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的目光太过炽热直接。
尤其是扫到某处时,那视线如有实质,烫得俞子铭浑身一颤。
他脚步猛地顿住,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起睡袍。
却在布料即将遮身的瞬间,硬生生停住了动作。修长的手指攥紧又松开,最终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她走去,只是耳尖那抹绯红早已蔓延至脖颈。
“反正...”俞子铭抬手捋了下额前的碎发,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一会儿不是也要脱么。”
一贯清亮的声音比平日低哑三分,尾音带着几不可察的轻颤。
黎玥的手还捂在脸上,听到他的话后,不由满脸惊愕,原本紧闭的指缝倏地张开,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却在抬眸的瞬间,猝不及防撞进一片温热的阴影里。
俞子铭不知何时已逼近跟前,近得能看清他锁骨凹陷的黑影。还有那原本瓷白的肌肤此刻泛着诱人的粉,像是熟透了的蜜桃,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你..你过来干什么,我衣服还没穿呢!”黎玥惊慌地低呼一声,双手死死揪紧挡在身前的布料,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要是伸手去推他的话,那必然会走光一部分。
正犹豫不决——
俞子铭忽然又逼近一步,温热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鼻尖。
虽然平日里他的体格看起来比其他人瘦一些,但是脱下衣服后依旧十分有料,薄肌随着呼吸起伏,在灯光下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黎玥不自觉地咽了咽,某种隐秘的渴望在心底破土而出。
“我难道说错了吗?”
俞子铭蓦地低头,吞咽声清晰可闻,答非所问地反问她。
他似乎不知道该将手往哪里放,索性单手撑到她耳侧的衣柜门上,另一只手虚虚搭在她腰侧的柜板上,浑身散发出的热量如同牢笼一般将黎玥紧紧包裹住。
“不是...我们不是纯睡觉的吗...”黎玥睫毛轻颤,目光无处安放。
她一个劲儿地将身体往后靠,背脊紧贴在冰凉的衣柜门上,却依旧躲不开青年鼻息间喷洒出的热气。
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却莫名有些醉人。
“谁说的?”
见黎玥竟然是这么理解的,俞子铭仅剩的那点羞耻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恼火的焦躁。
她竟然以为...只是纯睡觉?!
“不然呢?”黎玥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一时竟忘了此刻两人暧昧至极的姿势,下意识反问。
话音未落,俞子铭的眉头拧得更紧,下颌线条绷得锋利。
他死死盯着她,像是要从她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里挖出点什么。
可偏偏,她真的毫无察觉。
她怎么能...怎么能把他当成一个无动于衷的摆设?
他明明和其他人一样,对她有着难以压抑的渴望,甚至可能更甚。
胸口那股躁意烧得更旺,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整个人往前一压,胸膛几乎贴上她的身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头顶,嗓音不再干净清澈,而是低哑到近乎危险。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咬字极重,每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样。
“我也是你的兽夫。”
黎玥一愣,眨了眨眼,似乎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接话:“我没忘啊,但得再等等,等你们全都有空了,我就带你们去婚姻管理所解除那个下等契约...”
她以为他是在提醒她离婚的事。
毕竟,没人愿意一直被下等契约束缚。
结果——
“黎玥!”
俞子铭猛地抬手,狠狠拍在她耳侧的柜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你到底是真没心还是装没心啊!”
黎玥被震得肩膀一缩,唇瓣微微抿紧,有些干涩。
她抬眸看他,目光直白而困惑,“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直说行不行?”
弯弯绕绕的,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猜得透他的心思?
她的眼神太过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无辜的诚恳,反倒让俞子铭呼吸一滞,胸口那股郁结的火气无处发泄,最终只能默默攥紧了按在衣柜上的两只手。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沉默几秒后,他终于开口,只不过那清朗的嗓音在此刻却显得无比艰涩。
“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他别过头,脸颊红得滴血,每一个字音都带着别扭的劲儿。
“当初我还吃了诚实果实,你就算不相信我现在说的话,可那时的我...你总该相信吧。”
黎玥彻底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诚实果实...?
当时自己只当他是吃错了东西,本能地忽略了他吃的是诚实果实这件事情,现在再听他提起这个,竟让她有种没法逃避的感觉。
“我..我...”她支支吾吾地张开唇,却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感觉自己现在的脑子就跟浆糊一样,可能是刚才在浴缸里泡太久了,导致她现在都无法好好思考。
而得不到她一点反应跟回答的俞子铭,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片刻,他追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是因为我平时说的那些话?”
这一次,他的声线恢复了少许她熟悉的语调,却莫名掺进一丝...哽咽?
黎玥猛地抬头,正撞进那双雾蒙蒙的黑眸里。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此刻却蒙着一层水汽,眼尾泛着红,连睫毛都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就像是...要哭了。
“你哭了?”黎玥下意识抬手想摸他的眼睛。
“你看错了!”俞子铭像被烫到般后退一大步,仓皇转身时,抬手狠狠抹了把眼角。
开什么玩笑...喜欢他的雌性那么多,他才不会掉死在这一棵黑心树上!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他背对着她,声音隐隐发颤,“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也没有多喜欢你...”
他垂在腿边的手无声攥紧,暴起青筋,“能摆脱你这种可恶的雌性,简直就是老天眷顾我了。”
明明说着最狠的话,背影却脆弱得像是随时会碎掉。
? ?可怜小鸟告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