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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秧对大伯母突然的冷落,有些不知所措。

现如今在这个家里,她没有直系亲属,也就意味着没人可以护着她。

要是萧元漪再不护着她,她就跟无根的浮萍差不多。

还有她未来的夫婿是否出彩,和她嫁妆的多少,全看大伯母的心意。

她母亲葛氏的嫁妆,已经被她带回葛家。

葛氏不喜欢她,她的嫁妆,她分不到一点。

出嫁的时候,外祖家自然会给她添妆,可也不会太多。

虽然他们养了她很多年,可她毕竟姓程不姓葛。

父亲一直在外游历,大半年也不来一次消息,即使来信也很少提及她这个女儿。

再说,她的父亲程承没有出息,他小时候靠父母养,长大靠哥哥养,根本没有自力更生过。

哪里有能力,给自己选好的夫婿和嫁妆。

程秧只能放下自己的骄傲,试着讨好萧元漪。

不过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萧元漪对她还是非常冷淡。

程家的下人见程秧失了宠,对她的态度没几天便敷衍起来。

不止厨房送来的吃食会冷掉,她想要使唤人,也非常难使唤动。

就像他们曾经对待程少弦两姐妹一样。

不同的是程少弦敢甩鞭子,让程家的下人畏惧于程少弦的威势,不敢在怠慢她们姐妹。

而程秧的形象一直是乖巧可人,她做不出来动手的事,只能把苦果默默咽进肚子里。

萧元漪这次铁了心要疏远程秧,谁劝都没用,就像当初她对两个女儿态度一般。

程始见到萧元漪的改变,心里好受点了许多,夫妻关系立刻缓和了许多。

他的妻子,心就该放在他和孩子们身上。

即使程秧是她的侄女,他是还是会介意。

再说,两个女儿的离开,程秧可是充当了导火索的角色。

这让程始对程秧的感情非常复杂。

她是他二弟唯一的孩子,按理来说,他应该对她上点心。

偏偏又因为她,他失去了两个女儿,差点还失去妻子。

程颂和程少宫看到了母亲的改变,可他们对萧元漪依然疏离。

这段时间,也让他们认清母亲的真面目。

母亲爱名声超过一切,踩着他们兄弟捧程秧,母亲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现在她又重新对他们嘘寒问暖,程颂和程少宫表示,他们拒绝接受充满算计的母爱。

他们对母亲,真的不能像曾经那般亲近,不过母亲养大了他们,他们自然会孝顺她。

程少弦很少掺和,程少商和凌不疑的感情的事。

经过凌不疑持之以恒的努力,程少商慢慢对凌不疑动了心,文帝见到这个情况,迫不及待为两人赐了婚。

程少弦觉得,文帝其实当媒婆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他对保纤拉拉煤这件事的兴趣,丝毫不亚于朝堂之事。

*

凌不疑翻着手中的证据,越翻脸上的恨意越明显。

心脏控制不住的狂跳,这就是他找了多年的证据。

凌不疑压下眼中的恨意,看向对面一身嫩黄色曲裾裙的少女,好奇的问道。

“这些证据我找了十五年,都没有找丝毫线索,你是如何找到的。”

程少弦敲了敲桌上的茶杯,看他实在好奇,才缓缓解释道。

“你的父亲凌益喜好女色,常常为青楼女子一掷千金,这都城谁人不知?”

“他的继夫人既没有身份,又没有惊天的美貌。”

“她还是你生母霍夫人的表妹,却爬上凌益这个姐夫的床,生生抢了你母亲正室之位。”

“她这种行为,为世人所不齿。”

“偏偏她还能拿捏住你的父亲,让你父亲不敢挑衅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便顺着这条线查了查,果然有所收获。”

凌不疑蹙起眉头,更加好奇起来。

“这些我知道,只是不知道她把凌益的把柄藏在哪儿了。”

程少弦想到藏匿的地点,也不得不赞一句,凌益的继夫人确实有几分小聪明。

“肯定不在你父亲的侯府里,不然你父亲早就找到了,岂会容忍她这么多年。”

“在你继母送给汝阳王妃的佛像里,怎么样,意不意外。”

凌不疑微挑眉眼,无言良久:“这我确实没想到。”

程少弦事情也办完了,便准备离开,两人单独待太长时间,容易遭人非议。

凌不疑霍的站起身,面色真诚,对着她抱了抱拳。

“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程少弦看了这人一眼,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我这么做是为了我姐姐,她的前半生太苦,我希望她的后半生能平静幸福。”

凌不疑明了她今日的意思,她既是帮自己。

也在警告他,不要对不起少商,不然以她的手段,吃亏绝对是自己。

凌不疑再次抱拳,郑重道:“口说无凭,妹妹看我以后表现。”

