呢吧,只要你不算计我,我就是安全无虞的,哪里还要什么保护呢?”
玛吉不说话,也丝毫没有怪我的意思。
她就假装听不见了。
那些医生护士都以玛吉马首是瞻。
我抽了很多血,有些头疼,站起来的时候晃了晃身形,被旁边的小护士一把扶住了。
“送她回房间休息。”玛吉吩咐道。
我无力跟她逞什么英雄,任小护士扶着,去了对面的房间,她给了我一杯热可可,我想也不想的喝下去,然后倒头便睡。
现在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喝下去,先活下来再说。
我做着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总是奔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追,心很累,很惶恐。
“南星,爸爸妈妈爱你,你要记得爸爸妈妈爱你!”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我心里叹气,我知道你们爱我,我知道。
“南星,好好活下去,好好活着,不要相信任何人,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这倒是有点新鲜,为什么不让我相信任何人?
任何人是指谁呢?包括小舅舅和霍景川吗?
我在梦里想着,这是什么破梦啊?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前三天,我的日子十分简单。
吃,睡,抽血,睡,吃。
直到第三天下午,童晖先生醒了。
对此,我十分惊讶,倍感神奇。
没想到,我的血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奇效,哈!
玛吉的惊喜和激动,是溢于言表的,她跪在走廊里,冲着西方不停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样子有些——可怜。
接着童晖先生要见我,我也十分想见见他,无他,纯属好奇。
他靠坐在床头,穿着黑色的家居服,人瘦得不成样子,但精神还不错,那双因为瘦而显得特别大的眼睛,与小舅舅十分酷肖。
我想,我连否认他是我舅舅的可能都没有,血缘实在是个可怕的东西。
“你是南星?”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中毒太深,或是长久不说话的缘故吧。
我点了点头。
他有些艰难地笑了笑:“你和你妈妈,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我差点以为,我这是回光返照,见到了已逝的亲人呢。”
呃——,有点不太对嘛。
“童乐没有苛待你吧?我想象不出来他居然会带孩子,他自己就没长大过。”他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意味。
“我遇到小舅舅的时候,已经不是孩子了。”我道。
这么没营养的话,我是怎么说出来的?
“在我们眼里,你一辈子都是孩子。童乐也是。”他的语气,很亲切。
这个场面,十分像,——唠家常?
外面站着的那些铁塔一样的荷枪实弹的人,以及比核武器也不差什么的玛吉,然后,他,这个为首的,说我和童乐都是孩子?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