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是专治不服!”
李玄戈淡淡说道,“这种土霸王不教训,都忘记这个天下姓谁了。”
本王?
眼前的青年,居然自称本王?
那意味着什么?
王爷?
眼前的青年,是一个王爷???
账房的中年人瞪大了双眼:“你……你是王爷?”
“哼!”
李玄戈还未说话,一旁的木钱便冷哼了一声,“这一位就是当今炎帝的第八子!”
此话一出。
四周的人,一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
眼前居然是一位王爷啊!
王爷寻访,不应该是带着很多人才对?
为何就三个人?
震惊!
太震惊了!
就在全场的人,都陷入惊疑不定的时候……
“哒哒哒——”
门外忽传来炸雷般的马蹄声,镶铁门环被重斧劈得火星四溅。
石老当家率二十黑甲卫破门而入,玄铁面罩下独眼凶光毕露:“哪一个活腻的敢动我儿???”
就在刚刚,他带着一批人巡查着整个小县的情况。
结果……
有手下跑回来告诉他,他的儿子在一个酒楼里面被人欺负了!
不仅被打的很惨,还像一条狗似的抽巴掌!
他如何能够受得了?
那可是他的儿子,他的种!
李玄戈将沾血的桂花渣弹向哭嚎的石少当家,蟒纹皂靴碾住他完好的左手:“本王方才说什么来着?”
他抬眼看向石老当家惊怒交加的脸,“令郎意图强占民女时,石寨主可曾教过他‘王法’二字怎么写?”
说着。
靴底猛然发力,骨骼碎裂声混着惨嚎响彻酒楼。
“你敢!!!”
石老当家石万年怒吼出声。
李玄戈却是摆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再次淡淡说道:“别囔囔,在这儿不是谁的嗓子大,谁就占理的。”
“找死!”
“你简直就是找死!”
石万年握紧手中的长刀,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从未有过有人敢这么挑衅自己!
简直是找死啊!
他猛然大手一挥。
“上!”
“都给老子上!”
“谁杀了那个小子,老子赏他两金条!”
随着石万年的一声暴喝,二十名黑甲卫如饿狼般扑向李玄戈三人。
寒光出鞘,酒楼内刀影翻飞,桌椅碗碟在铁靴下炸成碎片。
“护殿下!”
赵硕独眼凶芒一闪,反手抽刀劈向冲在最前的黑甲卫。
刀刃相撞的刹那。
他手腕一拧,刀锋顺着对方枪杆斜削而上,生生削断那人的三根手指。
惨叫声中,那人捂着断掌踉跄后退,鲜血泼洒一地。
木钱身形如鬼魅,绣春刀寒光连闪。
他矮身避过劈来的长斧,刀尖毒蛇般戳进甲胄接缝,精准挑断两名黑甲卫的脚筋。
两人栽倒时。
他已借力跃上梁柱,刀背猛击悬挂的铜灯笼。
“砰!”
灯笼轰然坠落。
滚烫的蜡油兜头淋在下方三人脸上,惨嚎声裹着皮肉焦糊味炸开。
“别弄脏百姓的地界。”
李玄戈一脚踹翻石少当家当肉盾,挥手掀飞木桌挡住劈来的流星锤。
木屑纷飞间,他扬声笑道。
“赵硕,西南角的劈挂刀留给你练手!”
“谢殿下赏!”
赵硕狞笑一声,独眼锁定那使九环大刀的壮汉。
对方刀势刚猛,却在赵硕贴地滚进的刹那露出了一丝破绽。
下一秒。
刀光如月轮横扫,壮汉小腿齐膝而断,断肢随刀势飞上半空,血雨泼得柜台猩红刺目……
四周的人,已经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坏了。
奶奶的!
地头蛇是遇到硬茬子了?
那三人真他娘的猛啊!
混战不过半盏茶工夫,黑甲卫已倒下一片。
石万年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名手下被木钱钉死在柱上,绣春刀贯穿咽喉时仍保持着挥斧的姿势。
以至于。
满地血泊。
赵硕甩去刀上血珠,冲石万年勾了勾手指:“该你了,欺男霸女的老匹夫。”
“老子今日要活剐了你们!!!”
石万年双目赤红,玄铁重刀裹着腥风劈向赵硕头颅。
刀未至,木钱已从侧面突袭,绣春刀直取肋下。
石万年竟不闪避,铁甲硬扛一刀,反手刀柄砸向木钱面门。
木钱急退半步,刀锋在对方胸甲划出刺目火星。
赵硕趁机强攻,刀锋专挑关节薄弱处招呼……
石万年却如疯虎般以伤换伤,重刀横扫逼得两人后撤。
刀风过处,八仙桌应声断成两截,木屑如箭矢般迸射。
“攻他下盘!”
李玄戈的声音如冷泉贯耳。
赵硕闻言猛然俯身,刀光贴地卷向石万年脚踝。
木钱同时跃起,绣春刀化作银瀑直取天灵。
上下夹击间,石万年狂吼一声,重刀插地旋身,铁甲竟如陀螺般掀起劲风!
“铛!”
绣春刀劈在头盔上火星四溅,赵硕的刀却已削断其左脚踝筋。
石万年踉跄跪地,重刀脱手飞出,深深嵌入梁柱嗡嗡震颤。
木钱的刀尖随即抵住他的咽喉,一滴血珠顺着血槽缓缓滑落。
李玄戈踩着满地血泊踱来,靴底碾住石万年颤抖的手指:“现在,本王教你写王法二字——以民为天,以律为刃!”
“你……你到底是谁?!”
石万年喉头滚动,血沫从破碎的牙缝里溢出。
李玄戈捻起案头一粒花生米,揉了两下:“炎帝的第八子,李玄戈。”
轰!!!
