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四海笑了笑，却没有立刻解释，反而是转过身去看向了窗外。
“总之，你要明白升平医院和叶家别的产业不一样。”
“升平医院的院长会成为叶家继承人，这并不只是简单的象征意义...”
叶四海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深邃，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回身再次看向林霄。
“唉...我老啦...”
叶四海有些落寞，神色有些复杂，“若是早个十年，我还可以撑着叶家，等轻舞完全恢复实力再一步步积累威望...”
“只怕...现在的我，支撑不了下一个十年咯...”
听着叶四海有些像托孤的话，林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看向叶四海。
“叶老爷子，你老人家在卖惨之前，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的职业？”
林霄视线上下扫视了叶四海几眼，口中发出啧啧两声。
“啧啧，你现在这身体状况...”
“身体机能虽然不可避免有些衰老，但根基还在。”
“只别乱折腾，再活个三四十年肯定没什么大问题。”
林霄带着笑意看向叶四海，“想必你也做过体检吧，说什么支撑不了十年，有这么夸张吗？”
“咳咳...”
被林霄毫不留情当面戳穿，叶四海的老脸难得地泛起一丝红晕。
“我都这把年纪了，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梗着脖子，叶四海不服气地强词夺理道。
“这叫未雨绸缪！”
“好好好，您说得对。”
林霄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叶四海都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儿似的嘴硬。
“先不说轻舞了，老爷子，我问你个正事。”
关于升平医院的院长的身份，眼看着叶四海是打马虎眼儿不打算解决了。
不过，林霄也并不特别在意。
若是他林霄真的想离开叶家，就是叶家倾巢而出，再出现几个先天高手强行挽留，他也自信可以随意来去，潇洒一走了之。
更别说区区一个继承人的位置了，一个虚名而已。
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林霄神色重新变得认真起来，认真地看向叶四海。
“你被下毒这事儿，心里有没有想过是谁干的？”
“嗯？”
叶四海闻言一怔，眼神里透出几分不解。他没料到林霄会突然把话题转到自己中毒这件事上面。
“怎么了？突然这么问？”
随即，林霄便将苏巧云中了嗜血蛤毒，以及自己的推测和叶四海说了一遍。
随着林霄的叙述，叶四海的脸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嗜血蛤毒...”
叶四海喃喃自语。
“和你中的毒一模一样。”林霄点头肯定道，“这事儿也太奇怪了，嗜血蛤毒不是什么烂大街的毒药...”
“在江州一个小地方，短短时间内居然出现了两起，这中间绝对有什么联系。”
叶四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所以老爷子，在你晕倒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可疑的人？期间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目光紧紧锁定叶四海，林霄继续补充道，“嗜血蛤毒的潜伏期最长就是七天，你晕倒的七天之内发生过什么事吗？”
“七天内...”
叶四海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缓缓沉吟道：“要说特别的，我晕倒的三天前还在处理和黄家的谈判事宜。”
黄家？
林霄心中一动。
“对，就是黄家。”叶四海确认，“还是那个黄成化亲自带队上门，就在这儿谈了好几天。”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叶四海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当时黄成化那个小子以势压人，还和我吵了一架，差点没当场掀桌子。”
他顿了顿，看向林霄，“我之前就怀疑过我中毒这事儿可能是黄家干的。”
林霄闻言，认真回忆起来。
片刻之后，林霄摇了摇头，“不太可能。”
林霄的语气很肯定。
“黄家没有这个能力。”
“那天擂台赛时，我见过黄家的大部分的嫡系。”
“而能配置出嗜血蛤毒的人，放眼整个龙国，据我所知不会超过二十个。”
“这些人我要不见过，要不也听说过名号。”
林霄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其中一大半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不少人已经位高权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江州。”
“而剩下几个也和黄家扯不上关系。”
林霄继续分析道。
“再加上，我也没听说过黄家这些年出过用毒或者用药的后起之秀，从零开始学配置嗜血蛤毒那就更不可能了，总得有个师傅教他吧？”
林霄笑了笑，最后总结道：“所以黄家人下毒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叶四海点了点头，思考了片刻，又忽然道：“那天在擂台上，黄勤虎用过一种暗器，那里面是不是有一种很厉害的毒？”。
林霄微微一愣，迟疑地点了点头。
是天青散。
天青散确实是一种相对罕见的毒药，不过和嗜血蛤毒相比，会配置的人还是要多上不少。
林霄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确实也是一种剧毒...这么说来，黄家或许有接触毒药的渠道。”
沉吟片刻，林霄再次看向叶四海，“老爷子，你再仔细想想。”
“和黄家谈判时，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在场？”
“或者有没有什么奇怪诡异的事？”
叶四海闻言，再次陷入回忆。
这一次，他思考的时间更长，许久才缓缓开口。
“黄家虽然嫡系就那些，可每次来都带着一大群手下，要说陌生面孔，那可真是太多了，我也记不过来。”
“不过，当时有个人让我留意了一下。”
叶四海的语气有些迟疑，像是在一边思索一边努力回忆细节。
“那次黄成化带着的黄天赐身边有个...嗯，年轻人。”
“虽然他一直兜帽，但是从声音和走路姿态来看，应该是个年青人没错。”
“黄天赐对他似乎的态度似乎有些特别。”
“特别？”
“没错，就是特别。”叶四海肯定道。“我总感觉黄天赐对他好像有些...畏惧？”
“那个年轻人说话不多，但在开口时，黄天赐居然会站在一旁认真倾听他在说什么。”
“这事儿在黄天赐身上非常违和，所以我就稍稍注意了一下那个人。”
林霄想了想黄天赐那副嚣张的模样，点点头道：“确实有些奇怪。”
叶四海继续道：“我当时也觉得有些好奇，就随口问了黄成化一句那个在黄天赐身边的人是谁。”
“结果黄成化打了个哈哈，只说他是‘孩子的师傅’，就搪塞过去了...”
叶四海皱着眉想了想。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奇怪。”
林霄来了精神，急忙追问，“老爷子，你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了吗？有什么特征？”
能下嗜血蛤毒的人不多，林霄的怀疑名单上也就那么几个人。只需要一些身体特征，他就能再次缩小怀疑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