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一听他说累,再看他这一路说起那些女人,多次提到惭愧,说他很少陪,真的很对不起她们。
她略略一想,就宽慰他:“你不敢承认你喜欢我,是怕我以后也会叫你感到愧疚吗?”
忽“嘻~”地一笑,“可是,你是不是忘了,忘了我的职业?”
杨齐依旧不作答,只不疾不徐的朝前走着。
林襄也不管他,一边跟着,一边自顾道:“我是演员。我工作一忙起来,基本就是三个月起步。而且经常会是那种没有信号的地方。比如沙漠啦深山里啊这些。所以,你完全不需要这么纠结嘛!”
杨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无字出口。
二人过了小河桥,就到了人民公园北门,林襄准备上前买个糖葫芦时,杨齐却停住不动了。
她问他怎么了,他就笑笑,摇头叹气,说道:“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林襄吐舌脸红,眼角展展,羞地转身,一会儿又转回,翻翻眼,小舌头伸在唇间,左右快速摆摆,说:“你,你不知道?”
杨齐见前方亭子还有空位,就拉着林襄坐了过去。
见林襄要挨着,他就躲开,说他抽烟时如果身边有女士,总喜欢避一避。
林襄对男士抽烟无感,但也不愿意违逆杨齐,就隔着杨齐一个身位的左边坐下。
两只小脚交叠,朝前朝后,悠悠地踢踏着。
杨齐扭身抽过一口,吐过烟圈,才转正身子,缓缓而言:“你别说是第一次见我;也别说是因为我偷偷帮你还了大部分高利贷……”
原来他只记得这些?
其实不是。
他都记得。
甚至就算不用系统辅助,他也记得和她在一起虽然不多、但都很重要的时刻。
他只是真见了林襄人、一时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嚯嚯。
所以故意只说了俩人相处的其中几个无关痛痒的小细节。
不想林襄竟然也全都记得。
就给他补了。
她说得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甚至杨齐小便也会擦马桶圈的习惯,都记得。
但其中,最叫她感动的,却是这么两件事。
一个是当初她跟着杨齐去英吉利接杨怡西回国时、杨齐的笨拙但无比真诚的奶爸形象;
一个是杨齐对黄依然婚礼前后的宠爱。
这两件,足以叫林襄感动了。
后来杨齐买了市值700亿的京为创投给她,无非就是给了她走向杨齐更坚实的理由。
她自小穷怕了,对物质的敏感,似乎不亚于从小就爱钱的陈姿。
女人虽感性多,但林襄却不缺理性。
因为虽然,也会考虑现实伦理,但她见惯了决裂前的母亲跟两任继父的狗血家庭闹剧,似乎,对现实里“家”的概念,早因失望而刻意模糊了。
杨齐看着这个活泼娇俏的明星宝贝,听到这里,一时又感动又心疼,心里那道因太累想拒绝而始终关着的门,就松了条缝。
右手一张,就给她搂向自己。
感受着体内砰砰微动的软香,许久,才小声说:“你要真的想好了,我也不怕自己再累一分;只是,我想问,你确定不是因为能量源羁绊不得不选择我?”
林襄:“嗯嗯!”
杨齐心喜又增,就又问:“还有我女人多,你是知道的。这一点,你,是怎么想通的?就算想通,你就不怕以后吃醋吃到后悔?”
林襄直接回答了第二个:“夏菲是你的第一宝贝都得吃醋,我又有什么资格与众不同?”
杨齐:“…………好吧。那我再问,你家人呢?”
林襄沉默一会儿,说:“我爸早过世;我跟我妈决裂之前她拿我当提款机。不是她,我当时也不会欠下那么多钱……”
杨齐右手摩挲了林襄胳膊两下,抿了抿嘴,表示抱歉。
想再问什么吧,被林襄家事给说的,一时想不起问什么。
却听林襄反问:“那你呢?”
杨齐:“我,我什么?”
林襄:“你喜欢我不?”
这不废话么?
但女人就是要听你亲口说。
因为朋友或者pY也可以搂这么紧的。
杨齐被心声这么一提醒,才好笑地回:“不喜欢我会抱你这么紧?”
林襄再问:“那,你是因为能量源羁绊还是本能喜欢我?”
杨齐:“本能。因为你跟我喜欢的一个女明星特别像……”
这个林襄知道:“是周慧敏吧?”
杨齐脸红承认。
林襄忽然低了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嗯嗯呜呜……”的,很久,才再次问道:“那,你,你会在很忙很忙之后,还会记得我吗?嘻……”
说着忽然笑了,“我是怕你忙太久我再找你,你会说,‘咦,你是哪位呀?’像古代皇帝对妃子的遗忘那样……”
杨齐“呵~”笑一声,回:“不可能!我可是坚定的shzy者!我坚决反对封建思想!我对你们,尽管不可能做到百分百一碗水端平,但只要陪谁,一定会是全心全意……”
然后就举了陪伴最少的、也是和林襄同为演员的伊丽莎白和边海媚(即滨边美波,以后互通)的例子。
林襄其实也早明白。
杨齐哪怕陪这俩最少,也会在偶尔陪时,全心全意。
做事也不因许久不见而敷衍,说的事也没有说因为联系太少而生疏,而且还不借助超能力,仅凭本能就记得和她俩的大部分认识、相爱相处的细节。
只是林襄亲耳听到,才觉真实。
好比他又说:“我说这些说的是她俩。我说一件你的,你就知道了……”
于是就说了跟林襄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甚至具体到了林襄当时身上的香水味:“淡淡薄荷香,对不对?”
林襄第一问的是:“你用了超能力?”
杨齐眼神非常笃定:“真的没有!”
林襄竟然一次满意:“我信!”
哪怕她自己也想不起当时用的什么香水,也这么说。
然后呢,似乎是看到杨齐心门的缝隙,一个猛子就钻了进去。
形而上的是,挣着身子,给杨齐来了个绵长的吻。
之后,就觉得身体热热的,麻麻的。
好像那吻,可以传递温度一样——将杨齐雄性的火热传到了她雌性的身体里去了。
当二人分开,林襄又问杨齐:“我,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不?”
杨齐说是。
林襄忽然站起,几步去到了桥头糖葫芦那儿,又几步回来。
对面小河好像也受到了林襄欢快的感染,忽起涟漪。
林襄过来,拿给杨齐一串,说:“尝尝?”
然后将戴着口罩的嘴凑向杨齐。
杨齐想起自己对夏菲的无微不至,一笑,就很自然帮她露出小嘴。
然后闻闻那糖葫芦,满意,接过,一舔,一咬,嘴里嚼着山楂和糖汁,同时也含糊说着:“你经常吃?”
林襄嗯嗯,说每次下工就会买上两串。
细心的杨齐注意到:“为什么是两串?”
一个人不该是一串吗?