四周的人一听,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炎帝的第八个儿子!
他。
果然是皇子!
老板娘的双眼,都快凸出来了!
不久前。
她和李玄戈聊天的时候,她就觉得李玄戈不简单。
结果没有想到……
居然这般不一般!
“李玄戈!”
石万年独眼突然瞪得滚圆,被血污覆盖的脖颈青筋暴起,七天前的密信画面在脑海中一下子炸开……
信鸽脚环上面的密信赫然写着“截杀八皇子李玄戈,赏黄金万两”!
万万没有想到。
眼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青年,居然就是八皇子!
石万年猛地挣脱木钱的压制,仅剩的右脚蹬裂地砖:“都说八殿下武艺超群,可敢与老子堂堂正正的单挑?赢了老子任你处置!!!”
李玄戈忽然笑出了声,掌心翻出贴身的微型火铳,一把抵住石万年耳廓:“单挑?好啊……”
话音未落,扳机一扣。
下一秒。
“砰!!!”
轰鸣震得梁间冰棱簌簌坠落,青石地砖应声炸开碗口大的坑洞,飞溅的碎石在石万年脸上划出数道血痕。
他呆滞地望着耳畔冒烟的黑洞,裤裆渐渐晕开腥臊水渍,顺着铁甲缝隙滴落在血泊里。
好恐怖的东西!
刚刚那玩意儿若是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恐怕已经脑袋开花了!
“现在……”
李玄戈俯身捏住他那颤抖的下颌,火铳管烫得皮肉滋滋作响,“说说你背后是谁?居然能让你敢在我父皇的眼皮底下,在这儿当土霸王???”
死寂!
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石万年独眼闪过阴毒之色,喉结滚动正要开口,酒楼外忽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下一秒。
三百衙役将整条街围得水泄不通,镶铜腰牌在雪光中泛着冷芒。
“何人胆敢在青州地界闹事???”
典史王炳踹开酒楼的大门门板,皂靴踩在凝结的血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身后二十名佩雁翎刀的捕快鱼贯而入,却在看到满地断肢时齐齐变了脸色。
石万年突然挣开木钱的压制,指着李玄戈嘶吼:“就是他!当街行凶断我儿十指,还欲对老夫动用私刑!”
没错!
他绝对不能出卖自己背后的主子。
可一旦知县的人不知道李玄戈他们是谁,导致李玄戈出事……
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而且。
山高皇帝远!
只要李玄戈一死,背后的那一位就会帮他们善后!
王炳的瞳孔骤缩,握刀的手猛然攥紧。
奶奶的!
他才发现,这一位被狼狈踩在地上的大汉,居然是县老爷的大哥!
那一个土霸王,居然被人给收拾了???
他倒吸一口冷气,雁翎刀“锵”地一声出鞘:“拿下这三个凶徒,胆敢抵抗,直接伏诛!!!”
二十把钢刀寒光交错成网,赵硕横刀护在李玄戈身前,木钱指尖暗扣三枚铁蒺藜,忽然瞥见李玄戈唇角勾起的冷笑。
“典史大人不问是非便要拿人?”
李玄戈双眼一眯的指着少石当家,“这蠢货强抢民女时,你腰间佩刀是装饰么?”
“放屁!”
王炳怒斥一声,“本官只见到你们三人动手行凶,并没有见到石万年动手,你们别想栽赃陷害……”
“他……他没有栽赃陷害!”
老板娘见状,急忙指着地上的石少当家,愤怒不已的开口。
“他一个月前就想对我女儿动手动脚,甚至要强抢去当小妾,我不肯,甚至报了官,可你们官府并没有抓他!”
“一个月来,他更是屡次来骚扰,今日更是要直接抢人!”
“可……可你们根本不管!”
一个月来!
她承受了很多,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估计都快坚持不住了。
如今……
李玄戈乃是王爷,她心知那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你放肆!”
王炳闻言,怒瞪着老板娘,“你敢造谣污蔑?来人,将这一家店都给查封了,其他人全部给本官带走!”
说着。
四周的衙役便要出手抓人。
但李玄戈的脸已经冰冷了下来:“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谁敢包庇?谁敢滥抓无辜?谁敢目无王法???”
“王法?”
王炳的脸色更冷了,“在木兰县,知县大人就是王法,你们胆敢在这儿闹事,就得受到处罚,都给本官老实一点,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你们……”
赵硕怒不可遏,刚想动手反抗。
但下一秒。
李玄戈一把阻止了他:“别动手,我们是讲道理的,我想看一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赵硕和木钱闻言一愣,便不再动手了。
下一秒。
李玄戈三人,以及老板娘都被摁住,随之带走。
……
后衙的紫藤花架上,知县石甘当捧着钧窑茶盏,惬意地眯眼听着檐角的鸟鸣。
“喳喳——”
两只喜鹊在腊梅枝头蹦跳,尾羽扫落几点残雪。
“喜鹊闹枝头,准有好事临门。”
石甘当吹开茶沫,对师爷笑道,“前日赵员外送的那尊白玉观音,倒是衬这初雪的景儿啊!”
师爷行了一礼,刚要拍一顿连环马屁,结果……
“咣当!”
月洞门猛然被人撞开。
石甘当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锦鲤纹补服上。
他抬眼就见自家大哥裹着渗血的绷带,独眼里翻腾着滔天怒火,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二弟!”
石万年一脚踹翻雕花凳,“有一个狂徒在酒楼里面断了勇儿十指,连老子都挑断了……快把县牢里的刑具都给老子搬出来!”
“啪!”
青瓷茶盏在地上炸成碎片。
石甘当霍然起身,官袍上的锦鲤在剧烈颤抖中扭曲变形:“在木兰县地界,还有人敢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