程少弦满意的点点头,抬脚离开了茶馆。

其实程少弦自从猜到,凌不疑要为霍将军报仇

她就有点后悔。

早知道,她当初应该帮忙让姐姐和楼垚在一起。

凌不疑身上的麻烦太多,他的身份似乎也有些问题。

不过姐姐已经动了心,程少弦不得不帮凌不疑一把。

*

凌不疑借助程少弦提供的证据,成功的让凌益和小越侯,为孤城一案付出了代价,也为霍将军一家报了仇。

他也换回了他原本的姓氏,他现在叫霍不疑。

程少商虽然气霍不疑瞒着自己这么多事,可也很心疼他。

这日,程少弦两姐妹和霍不疑和袁善见吃完饭。

等下人收拾完桌子,程少商让她的侍女抱出一个黑色盔甲,用眼神示意霍不疑快看看。

程少弦用手挡住眼睛,她听到霍不疑认真夸赞。

“很好看,肩膀上两只鸡翅膀,做的和真的一模一样。”

程少商的笑容僵在脸上。

袁善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虽然这两只翅膀确实像鸡翅膀。

不过他能肯定,程少商绝对是想做鸳鸯,不过是做的不像而已。

程少弦也悄悄翘起嘴角,不过为了给姐姐面子,她忍着没有笑出声。

程少商瞪了袁善见一眼,这人自从和少弦在一起后。

对自己越来越不客气 ,常常让自己下不来台。

霍不疑见袁善见这般,也知道他刚刚说错话了,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试探下问道。

“难道这是鸳鸯?”

程少商眼睛一亮,重重的点点头,非常肯定的说道。

“就是鸳鸯,这套盔甲我可是花了大心思。”

“护心镜由我亲手锻造,无论什么样的利刃都破不开。”

霍不疑爱惜的摸着盔甲,冲程少商保证道。

“我会好好爱惜这套盔甲,它必能保佑我在战场上平安归来。”

袁善见正准备说话,程少弦拉起她,就往外走。

两人到了锦鲤池边,袁善见看程少弦面色平静,显然没有生气。

牵住她的柔荑,黏黏糊糊的说道:“少弦,你还没给我绣过东西。”

程少弦瞪他一眼,无语的说道:“我刺绣的手艺非常差劲,你不是不知道。”

袁善见挠了挠她的手心:“我不嫌弃。”

程少弦捏捏他的大手,冲着他摇摇头,注意到袁善见的失望,她解释道。

“我嫌丢人。”

袁善见瞬间高兴起来,他围着程少弦团团转,她让她拿什么,他便拿什么?

他这模样,照程少商话来说,活脱脱一个狗腿子。

*

程家发生了一件大事,由于万家没有儿子,程颂打算做万家的上门女婿。

萧元漪狠狠打了程颂一巴掌,程颂身子被打偏几分,不过很快他又重新跪直。

萧元漪觉得自从回到都城,她的日子就没有顺心过,冷声训斥二儿子。

“你真是被万家的小女娘迷昏了头。”

“只有没出息的儿郎,才会选择做上门女婿。”

“颂儿,你要是当上门女婿,我们程家和你自己,都会受到非议。”

程颂不理会萧元漪,冲程始磕了一个头,郑重的说道。

“我娶萋萋,不止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

“我的仕途也会借助万家的权势,走的更高更远。”

“而我不过是付出一点名声而已,少商少弦她们的名声也不太好,可日子却过的蒸蒸日上,让人羡慕。”

“可见,这名声你在意,它便能拿捏你,你要是不在意,它就什么也不是。”

萧元漪听到这两个名字,立刻想到曾经的难堪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坐到太师椅上,不理会这个越来越叛逆的二儿子。

程始沉思良久:“你大了,我和你阿母管不了你。”

“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

程颂脸上露出喜色,冲程始重重磕了两个头。

萧元漪站起来,非常不赞同的看着程始。

程始害怕母子俩再起冲突,强拉着她离开了祠堂。

等到没人的地方,萧元漪甩开程始的手,怒气冲冲道。

“孩子们走了偏路,我们做父母怎么能不管。”

“你这般放任自流,只会害了孩子们。”

程始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神色带着几分嘲弄,缓缓说道。

“元漪,我们不是一对合格的父母。”

“所以我们应当放开孩子们的手,让孩子们自己去闯。”

“再说颂儿的选择,除开名声外,是对他最有力的选择。”

“孩子们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思想。”

“他们也不是我们手中的木偶,可以随我们摆弄。”

萧元漪抿紧唇,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她也没有反驳程始,自从上次的教训后。

她整个人便清醒了几分,以前她爱名声,是为了让自己活的更好。

偏偏她陷入好名声的陷阱,不止让孩子们疏离,差点连丈夫也失去了。

程颂当了上门女婿,萧元漪也为程秧选了一个家境普通,人却上进的夫婿。

程秧看不上自己的夫婿,觉得他太过普通配不上自己。

可她却不敢闹,只是怨上了萧元漪,不过她生性软弱,没胆子做什么?

其实只要萧元漪动用程家的人脉,完全能给程秧找个更好的夫婿。

可惜萧元漪有些怨恨程秧,她为了程秧。

不止失去了两个女儿,如今连两个儿子的孺慕也失去了。

幸好大儿子在外地读书,没有对她疏离,不然她都有些惶恐后半辈子的生活。

萧元漪也已经后悔,她觉得回到都城的这段时间,自己确实错的离谱。

而这一切都是程秧蛊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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